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凉咽了咽了口水,重复,“我们离婚,好吗?”
“夏微凉!”
夜靳森咬牙低吼,抓着她手臂的手越发收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离婚!”
夏微凉回答,“所以不用在给我机会了,夜靳森,我们——”
“不可能!”
夜靳森豁然推开她,“我不同意!”
她是他的光,是他的命,离婚?不!
绝不!
“夏微凉,我刚九死一生回来结果你就给我这么大一个“见面礼”?可笑的是我还幻想着你会给我怎样一个惊喜,哪怕检查下我有没有受伤,告诉我一声你想我,我都会觉得所有事情事情都是值得!”
“结果你却这般绝然的要跟我离婚?夏微凉……”你的心呢?
就算是为了盛惜安,也不该如此狠心待我啊微凉……
夏微凉心甘情愿受着质问,却也没一句解释,她微垂着眼眸,很努力很努力的克制,才终于没让眼泪掉下来。
“夜靳森。”
她开口,因为心虚,因为愧疚,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事到如今你也看得很清楚,我们在一起从开始就是个错——”
“是不是错只能由我说了算!”夜靳森低吼,“只要我认可,谁敢评判是错?”
“微凉,阴爵我已经处理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控制我了,我也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夜靳森走近夏微凉抓着她的双臂说道,“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安定的未来,微凉,我不会食言,所以我也拜托你,不要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离开我行吗?”
“如果可以我也想与你双宿双飞,可是夜靳森,我不能。”夏微凉看着他说道,一只手指向门口,“盛惜安现在还躺在病床上,随时都可能会死,这都是因为我,你与你几个朋友闹到如此地步也是因为我,你可以不在乎,甚至像你说的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不能,我无法拿一辈子的愧疚来成全自己的爱情。”
“我欠盛惜安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离婚去他的身边?”
夜靳森抓着她的手缓缓垂下,沙哑的声音里带出一丝讽刺,那双漆黑的子里却填满了无法掩饰的失望。
“微凉,别人舍命救了你,你就要放弃我?哪怕我不愿意,哪怕我再痛苦?”
夏微凉看着他,接不上话。
“你没法用一辈子的愧疚来成全自己的爱情,不就是要我用一辈子的爱情去成全你那份心安理得吗?”
“夜靳森……”
“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又该恨上我了?觉得我自私,霸道,不顾及你感受?我他妈就该你说怎样就怎样才配说爱你是吗?”
“不是!”夏微凉反驳,“不是这样的!”
“那就别再让我听到你说离婚两个字!”夜靳森冷绝的低吼道,“你要陪盛惜安我让你陪,你要怎样弥补对他的愧疚我也都可以满足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唯独离婚,不行!”
最后两字个夜靳森咬得极重,声落下,他甩门离开。
砰的一声,在这沉静的夜里极为响亮,刺耳。
宫逸尘此时正在盛惜安病房的窗外,余光扫到那道怒气冲冲的身影,却也依然没有偏头去看。
夜靳森站在他身旁,浑身冷冽骇人,隔着空气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怒意。
“吵架了?”
宫逸尘问,嘴角扯了扯,“还以为你们怎么都会先温存一会儿。”
“她要跟我离婚。”
夜靳森脱口而出的几个字让宫逸尘有些意外。
夏微凉曾跟他说过会离开,看来是真的?
但也不影响他讨厌她!
“你同意了?”
宫逸尘明知故问。
同意?他怎么可能同意。
“没理由。”
夜靳森回答,简言意赅。
宫逸尘嘴角的弧度多了分讽刺,“在你眼里的确没理由,说白了,惜安也只是一个情敌,何况就算你放弃,夏微凉可不能和他在一起。”
顿了顿,宫逸尘接着道,“可偏偏,惜安和你一样执着。”执着到疯魔,执着到冷血,执着到不惜杀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是宫逸尘,甚至所有人都不曾想象过的。
如果夜靳森知道了真相……不,或许,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靳森。”
宫逸尘转身看着夜靳森冷酷的侧脸,喉结滚了滚,又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者说,不忍开口。
连一个局外人都无法接受的事,让他这个当事人如何接受?
“研发病毒的团队我已经带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在辛苦一下,先全力救他。”
夜靳森不是不知道宫逸尘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他知道,只是还有待确认,干脆先避之不谈。
他刚下飞机得知夏微凉在这里便赶了过来,许多事都还没得及深入去了解,在彻底掌握真相之前,他不会下任何定论。
余光捕捉到有只身影正走了过来,夜靳森心中一紧,忍着没看过去,而是直接转身离开,步伐决然,却只有自己知道,他实则多希望女人追上来。
爱到了骨子的人,是真的容易犯贱。
夏微凉站在原地远远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她才重新迈开了步子。
宫逸尘迎面走来,一如既往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经过,连一个眼神也不屑给。
夜色苍茫,夜靳森为夏微凉留了一夜的灯,夏微凉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呆呆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她起身欲要进入病房,不想腿竟然麻了,以至于刚起来便重重坐了回去。
又痛又麻的两只腿惹得她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不知道缓了多久,终于好一些她才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进了病房,洗脸,刷牙,出来之后准备回家洗澡,却发现盛惜安醒了,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取了氧气罩!
夏微凉一惊,忙要过去给他重新戴上,“你取下来做什么?你现在很虚弱需要这个。”
盛惜安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嘴唇蠕动,“都……一样。”
他是用气息表达出来的话,夏微凉把耳朵凑上去才勉强分得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微凉……”
“我在。”
“我想……出去走走……”
夏微凉怔了怔,看着他,有些为难,“你现在虚的坐都坐不稳怎么出去呢?不如这样吧,我把有窗都拉开给你好好感受下外面的阳光?”
盛惜安勾唇,无力点头。
所有窗拉开的瞬间,强烈的光线顿时照射进来,夏微凉怕他不适应便先站在了他眼前避免直射他的眼睛,而且等他慢慢适应后才一点点挪开了身子。
恰好,今天的阳光很是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