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夏微凉在沈迹的带领下坐上了前A国的私人飞机。
她至今不知道容城也中了同样的病毒,也以为夜靳森真的不会去,此时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身上的毒能不能解?要用几次解药?用了之后会出现什么反应?她会在A国待几天?她不在的时候夜靳森会不会想她?会不会犯胃病?如果犯了胃病怎么办?
一连问号和不安在她的大脑里挥之不去,加上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坐立不安,躺着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此时的她多少有些憔悴,又累又不安,人自然就像漂浮在天上的云朵,轻飘飘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靠着玻璃窗,沉默,沈迹则坐在她的后侧看着她,看出来她不开心,他的心情也似被阶蒙上一层阴云。
“沈迹。”
一道略显无力的声音突然响起,沈迹立马走到她身边,“少奶奶,怎么了?”
夏微凉沉默了半晌。
“你说我会不会死?”
沈迹一怔,旋即道,“少奶奶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爷听见了会生气的。”
夏微凉疲惫的扯了扯唇,“有的人活着是为给他人带来快乐,有的人活着只会徒增别人的痛苦,而我,想要让一个人快乐,就必须无视另一个人的痛苦。”
沈迹静默的听着。
“沈迹,你有梦想么?”
夏微凉偏过头看着他,神之淡淡,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纯净明亮的光。
沈迹记得,他第一看见夏微凉的时候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这般漂亮,这不染纤尘?
“你帮我这么多,要不你告诉我一个你的梦想,然后我帮你实现怎么样?”
夏微凉又问道。
可她这突然轻松的语气,让沈迹莫名有种,她看淡了生死的感觉,怪让他不安的。
想了想,沈迹说,“少奶奶,您和爷都是我最敬重的人,我的梦想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好好在一起你才能开心,你开心我才会开心。
夏微凉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笑着笑着,她又觉得很是伤感。
“希望我和夜靳森好好在一起,沈迹,你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她以为,全世界都巴不得她与他分开。
“我,容哥,路军,我们都希望您和爷爷好好的,还有您的朋友,我相信她们也一样。”沈迹阶似看穿了夏微凉的心思一般,语重心长的说道,“少奶奶,其实您真的不用顾及太多,我明白,您和爷这次闹矛盾是因为盛少,您不希望爷为了您与自己的好朋友对抗,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盛少一直不愿意放手呢?难道您也要爷为了他而放弃您吗?”
“这样对爷来说太残忍了,他不想与好友反目,但他更不想失去您,我觉得,您应该听听爷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沈迹的一翻话让夏微凉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微微咬着唇瓣,手指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你觉得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沈迹沉思几秒,“我想,应该是不顾一切的和您在一起,在爷的眼里,少奶奶您是最重要的。”
“那在我之前呢?”
沈迹噎住。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在我之前他最看重的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可是……”
“他也是人,沈迹,他也是一个有感情有人,虽然平时表现的冷酷无情,虽然他真的有杀人不眨的时候,但那只对他不在乎的人,对于他在意的人呢?你,容城,路军,盛惜安,宫尘逸,沐听风,还有他的父母,哪一个他不在意?”
“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就像对他的父母,他对他们的怨恨恰恰就表示他渴望有一份正常的亲情,可是他从小的经历和遭遇使得他永远无法开口对他们说出自己的需求,十年一日,他也就习惯了隐瞒内心的想法。”
“再说盛惜安,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从高中到现在,快十年了吧,我虽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但从他一次次对盛惜安的忍让我就知道他多在意这个朋友,假若有一天真为我杀了他,你觉得他心里会好受吗?”
“沈迹,我不在乎他手上沾满多少鲜血,但是我不故意他为了我去伤害他在乎的人,他不是机器,他也会痛,会有罪恶感,不是所有的空缺都能用爱情去填满的,再美好的爱情在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厌倦的时候,想想,如果那个时候他的世界却还是只有我,他该多难受呢?”
她想的远,因为这不是一件可以只顾当下就好的事情,一个人怎么活都可以,当一个人行尸走肉的人也无妨,可一旦有了爱人,有了牵挂,就没办法随心所欲了,至少她没办法,她会想如果她突然死了怎么办?一想起夜靳森的世界孤独的只有自己,她就没办法那样自私的只顾着去满足自己的私欲。
夏微凉每一个字都表达的很平静,好似没有情绪的起伏,像是在叙述一个过了很久很久的悲伤故事。
可她越是平静,沈迹就觉得越是伤感。
她这一番话良苦用心,字里行间都是在为夜靳森着想,他怎会听不明白呢?
夜靳森为了夏微凉不惜放弃全世界,夏微凉为了给夜靳森全世界不惜放弃自己。
沈迹不明白,这样两个傻瓜不是挺配的吗?老天为什么就不成全?
……
几个小时后,飞机缓缓降落。
路军早已在机场等候,他们两个一下飞机路军几乎是蹦哒着过去的,“沈迹,少奶奶!”
一过来就给了沈迹一个大大的熊抱,许是太激动了,眼见着就要抱夏微凉,沈迹一手将他拎开,“皮痒了?找抽呢?”
路军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扯开沈迹的手,嬉皮笑脸的对夏微凉说道,“呵呵,对不起啊少奶奶,我就是见了你们太开心了。”
话落他又往他们身后瞟了瞟,“咦?爷和容哥呢?他两咋没一起来?”
沈迹,“……”
糟糕!忘记跟这憨憨提前打招呼了,爷和容城会来,但不跟他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