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
芯片国际交流会。
陆政桀作为这场跨国商务会的特邀嘉宾,与业界几位大佬坐在台上,接受主持人的提问,他嗓音低沉,地道的英式发音让人听了不觉枯燥。
反而,还想继续听下去。
“陆先生,听说您留学时,曾带队攻克芯片领域的卡脖子技术,几年过去,盛威再次进军该行业,随着技术的日新月异您是否有信心?”
这个问题。
可以说客观又务实。
陆政桀略微沉思,笑着道,“盛威的研发团队,不仅具有专业的技术水平,同时也拥有高超的道德修养,任何技术的博弈到最后,都是人性的比拼。”
他稍顿片刻。
继续道,“盛威绝不允许有逾越道德底线的人存在,我相信,这样的人聚在一起,不是我给他们信心,反而是他们给我往前的动力。”
话落。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萧筱坐在中间的位置,她看着台上微笑的男人,他面容俊朗,身姿英挺,谈吐不凡,她的眼里全是痴迷,心说,不枉她喜欢了这么多年。
这场会议隆重而盛大。
东道主是约翰,一位异常热情的西方男人,同时,也是陆政桀留学时的好友。
“他还是这么有魅力。”
约翰表情夸张,用熟练的中文与萧筱交流,“我去年成立了一个芯片工作室,你们这次来多留几天,正好可以给我一些意见。”
“你知道......”
萧筱耸耸肩,“他决定的事,我做不了主。”
约翰哈哈大笑,“你太谦虚了,当年陆在学校,有那么多美女迎难而上,他看都不看一眼,不管做什么项目都带着你,男人最懂男人。”
“是吗?”
“当然,他一定对你有意思,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萧筱举杯笑着道,“你的中文水平提高不少,会用成语了。”
她虽笑着,心里却是极苦的,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和陆政桀形影不离,但只有她知道,这些镜花水月的假象是她用心营造出来的。
无论是留学。
还是去盛威工作。
都是她追着陆政桀的脚步走,而他,从不在乎她是否追得上,可就是这样一个冷酷的人,让她在年少时一脚陷进去从此再没出来过。
交流会持续了两个小时。
之后是午宴。
会议厅大门开启,外边的记者端着长枪短炮朝这边涌来。
其中,一位华人男记者,凭实力挤到最前排,问道,“陆先生,请问您对于今天的新闻,有什么感想?您是否打算公开这次恋情呢?”
陆政桀脚步顿住。
面上笑容微敛,“什么意思?”
男记者被凛冽的目光冻住,隔了几秒后,掏出手机打开新闻,“您和夏小姐是否已经超越了师生情?她是否是您的女友呢?”
他开了一个头。
旁边的记者胆子也被激发出来,言辞犀利,“陆总,大家都知道您在K大任教,您本人是不是因为夏小姐的缘故,才选择被外聘呢?”
诺达的大厅里。
一时被各种声音充斥着,躁乱不堪,萧筱站在陆政桀身边,她感到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这一刻,有种未知的恐惧在心里蔓延。
她抬眸看了眼陆政桀。
只见他,薄唇紧抿,眼神莫测。
萧筱猜不准他的想法,她上前一步,礼貌笑着,“记者朋友们,这是私人问题,还请大家尊重陆总的个人隐私,把重心放在芯片上。”
话落。
眼前的记者非但没有让开,还继续互相推搡着往前挤,冰冷的摄像机怼着萧筱的脸,疯狂的按着快门,对他们来说无论挖掘到谁。
只要是陆政桀身边的女人,都是好素材。
“啊——”
萧筱身形摇晃,险些跌倒,她今天穿的是商务西装,白衬衫,灰色一步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此刻被左右边的人挤着,根本站不稳。
恍然间。
她感觉有只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顺带着,摸了几把。
萧筱到底是大家闺秀,往常出门都是有保镖护送的,就算是采访,也走的是专属通道,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竟然遭到了咸猪手。
她神色慌乱,看着面前一个头发尾卷的矮胖男人,厉声尖叫,“你干什么?把机器给我。”
然后。
那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骤然消失。
陆政桀脸色阴沉,伸手将她拉过来挡在身后,眸子里酝酿着风暴,沉声问,“你是哪家的记者?”
“......”
“不说?”
陆政桀抬眸扫了一圈,看着众人,语气冰凉,“这个人公然猥亵我公司的员工,依照法律,是要吃牢饭的,有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记者们面面相觑。
保持沉默。
“很好。”
陆政桀冷笑,“既然选择包庇,那就回去等盛威的律师函吧,今天在场的各位,一个都逃不掉。”
语落。
刚才还安静的大厅里,逐渐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众人的脸上带着焦急,显然,不想因为一颗老鼠屎,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传言。
盛威打官司,从来没输过。
被这样的企业发律师函,那还能在业界混下去吗?
之前,第一位提问的男记者,狠狠踹向身边的人,“你特么是男人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对女生动手,还有没有一点职业休养?”
“就是,良心被狗吃了吧。”
“自己失职,不要连累我们啊。”
“快给人家道歉。”
“......”
那位卷毛男人,抵不住压力,缩着肩膀,哭丧着脸,对着萧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是一时糊涂,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萧筱眼里蓄着泪。
她在工作上再强悍,也还是一个女孩,遇到这种事也会怕,因此,她本能的看向陆政桀,此刻深处异国他乡,只有这个人能给她安慰。
“不用怕。”
陆政桀从口袋里抽出手帕,递给她,平静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
萧筱咬着唇,低声道,“我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每次都被轻易原谅,也许,下次还有人会受伤害。”
“嗯。”
陆政桀转眼望着卷毛男人,“从今天起,你将不再是一名记者,等待你的会是盛威的律师函,你可以上诉,但我保证你赢不了。”
此刻的他,仿佛撒旦降临。
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心惊和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