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瑜离开疏勒城的第二天,会逢大雨,官道道路因山体崩塌而阻碍,回中原的路除了这条官道,还有一条水路。
“公子,往南走,附近有一个码头,我们可以从那个码头出发回去,经滨河,需半个月时间到达川泽,川泽距离广南洲有五天路程。”齐石站在甲板上对着齐瑜说道。
“时间虽长了些,不过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出发吧!”于是,齐瑜只好改走水路。
滨河中游闻名的伊兰城,是滨河一处绝色。齐府在滨河这一带生意根基薄弱,或许可以找个机会打入伊兰城市场,站稳脚跟。齐瑜看着一览无遗,风平浪静的河面心生感慨。
“公子,伊兰城是什么地方?”白磬问齐瑜。他们刚刚登上船不久。船所在河道正是滨河。
“伊兰城是一个奇特的地方。”齐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句笼统的评价。
滨河是一条横跨西南方向的运河,其分支广泛。在滨河整个流域中游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城池。一座水上之城――伊兰城。伊兰城历史悠久,在一千六百面前就已经存在了,城中有着许多土著人,即安纳族人。
“伊兰”在安纳语中意为“住在水中的人”传闻,伊兰人能通滨河神灵,在外出打渔之前总要向神灵祷告。神灵就会保佑他们,让他们免受暴风雨的袭击,在水域宽广的滨河不会迷路。伊兰城捕鱼行业发达。因此,城中有不少渡头和运船。
天空中飘起雨丝,细细密密,落在在水中一下就消失了,只有水面溅起的圈圈涟漪证明它的存在过。细雨蒙蒙。河面吹起白色的迷雾,朦朦胧胧,齐石只能依稀看见周围的人的轮廓。雾愈发浓。
突然,船身震动了一下。白磬没站稳,划出了甲板,堪堪在船周边的扶栏停住。她紧紧的抓住扶栏,她心中有一丝不安,觉得事有些蹊跷。好好的天一下子就出现这么大的雾。齐瑜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好在大家都在船上,没人掉下去。
又是一下,这下船晃动的更厉害了,帆布被风吹的飒飒作响。齐瑜所在的船是前一艘船,齐石雇用了两艘船,齐风齐雨在后面的船看守琉璃玉。不知道他们的船是不是也晃动的厉害。
“齐石,你去把船夫叫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齐瑜朝齐石吩咐道。不一会儿,船夫就被带来了。船夫是个四十多岁留着胡子的大叔。
“这位大哥,不知这船为何会晃动的这么厉害?”齐石看着船夫。
“可能是碰到了河底的暗礁或者是什么有什么大鱼不小心撞到了船身。放心吧,没事的。”船夫满不在意的说。
“可是就算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也只会晃动一下吧。现在这船可是摇晃不止。”齐石显然不太相信船夫所说。
就在这时,船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上来一样,船的后尾慢慢的升高,前头则是向下倾斜。白磬就在前甲板扶栏这里因惯性,身体朝前方倒去。就在她要使出法术固定好自己时,胳膊上多出了一只手。她沿着手臂看去,发现是齐瑜腾出一只手抓紧了她,另一只手缠紧了船上的绳子。
“公子,你一定要抓紧了,我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白磬语重声长地交代齐瑜。
“都这个时候了,严肃点,万一掉下去了,你就葬身鱼腹了。”齐瑜无奈地看着她一脸假正经。
“我知道公子不会让我掉下去的。你是个对属下负责的好主子,既然把我安全的带出来,肯定也会平安无事的将我带回去。”白磬不忘拍马屁。一片风浪打来,白磬险些掉下去,水淋在她身上将她全身都打湿了。白磬望向船身后,船已经成了一个倾斜的形状,随时都有可能沉河。
船夫看着船身以不平常的方式翘起。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大家快躲进船舱。快!”船夫大声叫喊。就在这时河面出现了一个漩涡,慢慢靠近船体。看这架势似是要将船掀翻。
白磬感觉到了妖的气息。难道这河底有个居住的妖?若是这海妖发怒想把船撞翻,船上的人性命休矣。要想办法赶走那个妖。思及此,就在她想飞身到那个漩涡前方时。
河底一束水柱向着白磬攻来。齐瑜的手被水冲击,松开了抓在白磬手臂的手。而白磬则被打落了河水中。白磬落入水中后,并没有急着游上去,反而往河底深处游去,她刚刚的感觉肯定没有错。她要找出那个东西。她一边向下游,一边小心的看着周围。河底有成群的小鱼从她身边游过,还有漂亮的珊瑚,巨大的海葵,比起地上的山水景色。别有一番趣味。越往下,水中的压强越大,白磬有些不适应,她运用法力将自己包裹起来,只是这样对她法术的消耗很大。白磬瞥见了一个巨大黑色的东西向前边远方游去,只是相隔有些远,她没看清。她向上游了一段距离,缓了口气。当她再次往下,河底什么都没有,黑色巨影已经消失不见。无奈,她朝河面游上去。
船上,漩涡越来越靠近,眼看马上就要将船卷入其中,船夫使劲扳住船舵,扭转舵盘方向,船转了个弯,一个大震动,船尾落在了水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河面归于平静,总算是有惊无险。
“白磬,你在哪?”齐瑜拧眉看着平静的河面。
“齐石,派人去打捞白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齐瑜沉声道。齐石让船上工人帮忙打捞,可是过了许久都没看人影。齐瑜脸色有些难看。又过了好一会,水面冒出一个人头。
“公子,河底有什么东西,这白雾和漩涡应该是它故意弄出来的,很有可能是想把我们的船击沉。”白磬对船上的齐瑜说。
齐瑜看见白磬无事,松开了握在扶栏上的手。
“没事,就赶紧上来。”齐瑜恢复了脸色平静。白磬游到船边,施展轻功飞到船上。
“公子,你都不担心我有没有事?”白磬看着齐瑜从容的脸,有些沮丧。
“现在你不是没事吗?我还用担心什么?”
“可是······”白磬一时找不出话反驳他。
“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船夫在这时出了声。声音如细蚊。但齐瑜等人还是听到了。
“什么传闻?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拿到工钱离开。”齐石上前一步抓住了船夫的衣领口,恶狠狠道。刚才有多惊险,他自己也亲身体会到了。幸好他家公子没出事,不然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以前滨河都是很平静的,每到渔民外出打渔,无一不是风调雨顺,平平静静的,然而就在不久前,伊兰城中的安府老爷的小女儿安乐,被安府的人沉入河中,死了。”
“那安府小姐的死与这河又有什么关系?”齐瑜问。
“据说是安府小姐的冤魂困在这水中,不得转身投胎,就化成了水鬼。而就在这安乐死了不久后,滨河中游这一带,所有经过的船只都碰上了大风浪。船只也如今天这般摇晃不止,好多船都翻了,不过大多是安府的商船。所以就有了安乐化身成鬼,为了报复安家的传闻。”
“安府为什么要把安乐沉入河底?安老爷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吗?竟这么残忍。”白磬提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去伊兰城或许能找到答案。”
“公子,我们去伊兰城吧!”白磬期望地看着齐瑜。
“少管闲事。”齐石在一旁泼了她冷水。白磬瞪着他。齐石冷哼一声,转过头不与她计较。
“或许,我们确实可以去一趟伊兰城。”齐瑜出了声。
“听见没,公子说去伊兰城。”白磬对着齐石使眼神,那神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齐石不予理会。
船慢慢在河面行驶。船夫这下不敢大意了,否则自己拿不到工钱不说。看那伙人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把他们送到伊兰城他就回去,再也不接这种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