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别吓妈妈,你说的晚了是什么意思?”
“我怀了魏迟的孩子。”
“你说什么?”
夏安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检查报告,目无表情道,“三周了。”
杨姗双手抖了起来,而后,她想到什么,神色一变,“也许这个孩子可以扭转乾坤,魏迟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他父母一定急着抱孙子。”
“妈,你是想让我逼宫?学你当年?”
“孩子,你听我说,婚姻对女人来说就是重生,爱情重要吗?你能靠着爱活吗?不只有你,你放眼看看整个K市,稍微算的上牌面的人家,哪个不是把联姻当纽带?”
“......”
夏安然沉默不语。
杨姗拍拍她的肩,“你再好好想想,在一切尘埃未定前,这事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
“嗯。”
“你好好休息。”
等杨姗离开后。
夏安然望着手里的检查单,眼里精光乍现,她打开手机看着里面的东西,冷笑,“这穷亲戚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也算帮了我个大忙呢。”
这时的她。
与往日的任何时候,都不同。
带着种与世间万物共沉沦的癫狂。
书房——
夏衍正在伏案练字,管家陪在一旁研墨,几次预开口,可看到他严肃的样子,又生生忍住了。
过了会儿。
夏衍低沉的声音响起,“吴伯,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没有......”
“这又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老爷,那我就多嘴几句,今天这事是小人们没有看好孩子,让他进了大小姐房间,她生气是应该的。”
“我没说她不能生气。”
夏衍涮洗着笔刷,悠悠道,“她要一辈子在我身边,性子骄纵些就也罢了,可她现在同陆政桀在一起,她以后面对的就是整个陆家,这你想过吗?”
“......”
“她脾气太倔,不懂收敛锋芒,现在不磨一磨等以后接管公司就迟了,你难道指望陆政桀管她?就他这个宠法还不把人养废了?”
管家插嘴道,“我看四少也算有分寸。”
夏衍没有反驳。
他提笔又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写了两个字,才叹口气,“我是宁愿她恨我,也不想她往后去了人家家里遭嫌,反正这么多年她都跟我不对付。”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管家看着宣纸上的两行诗,神色动容,“您对大小姐的用心,她会知道的。”
“罢了。”
夏衍收起笔,“为人父母不就是这样操心劳肺,哪能真的同她计较,这两个孩子中我对她期望最高,自然要求也就更严格。”
“是。”
“晚些时候,你去问问,看她回陆政桀那了没有。”
“好。”
“以前就不爱在家住,现在有了避风港,更是撒野了......”
管家听着夏衍的喃喃自语,禁不住笑了,暗道,老爷还说四少宠起人来要把人养废,其实,他忘了自己也是个喜欢惯孩子的主。
总归。
也是大小姐招人疼。
而此时。
招人疼的夏大小姐,正在普罗旺斯和人拼酒。
杰克趴在吧台上,看着卡座里正摇着筛子的夏悦白,她带着几分醉意,美目勾人,光这会功夫已经有不下十个人过来搭讪了。
“嗨,哥们,问你个事,”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走过来,油腔滑调问,“那妞你认识?”
“哪个?”
“还装,最水灵的那个呗。”
杰克扫了他一眼,“认识,怎么了?”
“她,我看上了。”
“几粒花生米啊,醉成这样?”
“......”
男人也不生气,仰头闷了一杯酒,擦擦嘴,“那你倒是说说,她喜欢什么样的?”
杰克目光落在门口处。
扬扬下巴,“她男人来了。”
“谁?”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啪的碎了,被杰克嫌弃的推了一把,“你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出来撩妹,真让人看不上。”
“我......”
“你什么你?不是看上了吗?去啊。”
男人讪笑着,“哥们,给留条活路,我走了,江湖再见。”
杰克望着他的背影,暗骂,“怂货。”
这时。
酒吧里很大一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门口,只见,陆政桀背着光站在那里,他穿着色系简约的休闲服,明明该是温吞如玉的气质。
然而。
一双眸子却酝酿着风暴。
让人不禁感到背脊发凉。
其中,也包括与夏悦白拼酒的韩修远,他手一哆嗦,筛子险些掉在地上。
“你好孬啊。”
“......”
“韩队,还能不能喝啊?”夏悦白胳膊撑着下巴,醉眼朦胧,坏笑着,“你男人可在那里看着呢,就这点酒量,当心他甩了你。”
韩修远告饶,“姑奶奶,你可盼着我点好吧。”
“来,喝——”
夏悦白将杯子推过来,忽而,她蹙眉揉揉太阳穴,“你有没有感觉气氛不对啊?怪叫人害怕的。”
“把感觉两个字去了。”
“嗯?”
她见韩修远面色惊恐,正想嘲讽两句,他们的桌子就被阴影所笼罩,酒吧内气氛本就昏暗,这下更黑了,夏悦白火气被拱了出来,“谁啊,这么不长眼......”
抬眸。
定在原地。
夏悦白揉揉眼睛,看向韩修远,“这是真的吗?”
“假不了。”
“......”
陆政桀听着两人的对话,扬起唇角,眸色幽暗,他捏捏夏悦白的小脸,“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跑出来喝酒,胆子真是不小啊。”
“请容我解释。”
“晚了。”
夏悦白拉着他的手,撇嘴就要哭,“我被爸爸赶出家了,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
“......”
陆政桀不为所动,“别装可怜。”
下一秒。
夏悦白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都说喝酒能解忧,可我怎么越喝越愁呢?你以为我来酒吧是消遣吗?我是为了疗伤。”
“......”
“我边喝还要边想你有没有按时吃药,伤口有没有沾水,真是好累,可我累得心甘情愿,谁叫我把你放在心尖上呢。”
对面。
韩修远目瞪口呆。
其实他今晚也喝了不少,但他这会却是无比清醒,见此,不禁对着陆政桀竖起拇指,“小嫂子不愧是学霸,逻辑真清晰。”
连喝醉了,都不忘给自己洗白。
佩服。
陆政桀淡淡扫了他一眼,“你的账,我们明天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