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在叶凉舟耳边。
他没想到,白念夕会打他。
而这一巴掌,也很猝不及防。
他怔怔地看着白念夕,眼底的震惊更大于愤怒。
他叶凉舟,这辈子都没被人掌掴过。
白念夕绝对是第一人。
虽然在人前很没面子,但是想到白念夕很可能是积压了五年的愤怒,终于控制不住了。
这就对了!
打他,骂他都好,别假装不认识他,和他划清界限。
叶凉舟依旧保持给白念夕递水的姿势一动未动。
一旁的杨智瞠目结舌,嘴巴张成“O”型。
这就是传说中的家教吗?
被打了,不但不敢吭声,动都不敢动。
传说中面冷心狠,手腕铁血的江城叶少,原来是个妻管严。
既然是妻管严,怎么还在外面偷腥?
这让杨智很费解。
但也正好解释通彻了一点,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偷了腥,回家被打也正常。
大不了就是跪榴莲,在外面该干嘛干嘛,腰板还要挺得板直。
白念夕握了握发麻的掌心,神色有些局促。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
竟然没控制住对叶凉舟下手了。
她刚刚只想到,叶凉舟是因为接到白纤纤的电话,许是着急回去,这才带着满车宝石非要踏过这片森林。
不但如此,还不顾撞死人命的危险,直线往前冲。
白念夕也不知道,自己生气的点,到底是因为白纤纤,还是因为叶凉舟开车往前冲。
似乎每次只要关系到白纤纤,她的情绪都容易失控。
但她没有和叶凉舟道歉。
也没有觉得有丝毫歉意。
就当这一巴掌,是叶凉舟帮白纤纤偿还给二宝白年的。
白念夕没去接叶凉舟递过来的水,用纸巾擦了下唇角,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矿场的方向。
杨智用力将自己的下巴阖上,看向叶凉舟俊脸清晰的四道红痕,嗫嗫嚅嚅地小声说。
“这女人……还得管,不能让她太猖狂。”
“男人在外面赚钱,她在家里享福,还想管咱们的事,美得她们!”
杨智这番话绝对是由衷而发。
如果换成是他有千亿身价,家里的老婆一定管得服服帖帖。
他想在外面找几个就找几个,谁都别给他甩脸色。
不然就离婚换人。
叶凉舟将手里的矿泉水,塞给杨智,低喝一声。
“你懂什么!”
说完,叶凉舟便去追白念夕了。
杨智一脸呆愕,缓了好一会,困惑地抓抓头,也去找叶凉舟和白念夕。
他们在这里又选了一批成色不错的宝石。
彼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矿场老板热情招待他们留在矿场一起吃晚餐。
今天矿场厨房顿了一锅羊肉,新杀的,很新鲜。
叶凉舟不吃羊肉。
他讨厌那股子膻腥味。
但白念夕喜欢。
她最爱吃羊肉了。
见老板是真心盛情款待,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白念夕今天是车上颠了一天,早就饿了。
现在迫切想吃东西。
叶凉舟见白念夕高兴,便也答应下来。
老板端上来一大盆炖羊排。
白念夕沾着蘸料吃得津津有味。
叶凉舟却一口未动。
强忍着膻腥味熏得他想吐,终于熬到了白念夕吃得小肚腩饱饱。
叶凉舟起身冲出厨房,去外面透气。
矿场尘土大,空气很不好。
但是可以看到满天繁星,星光点点,格外的美。
白念夕吃饱喝足,出来散步消食,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见叶凉舟在不远处,她转身要去别地方转转,被叶凉舟冷声唤住。
“白念夕。”
白念夕脚步一顿,“什么事?”
“今晚的星星很亮。”他想和她一起看星星。
白念夕可没这个心情,正要走,又被叶凉舟唤住。
她不跟过去,他只好过来。
站在白念夕身边,指着白念夕头顶上空一颗明亮的星星。
“你知道天上的星星都有名字吗?”
白念夕木讷摇头。
她在还没完全解决日常温饱的情况下,哪有情趣去了解天上的星星都叫什么名字。
“那你知道,为什么天上的星星这么亮吗?”叶凉舟又问。
“太阳的反光喽!”
可笑!
小学就学过的知识好么?
“那你说,天上的星星什么时候才最亮?”叶凉舟又问。
白念夕冷冷盯着叶凉舟,“你到底想说啥?”
“想一个人的时候。”叶凉舟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白念夕猛然一怔。
随后,她哈哈笑起来。
“叶总,想她了就回去,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白念夕以为叶凉舟在说白纤纤。
在解释白天为何不顾杨智提醒,非要进入这片森林。
她不想听他和白纤纤的情史,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敢任何兴趣。
她正要走,纤细的手臂忽然一紧,被叶凉舟一把拽住。
“念夕,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有点冷。
让本来就清凉如水的夜晚,变得愈发阴凉。
白念夕以为叶凉舟在骂她。
“我装什么了!叶总,您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我恭着您敬着您还来不及。”
“我是打你了!但你想没想过,我们车上三个人,因为你的冲动,很可能发生致命的危险。”
“你想玩危险刺激的游戏,别带上我,也别带上杨智!”
她还没活够。
家里还有四小只在等着她。
“我有把握!”叶凉舟低喝道。
“你有什么把握?”
“你不相信我?”叶凉舟没想到,当初那个相信自己的白念夕,已经变得不再相信自己。
“就算你相信你自己,我们三个都可以平安无事,万一撞死或者撞残对方,难道不是人命吗?”白念夕道。
“你还挺善良啊!”叶凉舟的语气不好起来。
“竟然同情一群劫匪。”
“我没有同情他们”她怎么和他说不到一个频道?
“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出任何意外!”白念夕说。
“人在遇见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逃开!劫匪在这条道上,什么情况都遇见过,他们的反应比任何人都机敏。”叶凉舟当然有把握,不会真的伤到人,闹出人命。
“再说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能狠,就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叶凉舟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对一群劫匪善良什么。
她连对劫匪都能善良,为何不能对他善良一些?
俩人正在争吵,几个警察开着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