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12点的盛家进入沉静,整栋别墅外却依然亮如白昼,夏微凉一身黑色打扮悄然摸索到了别墅后门,脑海里回放着整栋别墅的地图,顺着记忆,再顺着下水管,几经折腾后夏微凉终于来到了二楼,盛惜安卧室的阳台。
没办法,她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只能靠着体力和一点蛮力往上攀爬,坦白说,能躲过值班保镖混进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牛逼了。
卧室里一片昏暗,但隐隐约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夏微凉轻悄悄的走过去,打开床头一个小夜灯,橙色的灯光一亮,照亮那张沉睡的脸。
他真的在家。
夏微凉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下意识的将手伸到了男人的鼻息前,不料,还没来得感受男人的气息,手腕猛然被扣住,夏微凉一惊,对上男人深邃而凌厉的眉眼。
可也就是在下一秒,那份凌厉转而就变成了惊讶。
“微凉?”
一声沙哑的低唤,那双眼睛雯时温柔的仿佛能溢出水来。
夏微凉有些尴尬,可不及她解释,人已经被男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微凉,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盛惜安搂得很紧很紧,心剧烈的颤动着,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幻觉,可女人的味道和温度又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心跳得更快,也更疼了……
天知道这三天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害怕,害怕会突然死在这里再也看不到她。
“盛惜安你……先松手。”夏微凉被他搂得快喘不过气。
听着她音色不对,盛惜安立马松了手。
夏微凉站直理了理身上的着装,盛惜安打量她,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笑意,“打扮得跟特工似的,你偷偷溜进来的?”
夏微凉不自然的瞟了下眼神,“对啊,厉害吧?”
盛惜安抿了抿唇,“连你都看不住,看来盛家保镖得来场大换血。”
夏微凉,“……”
“千万别,我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话再说回来,你还得感谢他们,不然我怎么能站在这里?”
盛惜安一想,“也对。”
“你这几天都在家?”夏微凉回归主题,“那你为什么关机?”
“担心我了?”
“不明显吗?”不担心她大半夜翻什么墙,“不过确定你没事就好了,我得撤了,不然一会儿被你爸妈发现我会惨兮兮。”
“有我在你慌什么。”盛惜安及时扣住她的手腕,“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我解开!”
夏微凉,“解什么?”
盛惜安往下示意了个眼神,夏微凉顺着望过去,脸顿时一红,“盛惜安你!”
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想污了,盛惜安嘴角的笑意更深。
片刻,他伸手宣开被子,夏微凉才知道他的两只腿竟然都被铁链锁了起来?
难道这三天无声无息,原来真的被囚禁了!
“为了阻止你见我,你父母很决绝。”夏微凉无奈的说道,犹豫着要不要替他解开。
“你想看我死在这?”
夏微凉,“……”
“不想的话就别犹豫,快点,我要出去。”顿了顿,盛惜安又道,“你要不替我解开你也行,你也别出去了,在这里陪我,那我就算是被锁一辈子我也认了。”
夏微凉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再说了钥匙呢?我就是想解我也解不了啊!”
“钥匙在我爸房间。”
夏微凉,“……”
“那你是要我进他房间去偷?”
盛惜安,“不用。”
他话音刚落,卧室的门突然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吓得夏微凉立马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同时眼疾手快的关了台灯。
一个人走进来,将一支钥匙放进了盛惜安的手心,退离。
门又被小心翼翼的关上,夏微凉定了定神,静待了好几秒,确定人真的走了之后才小心走了出来。
台灯一亮,盛惜安已经解开了脚上的枷锁。
“你……三天都被绑在这里?”
“嗯。”盛惜安低声回答,“昏迷了两天,今天刚醒。”
夏微凉微怔,“他们还给你放了迷药?”
盛惜安下床的动作微微一顿,迷药?
他不太清楚,只知道突然被人从后面敲晕,醒来就已经过了两天,这很不正常,盛惜安想,但又很冷静,因为很可能是因为体内的病毒的影响。
或许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
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思维能力在下降,免疫力在下降,记性也在下降,很多时候眼前的景象都会突然之间变得模糊,比如现在……
不论他多么努力,依然看不清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他想,他时日恐怕真的不多了。
微凉……
盛惜安胸口猛然一窒,他捂着胸口刚站起来又因眼前一晃而跌坐了回去……
夏微凉忙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是不是躺了太久了头晕?”
盛惜安顺势靠近她的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腰,轻轻闭上了眼睛,“……嗯。”
……
成功开溜回到盛惜安的公寓已经是凌城一点,夏微凉扶着他回到房间,然后忙去给他全倒了一杯40度左右的温水。
“现在感觉怎么样?”
盛惜安脸色苍白,是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虚弱,夏微凉不太明白,难道是他身上的内伤所致?如果是他身上的病毒不应该出现这种反应……
“我送你去医院吧。”
夏微凉思来想去都觉得不放心,她接过他手里的杯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扶着他的手臂就要起来,手腕却反过来被抓住,稍稍一带,两人便肩并肩的坐到了一起。
盛惜安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距离挨得如此之近,夏微凉深感不自在的同时,听到了男人略虚弱的呼吸。
莫名的,她的心狠狠一颤,一股突如其来,无以名状的恐慌便占据了她的胸膛……
“盛惜安。”
开口发现,她竟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这种恐慌来的太奇怪,就仿佛……仿佛……
盛惜安靠着她的肩,闭着眼睛,酝酿了半天才回答,“我就靠一下。”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好不好?不然我们就去医院。”夏微凉语气有些急迫,可她不敢动,深怕一动就会伤到他。
他现在太虚弱了,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离开……
“别担心。”
盛惜安说,声音低沉,透着一丝无力,“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那你躺着。”
盛惜安摇头,“我想靠着你。”
“听话,好吗?”
盛惜安一怔,缓缓睁开了眼睛,片刻,他忽然笑了。
“夏微凉。”他轻唤,“这是我追了你四年以来,你第一次这般温柔的跟我说话,值了。”在这一瞬间,什么都值了。
夏微凉的胸口有些微微刺痛。
“盛惜安,对不起。”
盛惜安无力的勾唇,“你何错之有?”
他抬头,撑起身体,手放在女人的肩上轻轻将她转了过来面对自己,“是我错了,微凉,如果我早些放弃也许很多事都不会是这个局面,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真正该被讨伐的人,也是我。”
“可尽管如此。”盛惜安顿了顿,眼神越发黯淡,“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办法说出祝福你和夜靳森的话,微凉……”
“盛惜安!盛惜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