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睡衣随意丢在浴缸上,胸口起伏,暴躁的握紧双拳,就怕一个忍不住就把这些奢侈的物品都给废了。
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生气却不能随意出气,谁让她穷,万一夜靳森借机又扣她一个罪名,还让她巨额赔偿,她这辈子就更别想脱离他的魔掌了!
白皙的皮肤上没了布料的遮挡,那些吻痕就更加明显,每一个都似在逼她回忆昨晚的疯狂,夏微凉咬住下唇,羞辱感让她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可她终究忍住没哭,她打开花洒,用毛巾拼命的搓洗,直到把皮肤都搓红了,不至过于明显了,她才从置物架取下整齐挂好的浴巾裹在了身上。
洗漱完后,她走出浴室,想赶紧找自己的衣服穿上好出门拿手机给盛惜安打电话,不想把整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看到衣服在哪。
门恰时从外面被推开,夏微凉警惕的赶紧往沙发后一躲,眸里皆是防备。
夜靳森一身休闲装帅气的倚靠在门口,双手交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夜太太真能睡。”
夏微凉没心思跟他斗嘴,“我衣服呢?”
“丢了。”
“……”
她就知道!
怒从中起,“夜靳森!你有什么权力随便丢我东西?”
“我是你老公,算不算权力?”夜靳森毫不介意她的怒气,答得云淡风轻,转而,他又神情一冷,“衣柜里有衣服,至于你那些会暴露你低俗审美的以后就别再穿了。”
夏微凉,“……”
低俗?他居然用这么个词来形容她的审美?她那些衣服好歹也是二三线牌子吧?算不上多金贵但款式都是最近流行的,她的穿着已经很跟进时尚界的步伐了,何来的低俗?
夏微凉怒极反笑,抱起双臂冷嘲道,“也是,在你们男人的眼里,穿衣服总得要多露点,那既能满足你们恶心猥锁的YY,又方便办事,一举两得,我穿的那么保守,你肯定会说我低俗了。”
夜靳森深深蹙眉,眸底掠过一抹寒意。
怒不在于夏微凉骂他,而在于她口中的“你们”,所以在她眼里,他夜靳森其实和那些恶心猥锁的男人是一样的么?
“爱穿不穿,不穿就滚出去裸luo奔!”夜靳森火暴的哼一声,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
预料中暴怒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夜靳森,谁让你善自接我电话的?还跟盛惜安说我要辞职,今天不过去,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事?”
又是那句有什么权力!
这是夜靳森除了离婚之外最讨厌的词,没有之一!
他深眸微眯,折射出的寒光摄人心魄,“夜太太记性不好?需要我拿广播告知一下世界你夏微凉是谁的老婆?好问问广大群众我有没有权力?”
夏微凉咬牙切齿的从楼上小跑下来。
她身穿一件素色的雪纺长裙,一字肩的设计恰到好处的彰显着她精致的蝴蝶骨,纤细的天鹅颈即便没有项链的衬托也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高腰的设计,过膝的长度,柔顺垂直的面料无一不烘托着她身材比例的完美。
夏微凉注意到夜靳森的目光,下意识的双手护在胸前,有些愠怒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看什么看,你衣柜里就这件最保守!”
夜靳森瞟了她一眼,假装慢不经心的说,“哦,我还以为夜太太胖的只穿得下这件。”
夏微凉,“……!”
这丫的嘴是真的很毒!
夜靳森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其实这些衣服都并非经过他手,而是上个月老爷子命人给白忆桐准备的。
都是些什么样的款式他没看过,因为无所谓,但是现在,他有了夏微凉,所以这些衣服,连同尚未出现过,还在跟他玩神秘的白忆桐,都将从他的地盘消失!
夜家老宅。
夜父夜宫绝单手鼓着拐杖来回踱步,带着些许风霜的五官依然霸气凌厉,因为愤怒,他浑身都散发着强大骇人气场。
“老爷,这或许只是靳森玩玩而已,你先别动怒,身体要紧啊。”
夜母铁如岚站起来顺着夜宫绝的背安抚,一边看向桌上照片里的女孩……单这长相气质来看,跟靳森确实也配,但白夜两家的婚约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关系着夜家的大半江山……铁如岚目光复杂,无声叹了口气,只希望靳森真的只是玩玩,否则夜家接下来必定将无安宁。
夜宫绝大手一挥,冷笑一声,“玩玩?如岚,你的儿子你不清楚吗?二十多年来他什么时候玩过女人?更别提会有女人进入他洛杉矶的家门半步,还在他那里过夜!”
铁如岚无言以对,只能说了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那也可能是她工作上伙伴……”
“你信吗?”夜宫绝的目光锋利的亦如年少时,轻而易举便能将人看穿,“怕是你自己也不信吧?”
“如岚啊,这就是你放纵信任他的结果,我早就说过要和白家谈谈,让他们把忆桐尽早接回来,你偏不,非要说那小子不喜欢被束缚,等到了谈婚论嫁之前再让他们在一起也不迟。”
“现在好了,他放着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不要去和别的女人乱搞,你告诉我,这要怎么跟他白家交待!?”
夜宫绝很愤怒,他当然很愤怒,因为在他眼里,事业,利益,要比儿子重要得多,他之所以能把夜家壮大,靠的不止是他的聪明,还有他的狠。
无毒不丈夫,这就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教育夜靳森的话。
而如今,夜靳森却罔顾了他的教导,要跟他做对,要跟白家做对!
夜宫绝深呼一口气,转而对管家说道,“钟叔,安排飞机,我要立马去趟洛杉矶!”
不亲自找夜靳森要个交代,他心中愤怒难平!
“老爷,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这么去找靳森合适吗?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他的脾气怎么了?我是他老子想什么时候找他就什么时候找,他还敢打老子不成?”
“他就算不敢打你也没必要把事情闹大吧?万一那真的只是他消遣的对象呢?靳森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会找女人不也正常嘛。”
铁如岚极力劝说,以免他们父子一见面就互掐。
“要不这样吧,我先去找靳森谈谈……”
好在,夜宫绝在她面前没有在外人面前那么惟我独尊,很多时候他都愿意听从她的意见,所以没多久,铁如岚便坐上了钟叔安排好的私人飞机,赶往洛杉矶。
夜靳森在洛杉矶的一举一动都在夜家监控范围,这一点,夜靳森也是在得知母亲正在前来的消息后,命人仔细查找了整栋别墅才知道。
看着从某处取下来的针孔监控器,夜靳森阴鸷的目光投向一旁揣揣不安的手下,路军,“这就是你誓死效忠我的结果?”
路军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爷,我用命发誓,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我要是知道的话就算阻止不了老爷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夏微凉正坐一旁,她不傻,一看桌上那东西她就明白了,好在不是装在他房间里,否则她和夜靳森昨晚……的事不就曝光了?想想都可怕!
夏微凉心有余悸,再一次坚定了远离夜靳森的想法,夜家的人真的太恐怖了!
“爷……”路军哭丧着脸求绕,“看在我誓死效忠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类似的事情绝无二次,否则不劳爷你动手,我亲自砍下脑袋给爷当球踢。”
夏微凉,“……”要不要那么血腥……
夜靳森不耐的拧了拧眉心,嫌弃道,“就你那智商,当球踢也滚不远!”
路军憋着脸,只差没嚎啕大哭了。
“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路军一听,苦瓜脸立马跟闪了光似的亮了,背一挺,声音哄亮的说道,“爷请吩咐,属下必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在我爸面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路军又吃了一瘪,弱弱的垂下了脑袋,心里嘀咕,废话,我要不那么表示衷心的话也会被你老子弄死的好吧。
“爷,苍天为证,虽然我也为老爷子服务,但请你相信我的心,我浑身器官绝对只衷于你,我……”
“闭嘴!”
“……哦。”
夏微凉看着路军那张微黑但刚气十足的脸,似被他憋屈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男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她,前者冷冽,后者茫然。
“咳。”夏微凉识相的转移目光。
“给你三天时间,我的行踪,如果在被夜家知道……你就可以去死了。”
夜靳森望着他,嘴角勾起鬼魅的弧度,字句冷得如同宣判死刑。
“请爷放心,属下必定完美完成任务。”
路军猛然军姿一站,还不忘敬礼,夏微凉见状,借机好笑的讽刺,“夜总该不会是想带领手下进军部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