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倒台,宫中势力重新洗牌,现宫中人分为两派,一派以丽妃为首,一派则是以惠贵妃为首。不过惠贵妃在宫中名声一向好。丽妃也不是主动去招惹是非之人。所以两人相处还算和洽。
楚绍凡捏着手上的纸条,知道时机到了。
“童战,备马。”楚绍凡在申时乘车到了皇宫内。而楚王恰好在陪宫中后妃嬉戏玩乐。
“皇上,五皇子在外求见。”
“老五又来了,他有说是什么事吗?”楚王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似乎是与司钱监有关?”
“司钱监?”楚王一听觉得有些讶异。
“走吧。”楚王摊开双手任元和给自己整理好衣物。
“父皇万安。”楚绍凡向楚王行了一礼。
“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楚绍凡听出了楚王语气中的不耐烦。大概自己是打扰了他的好事,也不磨叽,将楚立恺串通司钱监私造银两一事说了出来。楚王看着眼前的账本,脸色铁青。
“把三皇子叫来。”元和看楚王就只懂这事很严重,不敢拖拉,找了机灵的小太监去叫人了。
楚立恺在外面花天酒地,哪知道赵贵妃已经被幽静起来了。
“殿下,大事不好了!”楚立恺的侍从从外面急忙跑进来,楚立恺正在与一美人颠鸾倒凤。见有人冲进来急忙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嚷嚷什么?没看到我在办事吗?要是没有天大的事,小心你的脑袋。”
“殿下,贵妃娘娘被皇上囚禁了。你快点进宫吧,皇上正要传召您呢!”那名侍从从屏风处拿出衣服伺候楚立恺穿好。
“你说什么?母妃被囚禁?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我在路上给您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皇上紧急要召见你。”楚立恺快速穿好了衣物,一路快马加鞭进了宫。
“儿臣拜见父皇。”楚立恺一腿屈膝跪地给楚王请安。
楚王看到面前这个一表人才的儿子,怎么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可是摆在面前的证据又令他不得不相信。他没想到,他最宠爱的妃子和皇子,竟是这般不堪。
“父皇,不知母妃犯了什么错?让父皇如此动怒,被软禁了起来。”
“你母妃的事我已不想多说,今日叫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的。”
“不知父皇有什么什么事要说?”楚立恺恭敬地站在下面。楚王对元和使了个眼色,元和立即意会。拿起了桌上的账本递给了楚立恺。楚立恺翻开账本,一行行看去,只觉身体遍地生寒,冷汗不禁会过额际。
“有没有要解释的?”楚王有心无力地说出这句话,他其实还是不愿相信三皇子会做这样的事,他想听他一个解释。可是在这白纸黑字的证据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父皇,只是别人污蔑我?儿臣再恃宠而骄,也不会胆大到私自铸造银两,请父皇明鉴。”楚立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将司钱监带上来。”楚王咳嗽了一声。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人被带了进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司钱监马义。利用职务之便私自铸造银两,数额高达六十八万两?知法犯法,你可知罪?”楚王大手一拍,色厉内荏。
马义本就害怕现在更是抖得跟个糠筛一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立恺一眼。楚立恺却并没有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皇上,冤枉啊!”
“你们一个个喊冤,当朕眼瞎了吗?”楚王更气,胸口起伏剧烈。
他是眼瞎了,眼瞎了才会将豺狼当羔羊,眼瞎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蒙蔽。身处高位,听到的权势阿谀奉承的好话,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确实是宫中最眼瞎之人。想到这里,楚王不禁心生悲凉。
“这个账本你可记得?”楚王将账本扔在马义面前。
马义见到账本,活像见了鬼,脸上惊骇不已。这个账本他明明好好的藏在最隐蔽的地方,怎么会在这?而这个账本又是什么时候被送到皇上那去的?他一点也不知情。
楚王见他一脸心虚,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就和楚绍凡所说,心头火萦绕不去。一急喉咙一痒,抑制不住一阵咳嗽。
“混账东西,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父皇息怒。”楚绍凡在一旁说道。
“楚绍凡,是你向父皇告发这一切的是不是?”楚立恺双眼怒瞪着楚绍凡,眼中恨意毕现。
楚绍凡没回话,算是默认。
楚立恺更气,口不择言,没有顾及楚王还在这里,张口就骂:“你不过是个贱婢生的,也敢站在这里与我一争高下。”楚绍凡在楚立恺说道贱婢两个字时,目光一冷,朝楚立恺投去警告的眼神。
楚立恺却变本加厉,阴狠的目光直朝楚绍凡射去。
“你以为在父皇面前揭我的短,父皇就会把皇位传给你吗?别做梦了。”
“住嘴!”楚王大喝一声,又是一阵咳嗽,气息极度不稳,身体踉跄了一下。
“皇上。”元和立马去扶。”将楚王扶到座位上。
楚王急促的喘气,气得不轻。
“知错不改,辱骂兄弟?这就是你从小学来的礼仪规范吗?”
“父皇,我······”
“够了,来人,将三皇子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准出府一步。”楚王说完,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传太医,快传太医。”元和大声呼叫。皇宫内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楚立恺立马止了声,面露后悔之色。
宫外乐坊,洛华盘膝而坐,丽妃恭敬地站在他前面,脸上是小心翼翼的表情。
“你坏了我的大事。”洛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丽妃腿软了几分。
“三皇子登上皇位后,你想怎么处理赵贵妃都行,可是现在你却在这紧要关头把赵贵妃扳倒了。”
“大人,属下知错,磬大人责罚。”丽妃跪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
洛华一挥衣袖,站了起来。
“楚王气数将尽,三皇子登位,楚氏王朝就只是个傀儡架子。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丽妃不敢出一声,低着头跪在地上。
“季宇来定安城了吗?”
“季将军乔装打扮带领了一百死士在城中隐蔽,随时听候大人调遣。”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他出动的时候了。”这时,一个信鸽落在了窗台上,洛华拿起信鸽取下信条。
信条上赫然显示:三皇子与司钱监合谋私造银两暴露,楚王病危。洛华看着手上的信息,拧起眉,果然,事情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你马上回宫,接下来的事我会通知你的。”丽妃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恭敬地退了出去。
楚绍凡直到太阳西落才出宫,“童战,去如亲王府。”
马车在王府前停下,王府的家仆一见是五皇子的马车,没有阻拦,直接让楚绍凡进去了。
齐瑜正在院中浇花,这一株茶花是他在街头上买的,实属无意为之。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看到了熟悉的花色和形状就买了下来。这株花并不和他养在府中的那株相同,即听不懂他说话,也不会那么顽劣地将墨汁弄得到处都是。
“公子,五皇子来了。”齐石进来禀报道。
“知道了。”齐瑜仔细将花浇了一遍,又给它松松土。才去见楚绍凡。
“你似乎早有预料。”楚绍凡看着齐瑜行云流水地泡茶动作,优雅又别具气质。这人总是那么一副谦和温文的样子。身上有让人莫名信服的引力。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这并不难。”齐瑜眯起眼轻笑一声。
“如果我没猜错,海棠岛与南坞国联合,意在染指定安城,而南宫慕之所以会答应与虎谋皮,是因为,南坞情况并不如表面那么好,恐怕现在南坞国国王已经被架空了吧。”
“五皇子真是智慧聪敏。”齐瑜夸赞一句。楚绍凡却是没有接话,面前这人只怕比他所想的还要深沉,他看不懂齐瑜,明明富可敌国,又有这样的惊世之才,不依附任何一方势力,却只愿做个四处奔波的商人。
“为何你要帮我?”
“看你比楚立恺更顺眼一些。”齐瑜淡淡一句,让楚绍凡额上青筋跳了三跳,所以,他该庆幸他母妃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吗?无奈一笑。楚绍凡起身双手放于胸前,微微躬身。
“不管如何,多谢此番相助。”
“并非为你,既然来了,那就用过晚膳再走吧!”
楚绍凡没有拒绝,两人一同往客厅走去。
王府管家得知了五皇子来了,早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丰盛的膳食。白磬出来时间到楚绍凡还颇为奇怪,怎么五皇子会在这里,不过她并没有好奇地问出来,一是和楚绍凡不熟,二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一个无名小卒,打招呼也未必会搭理自己。
因为楚绍凡在,大家吃饭的时候难免有些拘束。白玉则是瞪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白磬,一会儿看看齐瑜。白磬用眼神示意他安静吃饭,不料白玉却突然开口说:“姐姐,你眼睛抽筋了?”话一出,大家的视线就逗落到了白磬身上。白磬一个不察,呛到了。然后众人发出哈哈大笑。
“吃你的饭。”白磬只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恨恨地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在白玉碗中。
齐瑜眉眼微弯,心里暗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