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不敢。”
皇帝收起笑容，暼了元商凛一眼。
敢不敢你心里没点儿数？
“行了行了，少说些客套话，来了的话就去坐着吧。”
皇帝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皇帝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位置，大概比皇帝的位置低了一指，左边是皇后，右边是摄政王。
本来右边的那个位置一向是太后的，摄政王也不怎么来参加这个宴会，不过今日太后称病，没有来。
恰巧摄政王来了。
苏锦悦不管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低头吃着东西。
感觉自己重生而来之后，不仅容易睡觉，而且也禁不得饿。左右也没有自己的事情，苏锦悦专心的吃着桌子上的小零嘴，连徐明珠和梁静怡悄悄投来嫌弃的目光都没有注意。
元商凛拱了拱手，“臣弟遵旨。”
坐上自己位置的那一刻，元商凛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专心吃着东西的苏锦悦。
莫名的，元商凛忽然觉得，苏锦悦跟一只小仓鼠一样。
苏锦悦只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抬头四处看看，不过只看到正在看着自己的梁玉衡。苏锦悦理所当然的以为刚刚看着自己的人就是梁玉衡，于是笑着点点头示意打招呼。
梁玉衡有些错愕，他刚刚才看过去，就对上了苏锦悦，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梁玉衡于是也回了一个笑容。
梁玉衡长的也好看。
这种好看不同于元商凛，如果说元商凛是雪山之巅的黑心白莲花，梁玉衡就是让人忍不住珍重的温润上好翠玉。
这么一想，苏锦悦觉得梁玉衡这个人可以深交。
上辈子丞相和魏府不对劲，纯粹是因为政见问题，对国家的忠臣之心都是一样的。
这辈子有希望的话，苏锦悦还是希望丞相是自己的友军。
要不然，争取一下嘛。
这样一想，苏锦悦笑得更甜了。
二人之间的互动很细微，原没有人注意到。
不过从头到尾，元商凛看了个清清楚楚，脸色也越来越黑，看着有点吓人。
再看看梁玉衡，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碍眼。
众人对元商凛这样的脸色已经习以为常，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
“传菜——”
宫女们得到命令，很有秩序的将菜一盘一盘的抬了上来，乐队开始启奏，一些早就安排好的歌舞节目在中间表演。
苏锦悦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菜，大概是祭祀的缘故，今天的菜品很是丰盛。
素菜有白焯土豆，蒜酱青菜，凉拌木耳……当然，它们各自有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只是苏锦悦说不出来而已。
虽然都是素菜，不过因为是皇宫御厨出品，味道还是不错的。
至于荤菜就更多了，光是闻着味道就已经让人饥肠辘辘了。
没有再说什么，菜上完之后，众人都拿起了筷子开始吃。
食物下肚的那一瞬间，还是真的满足。
等不饿了的时候，大臣们在开始聊起政事，而夫人们嘛，则是聊起了最近京都比较受欢迎的衣服首饰。
“说起来，微臣有一件事情想要禀告皇上。”
皇帝此时的心情还不错，还是带着笑意看那个说话的大臣，问道，“哦？什么事？”
“微臣今日早上来的时候，见苏少匠的儿子苏子穆在皇宫门口伤人，且伤的人，还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姊妹，这样的事情影响恶劣，还请皇上处置。”
皇上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仔细说说，发生了何事？”
皇帝对祭祀很看重，如今竟然有人在祭祀前闹事，这样的事情是犯了皇帝的忌讳。
苏鹰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纵使他为官多年，知道今天的事情有异样。可是不管如何，他的儿子在皇宫门口伤人也是事实。
听着下面的人把早上的事情重新描述了一遍，皇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说完之后，皇帝久久没说话。
苏鹰极为有眼色，见事情不对，立刻跪下，“皇上冤枉啊，不过是姊妹之间的打闹，如何牵扯到有意伤人？”
“打闹？”
魏相旬第一个不满，站起来指着苏鹰道，“你当我瞎就算了，你当所有人瞎？若是真只是姊妹之间的打闹，英明的摄政王会将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关入天牢等候处置？”
“我……”
苏鹰心里凉了半截。
他不能再为苏子穆说话了，这样的话最多就是被皇帝惩罚一个教养不当的罪名。
虽然苏子穆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但是不代表他以后没儿子。
他还年轻。
如果他非要为苏子穆说话，可能皇帝还会迁怒于他。
这样一想，苏鹰向魏相旬道歉，“对不起魏大人，犬子不懂事，冒犯了。”
“皇上，微臣教养不当，犬子欲伤自己的表妹，这一点无可辩驳，还请皇帝惩罚。”
苏锦悦：“……”
苏鹰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
果不其然，这句话说完之后，皇帝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最为一国之君，他不希望他的臣子专注于儿女情长，不要求非要将自己的儿女培养成国家栋梁，至少在自己的儿女犯了错误之后不要包庇。
这是身为官员的基本素养，是非分明！
“好，那由你来决定，朕要怎么去惩罚你的儿子？”
这话问的有水平。
苏鹰如果说的惩罚得严重了，有故意讨好皇帝的嫌疑，如果惩罚不严重，惹来皇帝不满，估计苏鹰的仕途也到头了。
苏鹰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对着苏锦悦跪着，“悦儿，子穆这孩子想要伤害的是你，要怎么惩罚，你来说吧。”
苏锦悦马上站起来换了个方向，站到徐明珠的另外一边。
“大伯，你先起来。我不过是一个晚辈，并且要伤害我的也不是你更没有子债父偿的道理，万万担不起大伯这一跪的。”
苏锦悦心里发凉。
苏鹰，好狠的心。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妄图要拉她下水。
若是她今天真的受这一跪了，明日……不，今日宴会完了之后，不用猜都知道她的名声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