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纷纷问道：
“发福利？什么福利？”
年节送礼他们能理解，可给工人们发福利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从来没听过哪个铺子会在年底给工人发福利的。
那些个地主老财不克扣工人工钱就烧高香了。
乔秋雨笑眯眯道：“就是过年福利啊，也没啥好的，我家不是刚好杀猪吗，就一家发五斤肉。”
众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天啊，小竹娘你认真的吗？”
“五斤肉啊，两百多文钱了，她家作坊里现在十来个人，几十斤肉说送就送了？”
可很快他们就知道，乔秋雨家给工人的过年福利可不止是五斤肉。
还有一只兔子，两斤瓜子，两斤点心，以及每人一两银子的过年红包。
有人给算了笔账，光是年底发的这些东西加起来就要将近二两银子了，顶得上一个月工钱了。
也就是说，在乔秋雨家干活，一年能拿十三个月的工钱？！
不少人羡慕的眼都红了，纷纷询问乔秋雨的作坊明年还招不招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剩下的半扇猪不到一个时辰就分完了。
因为不够分，还让村长犯难了好一会儿。
最后规定一家最多只能买三斤，这才勉强够分。
当然了，和乔秋雨家关系不好的是没有资格来乔秋雨家买猪肉的。
就是来了，乔秋雨也不会给他们低价。
想吃猪肉？要么按照原价六十五文一斤买，要么哪凉快哪呆着去。
杀完猪，过年的序幕也就彻底拉开了。
各家各户都在忙着送年礼。
乔秋雨也在年二十八这一天给作坊的工人们发了过年福利放了假。
又在年二十九这一天将该送的年礼都送了。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
晚上是年夜饭，上午的时候，乔老 二就拿着纸钱元宝香烛上山了。
因为是年三十，要请祖宗回家吃年夜饭，村里不少人都会选择在上午上坟烧纸，请祖宗回家团聚。
不少人都碰到了乔老 二，好奇他怎么也带着纸钱元宝上山。
乔家的祖坟又不在大兴村，就是要烧纸，随便找个路边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上山去烧啊。
不过大多数人也就是疑惑一下，在乔老 二这里没得到答案后就没放在心上。
但负责盯着乔秋雨家的郭大河却上心了，悄悄跟了一路，看到乔老 二蹲在一座新坟前烧纸，口中念念有词。
他心下狐疑，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可他离得远，听的并不真切，只听到‘招娣’两个字。
他原本想等着乔老 二离开后，就去看看坟头墓碑，确定这是谁的墓。
可乔老 二烧完纸也不走，竟还在靠着坟头说话，看的他心里直发毛，只好先离开了。
回去就和郭香兰说了这事。
郭香兰一听，眼睛就亮了。
她记得许芸和乔老 二有个女儿被乔家人卖了，那个女儿似乎就叫乔招娣。
听说许芸怀孕了。
而且她似乎还不知道乔招娣已经死了。
郭香兰眼睛都亮了。
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这就来了，她当即就道：
“爹，你现在就去村里，把乔招娣死了的消息散播出去。”
“这有什么好散播的？”郭大河不解道。
郭香兰道：“爹，你听我的，你别忘了，陈小姐可说了，只要我们能让乔秋雨不自在，就给我们银子。”
“好，我这就去。”
一听银子，郭大河也不管了，立马就乐呵呵的出门了。
郭香兰思索了片刻，转头就去了祠堂找郭二妮。
一看到郭香兰又来了，大妮娘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扫把就往她身上招呼。
“你个小贱人，你又来找我家二妮，滚！”
郭香兰连忙躲开，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
“婶子，别打了，我只是不想失去二妮这个好姐妹。”
“滚！谁是你姐妹，你个小贱人，和你娘一样不是东西，赶紧给我滚！”
大妮娘大骂着，累的气喘吁吁的拄着扫把看着郭香兰，恶狠狠道：
“再敢来找我家二妮，我弄死你。”
郭香兰见她不追了，也停下不跑了，看了下不远处闲聊的人群，故意大声道：
“婶子，我真的不想失去二妮这个好姐妹，我不想像乔招娣一样，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可却格外的大声。
有人注意到了乔招娣这个名字，顿时惊呼。
“许芸被卖了的那个女儿不是就叫乔招娣吗？”
“是啊，我记得格外清楚，当初乔家人来找小竹家麻烦，许芸发疯了似的打人，好像就说她的招娣被乔家大房三房给卖了。”
“天啊，我一直以为那孩子只是被卖了，没想到竟然已经死了。”
“郭香兰，这事儿真的假的，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你应该知道的，小竹家的人可都不好惹。”
目的达到，郭香兰唇角的笑都浓了几分，随即又连忙压下笑意，一脸疑惑的道：
“小竹舅舅今天不是还去给乔招娣烧纸了吗？坟头就在山上，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呢。”
她这话一出，祠堂里住着的众人又一阵议论。
“我上次还看到乔老 二去县城打听他女儿的消息呢，先这么突然就死了？”
“是啊，这才没多久，而且我们都没听说啊，怎么就没了？”
郭香兰道：“真的，不信你们去山上看，坟头都是新的呢。”
大妮娘见郭香兰竟然将她不存在一样和祠堂里的人聊天，提着扫把又追着她打，边打边骂：
“你个小贱人，乔招娣死了关我们屁事，你少往我们家二妮跟前凑。”
“婶子，乔招娣死了，我只是想珍惜生命，珍惜二妮这个好姐妹而已。”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
郭香兰更是一口一个‘乔招娣死了’。
乔招娣死了。
这个消息在郭香兰和大妮娘一声声的叫骂声中，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长媳妇听说的时候，气的脸都黑了。
当即就往乔秋雨家跑，想让乔秋雨这段时间无论如何也拦着许芸别让她去村里。
可已经晚了。
今儿个年三十，大兴村有在这一天互相串门子的习俗，这会儿村里人都聚在一起闲聊说话。
还有人特意去乔秋雨家拉上许芸去村里串门子。
就在许芸正和村里人说闲话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大妮娘和郭香兰那一声声的‘乔招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