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秋雨猫着腰喊一句就换一个地方,一会儿尖着嗓子,一会儿粗声粗气,各种声音不住变化。
几句话就让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佃户们听到这些喊声,也都期待的看向了陈夫人。
有大胆一些的直接跟着问道:
“陈夫人,能不能今儿个就去帮我们解决这事?”
“对啊,这等破坏陈家名声的人,一定要抓住严惩。”
“陈夫人,现在就去吧!”
乔秋雨回到张巧玲身边,就听张巧玲也在跟着大声的喊着:
“对对对,现在就去解决这事儿,正好我们大家伙儿也跟着都一起去看看。”
看到乔秋雨,才发现她刚才不在,怔了下问道: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乔秋雨还在想该怎么说,可不等她解释,就听张巧玲又道:
“咱们等下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吧,我有预感,陈夫人今儿个要倒霉了。”
和乔秋雨说话的功夫,她还抽空跟着起哄了两声。
乔秋雨笑着点头,深藏功与名。
陈夫人脸色难看。
她目光阴狠的扫视四周,想要找到刚才起哄的人。
刚才她明明都已经低声下气了,这些佃户们也明明都已经被她唬过去了。
她只需离开这里后,安排人去恐吓这些佃户一番,再派人盯着,确保他们最近不敢到处乱说话,这事儿就算是解决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喊着让她现在就去解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解决?
事情是她自己安排下去的,下面人也只是听令行事,一个解决不好,下面人都可能会当场反水将她招供出来,到时候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陈夫人现在就去吧,这些佃户们都不容易啊。”
“陈家是大善之家,肯定会现在就去帮这些可怜的佃户解决问题的。”
“陈夫人,我们大家伙儿和你一起,一定揪出那个害群之马。”
陈夫人被喊的焦头烂额,脸色难看的想着该怎么解决。
偏偏陈晗婉不知道这事是她做的,想着自家名声好不容易好转,绝不能因此落下污名,也跟着道:
“娘,咱们现在就去将人揪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打着咱们陈府的名声在外欺压百姓!”
话刚说完,就对上陈夫人看过来的带着警告的一眼,不禁怔了下。
娘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就听人群在喊: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不知是谁起的头,这会儿一声接着一声,陈夫人被架的更是下不来台了。
她咬了咬牙,给旁边丫鬟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
“你去找钱雷,让他等会儿认下此事,事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丫鬟领命,点头看了看四周,悄悄退了出去。
乔秋雨一直在关注陈夫人的情况,见此立马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直接拉了张巧玲一把,道:
“巧玲姐,安排个人跟着那个丫鬟。”
“她去干什么?”
张晓玲这才注意到,话问出口也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的对身边的翠儿低声吩咐:
“跟上去看看。”
“是。”
翠儿带着护卫,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人群还在起哄,陈夫人见丫鬟已经走出人群去安排了,这才放下心来,大声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
她说着,忽然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乔秋雨和张巧玲?!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起哄的人会不会就是她们?
十有八 九!
尤其是那个乔秋雨,最是奸诈不过,肯定是她刚才故意躲在人群中起哄的。
可恶!
今天这事必须完美解决,不然这两个贱人肯定会瞅准机会,给她致命一击的。
只希望一切顺利。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那就去看看吧,正好揪出这个害群之马!”
她话说完,就直接上了马车,朝着这些佃户所在的庄子过去。
人群中有人离开,也有人凑热闹的跟了上去。
张巧玲也直接拉着乔秋雨上了马车,吩咐车夫:
“咱们也跟上去看看。”
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上了马车。
刚要放下车帘时,张巧玲忽然停下,挑眉笑道:“有意思了,看来不止是咱们感兴趣啊。”
乔秋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好几家铺子的掌柜都在。
张巧玲怕乔秋雨不认得,一一介绍道:
“那个是刘家铺子的掌柜,很得刘员外器重,那个是齐家铺子的掌柜,还有那个,柳家铺子的掌柜……
最有意思的是这柳家,就是那个柳烟儿家里,之前一直跟在陈家后面的,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一直和刘家那边打得火热。
这次募捐的时候,暗中给陈家使了不少绊子,这会儿跟上去,估摸着也是要挑陈家错处的。”
张巧玲放下帘子,一脸的幸灾乐祸,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见乔秋雨看自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
“秋雨妹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就只是单纯的讨厌陈家而已。
我爹来乐齐县当县令,没少被陈家带头使绊子,这几年被我爹逮着机会治了几次,才稍微收敛一些。
头几年才厉害,我爹只要一有政策实施,他立马就煽动人心捣乱。
其实也不止是我爹,前几任县令要么有人脉,发现这边实在没法干后,就想法子调去其他地方了,实在没有人脉的扛一段时间就扛不住被陈家收买,成为陈家的保护伞了。
而我爹呢,没人脉没法子调走,想高升又被陈家使绊子做不出政绩,还不想被陈家收买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头几年就一直被陈家针对,各种政策根本没法实施下去。
我爹这人也犟的很,几次三番下来,他还就被激出了脾气,原先还想法子到处走关系想调走,和陈家斗了两年下来,他就打定主意不想被调走了,就想着弄倒陈家这个毒瘤。
这不,一直这么耗着,这么多年下来,双方你来我往的斗,有时候我爹被使绊子,有时候我爹逮着对方的错处拿捏一下对方,一直到这两年,双方才达到现在这个看上去算是和平相处的情况。”
张巧玲说着,思绪仿佛都回到了当年跟着爹刚来乐齐县的时候。
那会儿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姑娘家,一晃眼,儿子都五岁了。
境况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