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啊,那酒店真是你的?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可不好,让你哥去吃苦,你啊,就在家享享清福多好。”
唐若初看着刘茹唯唯诺诺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这清福给你,你要不要?”
这苦,还真是够苦的啊!
她倒是想得挺美。
看唐若初不上当,刘茹那张慈祥和蔼的脸瞬间一变,凶神恶煞的指着唐若初骂:“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没结婚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你存心让人对你哥和我指指点点?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你们这脸,要过吗?”唐若初半眯着眼,眼底的嘲弄味儿很浓。
亏她说得出口。
刘茹被她怼的脸色青白交加,跟调色板一样。
唐若初看着她这张脸,心里想着,能被气成这样,这会儿刘茹还是要脸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您就别在这跟我玩聊斋了,你刘女士什么人打的什么主意,我喊了你十几年的妈,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唐若初没有耐心再跟她纠缠下去,刚才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不想再跟她扮演什么慈母孝女的恶心把戏。
“别跟我扯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我这人一直挺缺德的。”唐若初冷笑,有才就好,要德?等着被刘茹和唐浩两个道德绑架吗?
重活一世,她算活明白了,只要她没道德,他们两个就绑架不了她。
“我告诉你,酒店你必须让给阿浩!这事没得商量!”刘茹尖着嗓子,整个人像是一只暴躁的疯猴子。
“你在教我做事?”唐若初面色晦暗不明:“刘女士,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五岁以前,你握着我的温饱,十六岁以前,你把控制我的教育,二十二岁以前,唐浩的拳头让我就范。”
她眼尾猩红的诡异,如墨一般的眸子浸满悲伤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上一世,她就死在了这样的二十二岁,她曾经真的非常努力的想要活着,哪怕日复一日身处深渊和地狱,她也从未而想过轻生。
命运以苦难赠她,她却仍旧赠之以歌。
她眼里的迷雾散开,走到刘茹面前,微俯下身子逼近她,声音低沉畅快:“现在,我二十三了,你只能用那点不疼不痒的社会道德和舆论压力来装腔作势?”
本事越小,脾气越大,刘茹现在无能狂怒的模样,真像一只一捅就破的纸老虎。
刘茹被她的眼神吓住,憋着一肚子火,偏偏不敢发泄出来一丁半点。
她养了这么多年的摇钱树,似乎要打水漂了?
“酒店的事以后再商量,到了,咱们先看你哥。”刘茹拉开门,笑容满面的给她让开了门的位置。
唐若初目光微凝,但还是坦然地走了进去,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
“你个贱货!打老子?今天我就得狠狠揍你一顿,我让你明白,这个家是谁当家作主!”暗处唐浩的声音带着怒气,与此同时,唐若初耳边传来一阵劲风。
她迅速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对着空中一喷,下一秒唐浩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阿浩!你没事吧,阿浩?”客厅的灯啪的一下被刘茹按亮。
一时之间屋内鬼哭狼嚎,乱成一团。
唐若初摩挲了一下手里装着辣椒水的雾化瓶,光洁的面上在白炽灯下闪着幽冷的寒光,杏眼清冷彻骨。
“妈……我的眼睛……我要瞎了,我的眼睛要瞎了,这个贱人,帮我杀了她!妈……”唐浩痛得在地上打滚,唐若初这会儿才有功夫观察他的尊容。
刘茹说唐浩被打了,她猜到被打的挺惨,可没想到能被打的这么惨,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脸此时肿的跟猪头似的,再加上她刚刚喷的辣椒水,此时的唐浩眼睛周圈又红又肿,惨状跟活活被戳瞎了一样,颇有梅超风的风范。
唐若初看着躺在地上的唐浩,忽然有些恍如隔世,从前一直是她躺在地上可怜又无力的仰视着他,这次换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痛哭流涕。
她兴奋得有些颤抖,哪怕竭力控制,也克制不住骨子里的颤栗。
这就是反抗的滋味吗?这就是将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吗?
在这之前她曾无数次想过,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因为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动手产生快感?
可现在这个问题她忽然明白了。
暴力嗜血,或许真是种在人类骨子里的基因。
这种把控生死的滋味,确实妙不可言。
唐浩看着唐若初一步一步朝他靠近,脸上扬起的弧度轻松又诡异,吞了吞口水,强忍着痛不住的往后缩:“妈,拦住她,她要杀了我……唐若初疯了,这小贱人疯了!!”
可已经迟了一步,唐若初走到了他身边,然后半蹲了下来,右手松松的握着那瓶辣椒水。
“你真以为我会傻到不带任何防备过来见你们两匹豺狼?”这么多年的教训,够她长记性了,永远不要忌惮用最坏的恶意揣测这两人,他们的下限比她能想象的要更下头的多。
刘茹想偷偷够桌上的水果刀,看着唐若初的眼神惊恐又愤怒。
竟然敢动她儿子!敢动阿浩!
“我要是你,不会轻举妄动,刘女士你说呢?”唐若初死死的盯着唐浩,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刘茹,面向自始至终带笑。
“毕竟,我要是防卫过度,你养的这个命根子会死得很惨。”
刘茹快要够到刀的手抖了抖,这死丫头怎么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
她彻底不敢动了,无论如何她不可能拿唐浩冒险。
唐若初笑的讽刺,她既然会防着唐浩,自然不可能傻到忘记刘茹,她这位养母的战斗力,比正常男性不遑多让。
欣赏了一会儿唐浩那幅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真像是一只手就能碾死的臭虫。
晃晃手里的雾化瓶,唐若初笑的冷冽:“来的时候,我面前摆着一瓶辣椒水,还有一瓶高浓度……硫酸。”
唐浩抖得更加厉害了,哭都哭不出来,屋子里迅速弥漫了一股尿骚味。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看着你下地狱!”她嗓音低沉狠厉,片刻之后又笑出来:“不过你放心,你这条贱命,还不值得沾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