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白如花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这一天正好又是家里那位人的生辰,他就大张旗鼓为他办了一个生辰宴,因为他性子洒脱,玩得开,这朋友也是遍布整个天界,所以这小小一个生辰宴,就几乎请来了大半个天宫的仙僚。
歌舞美女,正是酒酣人醉,兴至深处之时,正西方的命尘宫忽然崩的一声,爆炸了,浓烟滚滚,远远看着就是毁得不轻。
在南天门扛着雷鼓晃荡的雷神大吃一惊,喊上一群天兵天将拔腿就跑。他这是被罚怕了,进来诸事不顺,可不能再出一丁点差错了。
蛇君殿里众人酒醒,见状慌忙起身,准备去查看个究竟。
正在这时,白如花小跑带笑拦了上来,“不慌不慌,天帝新继,局势尚且不稳,这些日子不是总是有一些凡间的小妖怪冒冒失失跑上天来嘛,这没准又是哪一个不入流的小妖来了,放心,成不了祸患。”
“可是蛇君啊,你看这天边浓烟滚滚的,也不像是某个小妖就能闯出来的啊。”
“瞎说,太白你这是太久没有下凡了,凡间厉害的妖也是多着呢。”
“真的?!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眼看着一群人又要冲出去了,白如花暗地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话都说不利落了!连忙提脚赶上,“哎哎哎,各位仙家,先别走啊……”
“今日是鄙人的生辰宴,诸位仙家不喝完酒就走,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正在这时,一青衣的男子走了出来,墨发顺垂,剑眉平铺,一双锐利含笑的眼睛望着诸位仙家。
然后未等白如花反应过来,就看见他们家这位一个挥手,众人摇摇晃晃倒地不起了。他擦了擦汗,走了过去,眯起眼睛,一脸讨好,“还是我家夫人最厉害!来,嘛一个~”
男子一手推开了他凑上来的猪脸,拂袖就走,“好好的生辰宴就这样被你毁了,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白如花颠颠跟了上去,笑嘻嘻道:“夫人说什么小人绝对照做!”
男子露出得逞的笑意,脚步不减,“那好啊,我累了,送我回房休息。”
白如花:“……好!”
腰现在还疼着呢!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年他这小夫人是个多么水灵灵可爱的小少年啊,每天都是前一脚后一脚赖在自己身边。哪知,唉,这男大十八变,待他成了正果,一天天长大,不光是容貌褪去了稚气,就连这性子也是大变,自己好好一个总攻硬生生逼成了……(你们懂的)。
只是可怜了,这躺了一地的大小仙家,算是无人问津了。
那厢命尘宫里,尘宿老儿瑟瑟如惊弓之鸟,他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伸出手将命尘簿双手托给了浊恒。
浊恒这才呼唤了一声,将正在撒欢搞破坏的承影叫了回来,承影嗖的一声,站在了他身后,还示威似的冲尘宿老儿扬了扬头。没错了,刚刚那一声大爆炸就是它打出来的。
“尊主是想要查阅什么,可让小仙代劳。”看着浊恒粗暴地翻阅他那宝贝本子,尘宿老儿觉得很肉疼。
“不许说话。”
浊恒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手上动作不停。终于他停下了,手指按在了一纸空白上,当年白如花曾经让他看过这一页,尘缘尽断,回归本位这八个字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可是如今,这一页竟是空白。
“上面的字哪去了?”他捏住这张空白,抬起了眼睛。
尘宿老儿瞄了一眼,诚惶诚恐回道:“尊主大人啊,小仙也就是个编故事的,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这……我也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个啊?”
浊恒沉默了一会,手一用力,好好的命尘簿子顿时碎成了雪花,他攥住唯一完整的一张纸冲去了凌霄宝殿,由于白如花的暗中帮忙,仙界里的人并不多,唯一能打上几招的雷神刚刚也被他一拳打趴下了。
上仙界也只是为了搞清缘由,他本是无心引起大的慌乱的,可是经历了刚刚一遭,他忽然变得很害怕。命尘簿上一片空白,这说明了什么,沅清成不了佛,凡世又没有他的踪影,这说明他已经消失了,连在什么地方自己都不知道。
他心里烦躁,承影知意,飞起来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浊恒望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承影也是那人的白骨所铸,他带着一点期待,着急道:“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承影往后缩了缩,深感无用地摇了摇头。
浊恒轻轻笑了笑,觉得自己是有些魔怔了。
于是他叫了一声承影,承影身躯忽然暴涨,一把巨大的长剑跳起,狠狠劈在了凌霄宝殿前的柱身上。
柱子轰然断裂,一道金光忽然出现,竟是一人直接用手托住了柱身,然后用一己之力将柱子又给挪了回去。开玩笑,这柱子要是倒了,可是要塌了半个凌霄宝殿了。
浊恒抱起胳膊冷笑,“隐藏了这么久,你终于肯出来了。”
天帝是一个白发的中年人模样,听了他这话和和气气地笑了,“魔尊,仙魔两界或许可以在你我的带领下和平相处。”
浊恒:“我今天不是和你谈这个的。”
天帝笑着:“我知道,是为了那个佛子是吧。”
见浊恒不说话,他走过去,亲切地揽住了浊恒的肩膀,二人在台阶上坐下了,他缓缓道:“我也是从凡间来的,人间情事经历了不少,修了八十一世才看够了,玩够了,跑上来成了仙,阴差阳错还被推举成了天帝,嘿,你说这缘分奇妙不奇妙。”
浊恒望他:“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天帝终于意识到了人家不喜欢听自己唠嗑,所以他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将浊恒手里的白纸拿了过来,一边端详一边道:“这上面原本的八个字是佛祖留下的,是给当初的那痴情佛子的一个约束,可是现在没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天帝:“要么彻底死透了,要么彻底换了身份。”
浊恒扭过了头,“可是曾经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