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白和陶老也一起看向了徐慕扬,他们当然知道说的那个人是谁,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提及而已,也是因为感觉到了徐慕扬的不愿意。
“苏慕娴。”徐慕扬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那人的名字,同时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着重解释了一下,“上次臣中的毒就是被她所治,医术高超,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听到徐慕扬这么不遗余力的赞扬一个人,不说对此人的了解如何,光是这个他就差不多信了大半,徐慕扬的为人他清楚,从不无的放矢,既然他说了能救,那么就一定能救。
“如此,朕即刻拟旨召她进宫。”
吩咐身边太监摆好笔墨纸砚,皇帝一点不耽搁的就写好了圣旨,他将之交给下边的人,勒令他快马加鞭,尽快将苏慕娴给接到皇城来。
从苏慕娴所在的小镇到这里最起码要好几天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里就需要陶老将贵妃的病情稳住,好在现在他还能做到,所以在场的几人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最要紧的事情解决了,就该到审问犯人的时候了,皇上带着徐慕扬和云墨白两人去到外间,那被抓的宫女此时就跪在中间,周围有不少侍卫看守着,以防止她跑了。
“为何冒充太后身边的人?你有什么目的?”
皇上坐在上首,眼神锐利的盯视着下面跪着的人,语气森然,带着威严的怒气。
宫女低垂着头趴在地上,对他的问话却是不言不语,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这样一幅目中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皇帝。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她的头抬起来,给朕掌嘴!”
话音刚落,便有人走过去一把抓住宫女的头发将之拽了起来,珠儿恭敬的一福身,扬手正准备打,不想还没等手掌落下,就被人出声阻止了。
“等等。”徐慕扬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眼睛一眯抬手拦下了珠儿的动作,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了那宫女的面前,确认般的俯身凑近了看,等看清楚了那一个小凸起后,他眼底暗沉一片,嘴唇亲启,缓缓吐出了几个字,“你是男的。”
这话听着有点诡异,至少周围不少人面上都是带着差异的,想是觉得将军是不是魔怔了,但云墨白不这么认为,他知道徐慕扬不可能胡乱说话,“来个人验一验他的身份。”
皇上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太监,示意他过去,那太监得了指示立马就走到了宫女身前,然后开始查验她的真实身份,一开始太监也以为是将军大人看错了,没想最后验出来的结果这么的惊人。
“回皇上的话。”太监额头已经布满了层层的冷汗,他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说话的嗓音都是颤抖的,“此人确实是男子,只是……只是……”
话说到一半便吞吐着不敢再继续,人也低埋着头不敢去看上面人的脸色,他心里惊惶只觉得大难临头。
“只是什么?”
不耐烦他的磨蹭,皇上冷了声音,语带不悦的问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就是旁边的侍卫宫人们也不禁将心提在半空,唯恐被殃及了池鱼,只一个个拿眼角睇着那太监,暗暗焦急想让他快点一气儿的把话说完。
“只是,他是个没根儿的太监。”
一脸视死如归的将结果说出来,这件事到了现在意义就有点不同了,一个太监冒充太后身边的人,然后又伪装成宫女想害贵妃,其背后包含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皇上面色难看的沉默了一瞬,然后探究的打量着那个伪装成宫女的太监,厉声质问道,“你是归属谁底下的太监?”
宫里的太监都是有名册的,而且各宫各殿不尽相同,这人看着面生,应该不是跟前的人,那么就只可能是偏远宫殿或者位份低微手下的人。
“奴才就是太后手下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被抓后从始至终没怎么说过话的人,这次终于是开口了,他没有再捏着嗓子说话,恢复成了太监们惯有的尖细刺耳,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人没一个相信的。
“既然他一口咬定是太后身边的人,不如就押着前往太后那里认认,看太后殿里的人认不认识他。”
云墨白觉得这件事很容易求证,宫里不可能会有外人潜入,不说宫门到前殿的层层把守,就是来往侍卫巡逻也不会漏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所以这人肯定是宫里哪个人的手下,说不准就是背后那人的。
“如此,那就去母后那走一趟吧。”
皇上同意了他的办法,命人将犯人带上,然后准备摆驾太后寝宫。
“不好!”
徐慕扬因为站得比较靠前,所以看得最为仔细,他转头的功夫眼角余光注意到那人喉头滚动,嘴巴更是鼓鼓囊囊,像是在吞咽什么东西,他立时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些黑衣人,赶紧出声阻止了众人的行动,然后出手迅速的一把将此人的下巴钳住。
他动作已然很快了,但还是晚了一步,等旁边的人掰开犯人的嘴时,发现他竟然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大量鲜红的血液从张开的嘴里涌出来,徐慕扬收手不及,也被染上了。
松开这人的下颌,任由他的尸体仰倒在地上,徐慕扬垂手站在一旁,只怪自己过于粗心大意了,明明经受过好几次黑衣人的刺杀,最后还是忘了要提前防范。
“擦擦吧。”
侍卫们拖着犯人尸体往外走,而殿里的宫女则是拿了湿帕子将弄脏的地面擦拭干净,云墨白手里拿了块干净的手帕,走到徐慕扬身边,将之递了过去,示意他擦一擦染血的手背。
徐慕扬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的接了过来,今日发生的事情只告诉了他们一个不利的消息,那就是背后之人所掌握的权利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你们两个随朕去外面走走。”
同样意识到问题严重的皇上面色沉重的往外走,说是散布,其实是想和他们两个商量一下未说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