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殳瞳窸窸窣窣的整理好时，驰斯樾坐在床边。
“腿还疼么？”
殳瞳摇摇头，手里捏着沾湿的纸巾不好意思动。
驰斯樾伸手过来，掌心朝上握住她的，食指在她腕上轻挠示意，“来，给我。”
晨起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屋内，淡黄色的光晕笼着他一侧的肩身，殳瞳看着他被阳光照显越发利落的下颌线，五指微松，把乱褶湿沉的纸巾给了他。
纸团被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中。
心里正乱糟糟的想着事儿，耳垂忽地被轻咬了下，驰斯樾转过她的脸问，“在想什么？”
殳瞳收敛好不自然的神情，视线一偏，落在他的手臂上，几道弯月样的掐印边儿上，还有一条垂着长尾巴的淡红色划痕，很明显是她指甲刮出的痕迹。
可这是她什么时候弄破的，自己却也不记得了。
驰斯樾看见了，笑一声提醒，“刚才还咬我一口。”
殳瞳不好意思地抿唇，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道歉。
她在他怀里挣了挣，想从他腿上下去拿创可贴。
环着她的手臂没放，反而把她挣开的距离又拉回来，驰斯樾扬眉问，“怎么了？”
“家里有创可贴的，我去拿。”
“不用。”驰斯樾凑近了些，黑亮的眸子锁在她的唇上，补充道，“亲一口就行。”
他离的这样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纤长密实的眼睫，殳瞳一时之间看的有些愣。
“不想亲？”驰斯樾往回撤了点，抬眼问她。
殳瞳敛睫，脸颊发烫。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亲呀……
“我去拿创可贴……”殳瞳踩上蓝色的小兔子拖鞋就想往外走。
只是刚迈开腿，肩身就被他握住。
驰斯樾站起身，“在哪儿放着，我去拿。”
刚才着急下来，殳瞳腿上包扎的纱布有些脱落，伤口也隐隐有点疼，她弯腰把黏性不足的胶布按了按贴紧，轻声说，“在电视旁边的那个柜子里。”
“嗯，家里有酒精么？”驰斯樾抬脚往客厅走，声音随着他的步伐落下。
殳瞳以为他要先消毒，提了些声音回答，“有的……都在柜子的药箱里。
说完，她听见柜门打开的声音。
殳瞳不再往前走了，腿上贴紧纱布的胶布失了黏性，总往下掉，她小心谨慎地挪回床边坐下。
只是等了会儿，客厅里除了方才打开柜门的声音外，再没了其他的响动。
是没有找到药箱吗？
殳瞳清了清嗓，试探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客厅传来驰斯樾的沉声回应，继而柜门门板关合，他迈开长腿走了进来。
“创可贴在第一层，酒精应该在下面的盒子里。”见他手里拿着药箱，殳瞳说道。
药箱被放在书桌上，驰斯樾径直打开下面的盒子拿出酒精，又拿过昨天医院开的药，走到她面前蹲下。
殳瞳一愣，继而脚踝被他握住。
“疼了和我说。”驰斯樾垂眸，抬手揭开松散的胶布将其拿掉，又取了棉签沾上酒精给她膝盖上的伤口消毒。
*
室内安静，有细小的微尘在晨光里飘舞。
殳瞳两手握着床沿，安静地看着他眼下投映的睫毛阴影。
脑子里忽然跳出个念头——她喜欢这样的他。
只是很快，这一想法便被她立即否认，自己不止喜欢这样的驰斯樾。
她喜欢的，是全部的他。
已经愈合的伤口无需再用纱布包扎，驰斯樾给她涂好药，站起身，把手里的酒精放回药箱盖好，再抬眼看她时，说明了刚才在客厅那几分钟的安静。
“刚才拿药箱的时候从柜子里掉出来几张照片。”
半晌，他又补充，“是小时候的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