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靳森站在楼上走廊,目光深沉复杂的看着沙发上缩成一团的背影,清瘦,孤独,令人怜惜,叫人心疼。
修长的腿迈开,想下去从后面拥抱她,脑海里突然浮现的声音却转瞬阻挡了他的脚步。
“夜靳森,我说要试着跟你相处不代表我就会听你的,我需要自己的空间,我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的方式,如果你一定要压制我,那么对不起,我们或许真的不合适!”
清冷的声音没有温情,没有不舍,说到不合适的时候更是没有丝毫犹豫,仿佛那就是她所期盼的。
夜靳森黑眸一沉,忽然觉得自己甚是可笑。
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他至少可以确定,她多少是喜欢他的,对他是有留恋的,他以为只要把真心交出来给她看,她就一定会动容。
却不知在她心里,你与她希望的自由相比,他根本可有可无。
这样的意识让夜靳森的俊脸雯时间阴郁起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已几近讨好,她却依旧想着要离开他么?
呵……
那还真是讽刺呢。
夜靳森兜里的拳头攸地一收,他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转瞬,浑身便已回归了一贯的冷漠孤傲。
笔直的长腿迈步下楼梯,步伐轻盈,姿态优雅矜贵,身上强大的气场使得周边的空气都跟着降低了几分,夏微凉愣了愣,下意识的回头,触及到的却只是男人菱角分明的绝美侧颜。
他没有望她一眼,越过沙发,径直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夏微凉从沙发上站起来,下意识的问道。
可刚问完她就后悔了。
他要去哪里跟她有关系么?既然口口声声要自由,那就不该去过问他的事才对。
夜靳森步伐停在门口,他微微侧过脸,冰冷的声线穿过空气直击夏微凉的耳膜,“公司。”
别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夏微凉望着周围奢华的一切,眼神空洞,冷清的空气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孤寂。
她苦涩的扯了扯唇,心里道不明的酸涩滋味。
转身回到卧室,床头柜的手机恰好响起,她走过去,看到来电显示,本就充满苦味的心湖忽然像被人投进了一个石子,顿时波澜四起,无法抑制。
手指微微一收,纯净的眸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串号码,纵然她已经把他的号码删除了,可对这串数字,她依然能倒背如流。
他曾经说过,“微凉,你可以忘记我的生日,忘记我的爱好,什么都可以忘,唯独要记得我的电话号码,知道吗?只有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能确保第一时间找到我,而我也会为你24小时开机的。”
回忆在脑海一点点浮现,手里的手机也还未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震动,夏微凉垂了垂眼睑,指尖颤了下,最后还是划向了挂机健。
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翻了,翻落了尘埃,还会迷糊双眼。
可没过十秒,手机又响了起来,就这样反复了两遍后,第三遍夏微凉想干脆关机,手指却不小心划到了屏幕,几乎是同一秒,那熟悉又迫切的声音便从话筒传了过来——
“别挂电话!”陆铭亦紧张的说道,“微凉,我拜托你,给我几分钟时间。”
夏微凉心脏微微抽搐着,本以为随着时间褪去,随着夜靳森的加入,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就会慢慢淡出她的记忆。
却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她依旧会心疼,会难以自控。
“微凉。”
陆铭亦紧攥着手机,声音沙哑,细听还带着一丝醉意,“我想你了,微凉……我真的很想你……”
“我们和好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微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看看你……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这些天……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我们总习惯在外人面前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怕被人嘲笑,怕被人看穿,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能彻底的宣泄自己。
而偶尔的那种彻底,还需要通过酒劲才能有勇气。
“微凉……”
“陆先生。”
夏微凉蓦然打断他的话,她怕在听下去真的会克制不住动心,她努力压制着突如其来在心底翻涌的情绪,轻轻咽了口口水,冷声道,“该说的,那天在办公室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没别的事就这样吧,我很忙。”
说完就要挂电话,陆铭亦心一慌,忙叫道,“夏微凉!”
带着丝丝激愤的嗓音穿入耳膜,夏微凉攥紧手机,没有说话。
“我们先见一面吧?”
“不可能!”夏微凉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什么?”
“我不想见你。”
几个生冷的字落下,陆铭亦心底生寒,扯唇冷笑,“我们三年多的感情,分手了连见面都不可以了吗?”
“对。”夏微凉冷决的回答,“不可以!”
“理由呢?”
“没有理由……”
“你说谎!”陆铭亦忽然失控的低吼,那鉴定的口吻吼得夏微凉心尖一颤,快速划过一丝心虚。
她轻轻吞咽着口水,尽力的不让那些压抑的情绪从声音里暴露出来,“陆铭亦,过去的就让它们都过去吧,我不想把彼此搞的太难堪。”更不想那些美好的记忆被现实沾污。
背板了就是背叛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过后再怎么忏悔,即使原谅了也不可能在回到过去。
不如就那样的吧,至少曾经拥有过不是吗?
“陆铭亦,我恨过你,但后来我发现,放下比恨似乎更容易些,所以我不恨你了,也不怪你,我只希望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在有瓜葛……”
“你真和夜靳森在一起了么?”
“什么?”
陆铭亦突如其来的质问夏微凉一下没反应过来。
“夏微凉,老实告诉我,你那么希望别再和我有瓜葛,是不是因为和夜靳森在一起了?你怕他误会?怕他觉得你跟前任藕断丝连后不要你了么?”
陆铭亦咬文嚼字的声音如针一般扎入夏微凉的心脏,她苦涩又讽刺的扯了扯唇,“陆铭亦,既然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你又何必给我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