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香兰抬眸看了一眼,放下点心,扶着撑的动一下都难受的肚子起身进屋,在桌前坐下就看向雪儿。
雪儿点头会意,出去守在了门口。
雪儿是她在陈府时认识的粗使丫头,她过的最苦的那段时间,只有她给自己送过两回吃的。
所以在离开陈府的时候,她向陈员外要了雪儿来伺候。
一开始,雪儿得知她是假怀孕时,吓得半死,说什么也不愿意帮她遮掩。
她不得已只好威胁她,若她敢说出去,就和陈员外说她要害她的孩子,直接将她发卖了。
雪儿原本就是被陈府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深知那地方有多恐怖,当时就吓得白了脸,跪着哭求她不要将她发卖。
当晚就不得不和她一起做戏骗陈员外。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今,雪儿已经彻底被她绑在了自己的船上,忠心耿耿的替她办事。
等到雪儿出去后。
郭香兰就握住了大夫的手,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肚子上,神色暧昧的道:
“要请吴大夫您来一次,可真不容易呢。”
吴大夫吓得连忙抽出手来,脸色难看又警惕的道:
“你又想干什么?!”
他至今都无法相信,自己前段时间只是和以往一样出个诊而已,怎么就上了贼船,不得不替眼前这阴险恶毒的女人撒谎。
郭香兰淡淡一笑,放开了他的手,道:
“当然是喊吴大夫您来给我把脉了,你也知道的,我怀孕了,要时不时的请个平安脉才能安心。”
“你……”
吴大夫看了看四周,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怒道:“你根本就没怀孕!”
郭香兰淡淡睨了他一眼,轻笑道:
“瞧吴大夫这话说的,我怀了两个月身孕这话可是您之前亲口和陈员外说的呢,您这会儿又说这话,不怕陈员外找您麻烦啊?”
吴大夫脸色难看,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她,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她。
郭香兰丝毫不在意的轻笑了声,接着道:
“现在我这肚子还好说,他来的时候我只要多吃点东西就能糊弄过去,可再过不久就糊弄不过去了,你是大夫,给我想个法子。”
“没法子!”
吴大夫冷冰冰的哼道。
他又不是神仙,还能帮人凭空造个孩子出来。
呸!
就是真神仙能帮人造孩子,也不会帮眼前这阴险恶毒的女人!
若可以,他恨不得掐死她。
可他不能!
他这双手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郭香兰斜睨了他一眼,幽幽说道:
“是吗?那我可要出去好好的和人说一说吴大夫对我做的那些事儿了呢,不知道您夫人和您女儿听了会作何感想……”
“你!”
吴大夫猛地拍桌站起来,怒瞪着郭香兰,咬牙切齿道:
“你别太过分!”
郭香兰耸肩,轻笑着拨弄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斜睨了他一眼,爱买的道:
“那日,吴大夫您也是很过分呢,都把人家那样了,人家都说受不住了,您还来……哎呀……”
她说着忽然看向门口,惊呼道:“陈郎……您可算来了,您看他……”
吴大夫大惊,脸色都变得煞白,猛地扭头。
可门口除了守门的雪儿,一个人都没有。
“哈哈哈……瞧您给吓的,骗您呢。”
郭香兰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
吴大夫愤怒的瞪着她,拳头都握紧了,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道:
“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郭香兰耸肩,无所谓的斜睨了他一眼,继续拨弄自己纤细的手指。
“无所谓啦,反正我在陈府的时候就差点儿被打死了,如今这条命也算是捡来的了,大不了一死,不过……”
她抬眸笑眯眯的看着吴大夫:
“吴大夫您确定您舍得鱼死网破吗?
您那女儿今年十四了吧,马上及笄说亲的年纪,您说您这一死,她还能说个好亲事吗?后半辈子还会幸福吗?”
她手指在他面前轻晃着,笑眯眯的满是恶意的道:
“不不不……能不能说个好亲事都是其次,她有您这么一个和别人姨娘苟合的父亲,她还能嫁得出去吗?
她怕不是得羞愤的投河自尽吧,还有您那夫人,听说一把年纪了也依然风韵犹存,您说您要是死了,她会不会被别的男人给……”
“够了!”
吴大夫厉喝,颓靡的跌坐在椅子上,愤恨的瞪着郭香兰,良久才咬牙切齿的道:
“我来想办法!”
“早说嘛——”
郭香兰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慢悠悠道:
“今晚陈员外会来,我会告诉他我不舒服,让雪儿去请你,你来了后记得把我的情况说的严重些。
就说我怀孕初期被虐待,孕象很不好,需要好生进补,至于所需补药,你只管捡贵的说就是,他有的是银钱,到时候得的银钱,分你三成。”
“不需要!”
吴大夫冷冷撂下这话,背着药箱就走了。
出了大门,眼前发黑的身形一晃,差点儿晕倒。
耳边响起咒骂的声音。
“走路都不会吗?撞倒了我你担待的起吗?”
吴大夫只觉得眼前发黑,还没看清被撞的人是谁,就赶紧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
李氏拍了拍身上的粗布衣衫,瞧着他那神色颓靡恍惚的样子,眸子一转,张嘴就骂:
“走路不长眼啊你,你都把我撞疼了,我不管,赔钱!”
吴大夫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根本不想和人纠缠,想也没想就掏了钱袋子塞到了李氏手中,转身踉跄着走了。
他脑海里乱糟糟的,闪过那日他被请来给郭香兰诊脉,郭香兰好心请她喝茶的画面,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为什么要喝那杯茶,为什么,为什么!”
他接连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踉跄的离开了。
李氏得了银钱,这才满意了,哼了声就进了院子,老远就喊:
“闺女,娘来看你了。”
听到是李氏的声音,郭香兰眉头就皱了起来,眼里满是厌恶,可想到乔秋雨,又暂且压下了心头的烦躁。
等李氏进来,就道:“你今儿个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大事!”
李氏咋咋呼呼的一拍大腿,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对雪儿颐指气使道:
“你出去,我和你们夫人有话要说。”
等雪儿一走,她就压低声音紧张兮兮道:
“今儿个县令千金去咱们村找乔秋雨了,送了好些贵重的礼物,临走的时候当邀请乔秋雨去她府上做客,我听村里人说,她和县令千金如今都是姐妹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