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楼见陆然误会了,连忙开始解释:“不是的,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因为我们而起的,所以这次是来解决麻烦的。”
“哦?”陆然似笑非笑。
“是的,非常抱歉,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们,不要介怀这件事情。”崔耀也诚恳道歉道。
陆然大概清楚这两个小孩心里的小九九,但面上不动声色:“那就,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吧。”他转身,走进了会议室。
崔玉楼和崔耀则惊喜的对视一眼,徐先生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有用,起码陆然没有拒绝,而且态度也有些微妙。
“小楼,你说他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们表现的够好,他就会救爷爷啊?”崔耀有些激动。而崔玉楼想了想,慎重的说:“应该只是给我们一个表现能力和态度的机会,但是如果办的够好,说不定他就会答应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崔耀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给自己二舅打电话,崔玉楼也相信自家哥哥还是能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于是她也掏出了手机,却不是打给亲戚,而是打给了徐先生,汇报进展:“徐先生,果然依你所说,他态度缓和了,说看我们的表现。”
那头的徐先生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他应该是觉得你们的态度端正起来,比较像个求人的态度了,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那样怎么样才能让他答应救爷爷呢,办好这件事就可以了吗?”崔玉楼有些急切的问,徐先生哑然失笑,二小姐还是有些急躁了,虽然比大少爷冷静许多,但终究还是个孩子:“不用着急,这件事情还有可以操作的余地,多让他承几份人情,想来,他很快就会答应的。”
崔玉楼听的连连点头,这时,指点的差不多的徐先生开始苦口婆心的教导:“二小姐,求人办事呢,首先不能把自己的需求暴露出来,不能显得那么急切,不然你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不对等的,你有求于他,他却对你无所求,态度自然冷淡…”
崔玉楼一向不大喜欢听这些人情世故,但这次的事情也让她发现了自己这方面的缺点,所以这会儿她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提出问题。
等这一通电话结束,凉亭里的徐先生赶忙喝了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渴。
“真是辛苦徐先生了,这俩孩子实在太没出息了。”坐在徐先生对面的崔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想到自己孙女那个“可爱”的计谋,老脸都臊得慌。
徐先生和蔼的笑了笑:“怎么会,玉楼很有上进心,阿耀也有很努力的帮忙,而且比起他们的父辈来说,他们已经很棒了。”
徐先生已经在崔家待了几十年了,几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看似枝繁叶茂的家族背后青黄不接甚至已经开始衰败的现状,比起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父辈来说,崔玉楼和崔耀已经算是极为优秀了。
“他们只是对于人情世故还不熟练,经验不足罢了。”徐先生摸着下巴上的短须,有些欣慰。崔老爷子则是呵呵一笑:“正则,你就惯着他们吧。”
“也不知道是谁表面上装作啥也不知道,背地里却偷偷的关注小楼他们的动作。”
两个老头互相打趣着。
………
不同于气氛和谐的这边,二中的会议室里硝烟四起,家长们的目光像是喷着火,直直烧向坐在办公桌另外一边的陆然。
上首的汪书翰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劝说道:“家长朋友们,冷静一点,让我们听听看陆然同学的说法,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虽然几位同学都已经进了医院,但也只是孩子们在打打闹闹,应该没什么事。”
阴阳怪气的语调更加激起了家长们的怒火,一位身材粗壮的男性家长首先受不了了,义愤填膺的指着陆然说道:“什么叫做打打闹闹,我的孩子可是被打进了医院!”
“对啊,我家孩子现在还没醒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必须让他受到惩罚,而且要赔偿医药费!”
“要我说,就应该直接把他开除了,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读书!”
眼看着家长们的愤怒呈指数级上升,汪书翰心里满意极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但他表面上伪装出一副公正的样子,微微皱着眉看向了陆然:“我们听听陆然同学是怎么说的吧。”
虚伪的演员和一群被当枪使的傻蛋,人类的祖传美德还真是亘古不变,陆然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还没有人能让他委屈自己。
闻言,陆然懒散的回应:“我不想说第二遍,看监控,是你们的宝贝儿子先动的手。”
听到这话,有的家长心虚了一下,有的家长却更为愤怒。
一位长得颇为彪悍的男性家长一时激愤,直接举起实木椅子砸了过去,他家就只有一个儿子,而且他本就生育困难,若是这个儿子出了事,他们家就要绝后了!
他大吼道:“就算是我的儿子先动的手又怎么样,你这样没用的下等人有什么资格打他!”说着,还嫌砸椅子不够,整个人一跃而起,不由分说就要一拳头打下去。
突发状况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家长们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汪书翰只能祈祷陆然别被打死。
但结果超乎了所有人都预料。
实木椅子碎成了一块一块的,还带着许多灰,一下子有些遮挡了众人的视线,但当灰散去之时,所有人都发现了那位家长的拳头没能打下去,而是被硬生生接下了。
陆然用左手慢条斯理的捏着那硕大的拳头拳头,随随便便的一甩,而那身形高大的男人就像不会动的沙袋一样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怎么样?”
“当然是和你的儿子一样,自食恶果。”
陆然过于轻淡的话语和他所做的事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甚至还摊了摊手,像是很无奈一样:“你们看到了,我只是正当防卫。”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再不复刚才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