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下面找店老板借了件衣服,又无比苍凉地把自己的衣服洗了,莲燚拖着半身不遂的身体回来的时候几乎死的心都有了。
佛祖啊,想来弟子是作了什么孽,您要把这等差事甩给弟子?
推开房门进去,渊首还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为了避免意外伤害,莲燚也不准备走过去了,他在房间里锲而不舍地找了半晌,终于从灰蓬蓬的衣柜下翻出一本灰蓬蓬的书,捧着走到了窗户边坐下,就这样凑合着看一看吧。
书里讲的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一个山里砍柴为生的青年,他与家中的老母相依为命。一次上衫砍柴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脚受伤了,正在抽抽搭搭的哭泣。青年上前查看,发现这是山中普通的猎户准备的捕兽夹,姑娘许是不小心踩中了。
不过还好,伤口不是太深。青年救了姑娘并把她带回了家,准备等到姑娘好了再送她回家。哪知这姑娘竟说家中发了大水,家里的爹娘姐妹全都被大水冲走了。这时青年的老母见这姑娘年轻貌美,便有意让儿子娶她为妻。
哎,别说这事人家姑娘当场就羞答答地答应了。就这样青年和姑娘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这三年里,青年的老母亲也死了,但是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倒还是不错。直到有一天一个老道士寻上了门,见了这正在洗衣做饭的姑娘后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她就是自己追了三年的黄鼠狼精。
三年前山上里发了大水,一窝黄鼠狼都被冲走了,就剩这一只逃出去的,道士一直是遍寻不到,没想到今天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青年苦苦哀求,哪怕道士说了他的老母亲就是被这女子所害,他也不愿意放开妻子的手。最后道士被感动了,放了姑娘。
青年和姑娘一直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
看完了,莲燚合上书,这妖精与凡人的爱情故事他是没看过,不过神仙和凡人的倒是听过,那每年七夕鹊桥相会的牛郎和织女可是响彻天界的大新闻。不过他素来觉得这种情情爱爱的甚是无趣,有时间还不如多读两本经书。
不自觉地又望了一眼床上的渊首,他捏了捏眉心,突然感觉有些困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一个被白雾裹着的素衣姑娘,眼波含水地朝他走了过来。她红着脸唤他:“李郎,时候不早了,我们该歇息了。”
莲燚还是有点意识的,第一时间就觉得这是妖出来作祟了。于是他推开了姑娘,可是他这不轻不重的一推倒是把姑娘给推倒了,姑娘坐在地上擦着眼泪哭了起来。
既然是妖,就是你哭死莲燚也不会动了半分佛心。于是他巍然不动地坐着,闭上眼睛念起了心经。
过了一会那哭声停住了,他再睁开眼睛,姑娘已经不见了,渊首半开着衣襟坐在地上,啪嗒啪嗒滴着眼泪,甚是委屈地看着他。
视线落到渊首半敞开的衣襟上,莲燚身体一滞,慌忙撇开视线。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上前去把渊首扶了起来,哪知渊首一碰到他整个人就缠了上来,炽热的胸膛贴住他的背,轻轻道:“郎君,我们该歇息了。”
莲燚挣扎了一会,不经意的抬头对上了渊首那双清澈妩媚的眼睛,他忽然就冷静了,任由着渊首拉住他朝床边走去。
渊首慢慢敞开了自己的衣襟,又伸出手去解莲燚的腰带,腰带落了。
“莲燚莲燚。”
正在这时,莲燚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他往后一看竟是发现了另外一个渊首,再看眼前的“渊首”,分明就是一只黄鼠狼!
他猛然从这个不太美好的梦中醒了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渊首坐在床上揉揉眼睛,有些难受地道:“莲燚兄,我肚子难受,你能不能……”
“不能不能!”
哪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莲燚大喊着不能,一头冲了出去,看着咣当咣当可怜的门,他说出了未说完的话:“……给我碗茶水。”
莲燚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做这种有违佛家清净的荤梦,关键是对象还是……唉!他一口气跑到河边把自己泡进去,任由冰冷的河水扑灭身上的火热。
可以说他在佛界的生活是十分单纯又美好的,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以前就是无意听旁人说起,他也只是觉得脏,没错,就是脏,甚至他曾暗自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到凡间,因为在他心里凡间就是脏的,这种事情也是脏的,既然都是脏的东西,那肯定会待在一起。
又把身子往下沉了沉,他碰到了一块大石头便直接坐了上去,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似是迷茫又似是发呆。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要赶紧解决掉这件事情,然后飞回佛界。他闭上眼睛,暗自吐出了一口气。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渊首见他疯了一样跑出去迟迟未归,就出来找他,然后就在后面看着他在水里面泡了一夜。
第二天南尧风风火火一脚踹开了莲燚的房门,然后一看没有莲燚,也没有渊首。他挠了挠脑袋,这两个人一大早跑去哪了?
他正准备转身走,哪知忽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臭味。他曾经下凡捉妖,这种味道他熟悉,就是成了精的妖物,且这味道这么独特,分明就是黄鼠狼。
他心里顿时雀跃起来了,好久都没有动手了!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其实北汐说得没错,他就是个不动脑袋的小混球,怎么也不想想魔君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妖物?不是自己人就是人家根本不想抓,故意放在这里等鱼上钩的。
闭上眼睛在屋子里虚无地感受了一圈,他伸出左手,凭空一抓,只听一声尖细的大叫,再睁眼手里已经抓了一只黄鼠狼。
南尧点了点黄鼠狼的鼻子:“嘿嘿,跑不了了吧,你说我是拿你煲汤呢还是直接蒸着吃呢?”
“仙君大人好身手啊。”
这时本是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渊首释释然坐在桌前,品了一杯茶水,笑盈盈地看着他。
南尧:“……其实我说这是我家祖传的茅山道术,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