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赛事正酣。
场外,夏悦白屏气凝神,手忍不住紧紧握成拳,她的目光追随着赛场上的某人,因他的动作或激动,或叹息,周围是断断续续的呐喊声。
哗——
哨声响起,比赛暂停。
因为对方有位球员动作犯规,被裁判宣布罚球。
陆政桀他们围站在一起,应该是在商量战术,他眼神倨傲,不时点点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引起女孩们的尖叫。
“啊啊啊啊,美男老师的腕骨,太性感了啊。”
“还有喉结,喝水的动作,我能脑补出一部剧。”
“只有我喜欢他的大腿吗?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就是说,想不通一个男人臀为什么会那么翘?”
“妈耶,你们这些虎狼之词,听得我小脸通黄。”
“......”
这些声音。
悉数落进夏悦白耳朵里。
她的目光从陆政桀身上一寸寸划过,突然意识到让他打比赛,这个提议好像没有那么美好,显然,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福利。
夏悦白抿着唇,感觉心里的酸气,嘟嘟嘟直往上冒。
在看到接下来这一幕时,达到顶峰。
只见。
从对面的啦啦操队伍中,走出一个女孩,长相甜美,前凸后翘,她拿着一瓶水走到陆政桀跟前,柔声道,“陆老师,喝水。”
“哟——”
王鹤笑着打趣,“小迷妹来了。”
陆政桀顿了几秒,将水接过,转手递给一旁的队友,而后笑着对女生道,“谢谢,不过今天有人来看我的比赛,让她看到会不开心。”
女生脸色微红。
壮着胆子问道,“陆老师,是你的女朋友吗?”
“是。”
“那我只能祝福了。”
女生笑的落落大方,朝他摆摆手转身离去。
王鹤悠悠感叹,“现在的孩子胆儿是真大,主意竟然都打到老师身上了,想当年,我们上学那会,见到老师跟老鼠撞到猫一样。”
“嗯。”
陆政桀点点头,从观众席看了眼,笑着道,“胆子是挺大。”
王鹤见此,八卦道,“又在看你家小孩了?让我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
王鹤目光看向观众席,扬扬下巴,“你们班那位夏同学竟然过来了,真是让人想不到,以前这些校内活动她可从来不参加,没把院长给愁死。”
“是吗?”
“对啊,这孩子变化挺大。”
陆政桀但笑不语,墨黑的眸子里,全是温柔。
而后。
下半场比赛开始。
陆政桀打得是后卫,他身形矫健,外线准头和稳定性极高,出球的速度快准狠,又因为他极佳的防守功力,使他具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比赛倒计时,进入最后十秒。
顾梦西握着夏悦白的手,“天啊,我好紧张,不敢看了。”
“怕什么?大不了输了呗。”
“不行,那可是陆老师,我接受不了他会输。”
“拜托,他也是人好吧?”
夏悦白望着比分牌,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两方的比分咬得很紧,就看最后这一球了,和她一样,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陆政桀的手上。
场上。
他的队友长在严防死守,为他制造绝佳的投篮机会。
3、2、1......
起跳。
是一个稳稳的三分球。
然后,比赛结束,美院险胜。
顾梦西起身,拉着夏悦白往场内跑,“走走走。”
“干什么?”
“合照啊,你没看见吗?那么多人都去了,去晚了要被挤掉后面了。”
夏悦白想说她不去,但是手被顾梦西拽着,后面又有同学推着,她根本由不得自己,随着人流往前走,一直走到场地中心。
隔着人群,与陆政桀遥遥相望。
她手里还捏着一瓶水,看着他身边乌泱泱的人,突然就不想送了。
“同学们——”
王鹤举着手,大声喊着维持秩序,“我知道你们很热情,但是现在场地人太多,为了其他人的方便,咱们尽量往一边站好不好?”
“好。”
“稍后教委还有会,合张影就行了,同学们动作速度点。”
他说完,组织前来的学生围成一圈,坐在地上,拍了一张大合影,然后又找来工作人员将人群疏通开,队员们这才往场外走。
夏悦白站在最外面。
转身时,她面前被一片阴影笼罩,抬眸,是一张英俊的脸。
陆政桀嘴边扬起笑,问,“我的水呢?”
“没带。”
“那看来我得找别人要了。”
“哪用这么委屈,不是有人给送吗?”
“......”
陆政桀笑意加深,一双眸子温情脉脉,低声问,“小朋友,吃醋了?”
“不敢。”
“那我求你给我水喝,可以吗?”
“......”
夏悦白将水递给他。
陆政桀单手拧开瓶盖,仰头喝了起来,喉结上下滑动着,因为运动,皮肤上还有晶莹的汗珠,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性感。
此刻,场内驻留的人员已经不多了,即便如此,夏悦白还是抬头望了望四周,红着脸威胁道,“四叔,以后在人多的地方,不要喝水。”
“为什么?”
“因为,太骚气。”
“......”
两人并肩往外面走。
正巧看到王院朝这边过来,他笑容和善,“政桀,运动会马上眼看就要结束了,院里交给你一个任务,这次的总结报告你来写吧。”
陆政桀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你换人吧。”
“怎么?你有事?”
“你知道,我不擅长写这些。”
“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嘛,我看开幕仪式上,你的讲解词不是就挺好的?按照那个风格走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下周把报告交给我。”
话落。
面前的两人神色各异。
王院大概是怕他再次拒绝,火速离开了。
夏悦白赶紧迈开步子,也想跑,不想,却被人拎起命运的后脖颈,她跟只扑棱蛾子似的,挣扎了两下,低声哀嚎,“四叔,这次报告我坚决不会再替你写了。”
上次。
她因为年少无知,被陆政桀骗了两千字的解说词,至今未忘开幕式时,旁边同学戏谑的声音,打从小学开始她就最害怕写作文。
没想到。
躲了这么多年,竟然要替她的老师写?
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