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砚握紧电话,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随即拨了一通电话。
“喂,给你车牌号,帮我查一下这辆车现在在哪。”
并不宽敞的巷子里,唐蝶小心翼翼的走到车头前,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匍匐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那个人:“你没事吧?”
在摸到那人的手臂后,唐蝶心下一惊:好瘦,简直是皮包骨头!
那人抬起脸,露出一张苍白枯瘦的女人面容。
换做从前,唐蝶应该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司家遍寻不到的司以云!
但是现在不一样,唐蝶早已失忆,根本不记得她是谁。
她目光下移,看到女人腹部高高隆起,明显怀着身孕。
“我……我带你去医院,快上车。”她有些慌张道。
在看清唐蝶的脸后,司以云原本浑浊的眼睛泛起寒光:“你不认识我?”
她上下打量着唐蝶,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再与她相见。
此时此刻,这个她恨到骨子里的女人,不仅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更是穿着一身名牌,那双眸子越发清澈,好像一个从未经历过苦难、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富家小姐。
“我不认识啊,你是……”唐蝶面带困惑,见对方不动,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劝她去医院。
听到唐蝶这么说,司以云突然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那模样甚是诡异,看得唐蝶头皮阵阵发麻。
“哈哈哈哈,你竟然不认识我了,哈哈哈……”司以云用肮脏枯槁的手死死握着唐蝶手腕,一边仰天大笑,眼里一边流下浑浊的眼泪。
突然她松开唐蝶的手,低头寻找着什么,看到路边有个半头砖,便毫不犹豫的拖着蹒跚的步伐走过去。
看到女人言行举止如此疯疯癫癫,唐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到自己撞了人,又不敢随随便便离开,只好局促的站在原地。
直到那女人从地上捡起半头砖,她都没想过女人会伤害自己。
司以云掂量了一下砖头,随即突然像个恶鬼一样冲向唐蝶。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唐蝶甚至来不及惊讶,更没时间躲开。
一记闷响之后,半头砖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燕泽砚始终没有接到唐蝶的回电。
不过他很快拿到了唐蝶驾驶车辆的准确定位。
当他驱车赶到那个逼仄的巷子里时,距离唐蝶跟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巷子里,唐蝶的车还停在原地,但人已消失不见。
车头前面的地上,还留有一滩血迹。
燕泽砚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心紧紧揪成了一团。
这滩血到底来自于谁?是被唐蝶撞到的那个人?还是唐蝶自己?
燕泽砚不敢往下想,立即选择了报警。
很快两辆警车就闻讯赶来,在仔细勘查的同时,也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
在结束现场勘查后,燕泽砚紧随警察来到监控室。
由于巷子里有很多地方都是死角,所以监控只录下了唐蝶开车拐进去的画面。
同时也拍到一个女人扑向了那辆车,再然后除了车尾,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停!”燕泽砚突然喊道,“倒回去。”
工作人员连忙照做,把画面往前调了几秒钟,并按下了慢速播放。
虽然画面不是特别高清,那女人也是一脸肮脏,但反复看了几次后,燕泽砚还是很肯她就是失踪已久的司以云!
而她,又再次怀孕了。
这一刻,燕泽砚感到头皮发麻,好像见了鬼似的。
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没死?
为什么她会正巧出现在唐蝶经过的巷子?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阴谋?
难道唐蝶早就被这个女人跟踪了?
种种疑问在燕在砚脑中纠缠着,让他心情越发凌乱。
最要命的是,唐蝶和那个女人都不知去向,事发之后,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滩血迹……
“燕先生,您别紧张,我们其他同事正在调取附近的监控,一定会找到唐小姐的下落。”民警安慰道。
燕泽砚目光阴郁的可怕,死死盯着被暂停的画面里的司以云,咬牙切齿道:
“我认识这个女人。”
根据燕泽砚提供的信息,警方很快联系到了司家二老。
同时没过多久,那滩血迹的主人身份也确认了。
那是,唐蝶的血!
得知这个消息后,燕泽砚的脑子又是嗡的一下,险些有些站不稳。
那么一大滩血迹,他的蝶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约半小时后,司家二老赶了过来。
在看到燕泽砚后,他们两人皆是吓了一跳,那眼神分明是想杀人!
民警让他们反复看了好几遍监控录像,他们最终确认上面那个女人,确实是他们家失踪已久的女儿——司以云!
警方初步给出的判断是,司以云因为主动冲向马路中间,导致唐蝶紧急刹车,这一点车轮下的痕迹可以作证。
车头有轻微凹陷的痕迹,证明车确实撞到了什么,基本可以认定是撞到了司以云。
但由于唐蝶刹车及时,所以被撞的人应该没有大碍。
经过DNA检测,地上那滩血是唐蝶的,所以可以肯定唐蝶负了伤。
具体怎么负伤有待考证,初步断定是司以云所为。
警方正在紧急调查两人的行踪,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假定两人徒步离开,那应该是走不远的。
司家二老听了警方的分析,一时不知该摆什么养的神情,更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心下很担心司以云的安全,但一想到他们女儿有可能伤害了唐蝶,他们心情就复杂不已。
再加上燕泽砚一直坐在旁边,通红的双目中写满了愤怒和仇恨,他们更是吓得不敢抬头。
突然,燕泽砚猛的站起身,一拳捶在桌面上,生生靠拳头把桌面玻璃敲碎了!
“如果我妻子这次再有什么意外,我不会对司以云手下留情的!”
他语气中满是恨意,就连一旁的警察都吓了一跳。
司父始终低着头,司母则死死抿住嘴巴,眼泪簌簌落下,却一声都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