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熊躺在地上,右眼的血窟窿正在汩汩往外冒血,看样子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浊恒走过去瞧了瞧,皱了眉头,这时被他抱在怀里的识新踢了他两下,不满道:“哥哥,我们大弈怎么会有白熊?”
浊恒冲他笑了笑,答道:“大概是坏人要来了吧。”又趁机吓唬他道:“以后可不要再偷跑出来了。”
这时林蓦突然大叫一声,疾退数步,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唾沫。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狠狠道:“奶奶的,死到临头了还不悔悟!”然后便举起剑冲了过去。
一人一熊打得正酣,浊恒连忙将识新放下,把几个小朋友都赶在一起了,又叮嘱成离看好他们,自己也飞身上前。
熊浊恒可没少打,这种东西虽然个头大力气足,但是坏就坏在不灵活,用浊恒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个傻大个没羞没臊地就蹦跶出来了。
所以几经刀光剑影后,看着白熊的尸身轰然倒地的林蓦,喉结动了动,难以置信地对着浊恒竖起了大拇指。
可是还未等他缓过一口气,脚下的大地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了,树叶也哗哗往下落。与此同时,一阵毁天灭地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伴随着大地的惊颤,像是千军万马正在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这是……”林蓦骇然道:“白熊军团!”
白熊国最负盛名的就是他们的白熊军团,传言这支军团可与天上神军相比拟,上可吞海灭山,下可断骨掠肉,所过之地一片狼藉,寸草不生!是令所有国家最为胆战心惊的存在!
浊恒也听沅清说过这个,不过他倒不认为白熊国的王会在此时放出这支军团。一来时机不到,二来若是他们想直接暴力出兵,便不会让鹿澜先行,客死大弈。
“恩公,小心,它们来了!”成离大喊。
浊恒冲他扬起一个放心的笑,一跃而起,隐身在了树上。
林蓦这厢正神经紧张地握住剑蓄势待发呢,猛一回头……恒将军呢??跑了?!随之他的小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快跳,再把剑握紧几分,哇哇哇,奶奶的,来吧!
果然随着它们的渐渐涌现,依旧是白熊!浊恒也在心里吃惊了一下,如此庞大的数量,白熊国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运到大弈来的?
然后,他微微一笑,念动咒诀,承影掠入空中,迅速变成了一张用无数细密的剑组成的大网。风声停住了,树叶也静止在了空中,地上逐渐被浓厚的阴影覆盖,可是涌来的白熊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更加被激发了斗志,死命嚎叫着朝他们扑来。
浊恒睁开双眼,轻轻道:“收!”
强势灌来的压力逼迫着林蓦连连后退,他不得不把剑插在地上定住自己的身体,而成离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几个小孩子抱大腿的抱大腿,搂腰的搂腰,趴背上的趴背上,压根动不了好吗!
涌来的白熊无一不被剑网所缚住,正在用锋利的爪牙,怖人的牙齿撕扯。可是浊恒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它们挣脱了去,他纵身跃下树,拍了拍承影的脑袋,笑嘻嘻道:“看好它们,今晚给你加鸡腿。”
承影:“哇哇哇哇,主人说话要算数!!”憋足力气,更加卖力。
成离也笑了,随即脸色却又大变,冲着浊恒就是大喊:“小心!”
林蓦也看到了,未加犹豫,从地上爬起来就扑了过去,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他……又被重重弹了回来。
“滚开!”成离跺脚,想要把这些孩子从身上抖下去,可是无奈孩子都被吓怕了,死了命就是不松手!“快给我松开!”
浊恒后知后觉,岂料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放大的熊脸……
再定睛一瞧,这只白熊身后正拖着几只手脚并用的魔物,显然它们一个个也累得够呛,呲牙咧嘴就要顶不住了。
在心里小小感激了他们一下,浊恒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在了白熊的鼻子上,“破。”然后这只落网的白熊便软趴趴地倒下了。
“恩公,你没事吧?”好不容易挣脱了孩子们的成离立刻跑了过来。
浊恒冲他摆摆手,而后望向正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休息的魔物,问道:“你们为何帮我?”
未等它们回答,成离抢着道:“哦,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就住在那棵大树里面,这次得到的这里有白熊国人消息也是他们告诉我的。”他一手指着那棵大树,一手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样啊。”浊恒也笑了,郑重地朝着几只魔物拱手道谢:“谢谢几位了。”
结果就是吓得几只魔物一溜烟又钻回大树里面去了。
拍醒了晕过去的林蓦,这些白熊就交由他处置了,浊恒便抱着识新,带着几个小孩子回去了。
国师府里,蓝墨随和柳怀风正吵得凶,沅清就默默地坐在一旁喝着香茶,任由他们叽叽喳喳。
“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新儿的感受,送他去什么破书院!现在好了,孩子又丢了!一天丢八回!操,你是怎么当爹的!”柳怀风有些气急败坏。
蓝墨随更生气,回骂道:“是是是,你最好!整天就会讲些神神鬼鬼的破故事,老子不送他去读书,难道你来教啊!赶明给老子教出个神棍出来!”
……
一进门就听到了二人“宛转悠扬”的对骂声,浊恒忍不住有些头疼。
进了门,识新则抽了一下鼻子,怯怯地叫了一声“大爹爹,二爹爹。”
蓝柳二人登时闭嘴,齐齐回头,然后颇有默契地大吼:“你还知道回来!!”
看着二人一把提起了小可怜识新,气势汹汹地出门去了。浊恒砸吧砸吧嘴,转头看向沅清,开口道:“沅清啊。”然后便把今天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给说了。
听完了,沅清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缓缓道:“浊恒兄啊,可能我们又要打仗了。”
浊恒则抬步走过去,手按在沅清肩膀上,欢快道:“没事的,有我在,沅清什么都不用担心。”
沅清扬起头,望向他,而后低下头笑了,“你永远都是这样。”
城西鬼林之事只是一个开端,白熊国已经在蠢蠢欲动,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就如那一日蓝墨随所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