不一会,一辆军用吉普停在了大门外。
在燕太太和燕泽砚的带领下,所有人走出别墅进行迎接,唐蝶就站在燕泽砚身后。
身穿迷彩制服的司机连忙下车,走到后车座门前毕恭毕敬的打开门,随后一个满头华发,气质极佳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下来。
他五十来岁,身穿黑色皮质长风衣,脚蹬黑色军靴,身材笔直壮硕,且拥有跟燕泽砚极为相似的五官,唐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燕泽砚的父亲——燕熠!
这还是唐蝶第一次见到他,没想到这个男人气场如此强大,燕泽砚跟他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有这样的父亲,也难怪燕泽砚平时看上去那么高冷,那么不近人情。
燕太太连忙走上前去,殷勤中带着一丝尊敬。
“阿熠,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啊?”
“嗯,临时决定的。”燕熠看着燕太太,原本严厉的眼神闪过一丝温柔。
“来的正好,儿子,唐蝶,快过来。”燕太太转头招呼了一下。
唐蝶背脊一僵,心中生出些许畏惧,同燕泽砚一前一后走上前去。
“爸。”燕泽砚内心的拘谨并不比唐蝶少。
“嗯,家里来客人了?”燕熠淡淡答应,眼神落在唐蝶身上。
唐蝶连忙打招呼:“燕叔叔,您好。”
“好。”燕熠点点头,然后率先往房内走去,一行人连忙跟上。
大厅内,燕熠将脱下的风衣交给女佣,对燕太太说道:
“我还没吃早饭,你先陪我吃点。”
“行。”燕太太答应一声,看了唐蝶和燕泽砚一眼,就陪燕熠去餐厅吃饭了。
唐蝶凑到燕泽砚身侧小声道:“怎么办?唐维和甜甜也在餐厅。”
“怕什么,我爸又不吃小孩。”燕泽砚回答。
唐蝶想了想,也对,燕熠毕竟是孩子们的爷爷,见到他们两个,应该会像燕太太一样感到开心吧?
就算燕熠态度严肃,还有燕太太在一旁把控气氛呢。
燕泽砚拉着唐蝶坐在沙发上等,他猜测燕熠见到唐蝶和孩子们,一定有话对自己说。
“你爸爸好像不太喜欢我……”唐蝶有些犹豫道。
“怎么会?你别胡思乱想。”燕泽砚连忙安慰。”
“真的。”唐蝶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他刚刚一直很严肃……”
燕泽砚淡淡一笑,说:“他看谁都那样,包括我。”
“是吗?”唐蝶有点不相信,一个人工作中严肃也就罢了,私下见了家人也要保持严肃,难道不累吗?
燕泽砚点点头,解释道:“我爸就是这么个人,从我记事起就没见他怎么笑过,平时也就我妈敢跟他说说笑笑。”
“那你爸爸确实挺宠燕阿姨的。”
“当然,他这一点跟我很像。”燕泽砚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唐蝶皱起眉头:“都这个时候了还假不正经?”
“因为是你啊。”燕泽砚笑道。
没过一会,两个孩子在佣人的陪伴下离开餐厅,来到了唐蝶和燕泽砚身侧。
见他们两个神色如常,唐蝶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们先上去玩会,一会妈妈去找你们。”唐蝶嘱咐道。
“我想跟叔叔玩……”甜甜眼巴巴的看着燕泽砚。
“叔叔一会上去找你,好吗?”燕泽砚揉了揉甜甜的头发。
这时唐维主动对甜甜说道:“我陪你下棋。”
“真的吗?”甜甜两眼放光,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走了。
两个孩子刚上楼不久,燕熠也吃完早饭回来了。
他跟燕太太坐在沙发的主座位,用审视的眼神看着燕泽砚和唐蝶。
唐蝶被看的不自在,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唐蝶是吧?”燕熠开口,眼神看不出喜怒。
“是的爸。”燕泽砚替唐蝶回答道。
燕熠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语气中明显压抑着不悦:“没有问你。”
燕泽砚垂下眼看向地板:“是。”
“是的,叔叔。”唐蝶连忙回答,生怕燕熠为难燕泽砚。
“几岁了?”燕熠继续问。
“……二十八。”唐蝶如实说道,余光里,她看到燕泽砚皱了皱眉头。
“跟我儿子几岁认识的?”
“……十八。”唐蝶说完,也不敢继续跟燕熠对视,眼神同样落在了地板上。
燕熠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一边。
唐蝶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泽砚,过来。”燕熠朝燕泽砚招了招手。
燕泽砚没有犹豫,像军人接到上级指令一样迅速起身走上前去。
一旁的燕太太和唐蝶一样纳闷,不知道燕熠这是要做什么。
“爸。”燕泽砚低头唤了一声。
燕熠盯着他,眼神颇显阴郁,突然他猛地扬起手,狠狠扇了燕泽砚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燕泽砚左半边脸很快浮现出红手印。
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熠,你疯了!”燕太太尖叫道,一脸怒气的走上前去,将不躲不闪的燕泽砚拦在自己身后。
“你打他干什么?他做错什么了?”燕太太红着眼大声问道。
唐蝶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方才燕熠打在男人脸上的那一巴掌,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为什么燕熠刚问了几个问题,就要当着她的面这么做?
他到底是在打燕泽砚的脸,还是在打唐蝶的脸?
“他做错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燕熠怒瞪双眼,看着燕太太身后的儿子。
“清楚什么清楚,你打他这一下,才叫不清不楚!”燕太太气愤的反驳。
燕泽砚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神情如常,好像对这一巴掌并不意外。
“你少替他说话,刚刚那个大点的孩子已经十岁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十八岁就生下了那孩子!”燕熠仍旧死死盯着燕泽砚。
“那又怎么了啊,孩子和她妈妈现在不都好好的?”燕太太着急道。
燕熠怒火中烧,继续说道:“十年前,你儿子在军营里,把刚成年的小姑娘肚子搞大不说,还对人始乱终弃,我倒要问问,我燕家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败类!”
燕泽砚神色僵了僵,始终低垂着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