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杀，没别的办法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陈大光抬起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找一个机会，让人盯着姚守凰。”
“找准机会，一击必杀。”
“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他不死，寝食难安！”
“就这么干！”
想到这里，陈大光长舒了一口气，直接站了起来，准备去找栗文武、澹台军，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还不等他走到门口，诊室的大门突然打开，唐蒹葭从外面走了进来。
唐蒹葭看到陈大光，直接把门关上，柔声说道：“小弟弟，先不要着急出去。”
陈大光一愣，问道：“怎么了？”
唐蒹葭走到陈大光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小弟弟，怎么了？”
陈大光更是疑惑，再次问道：“什么怎么了？”
唐蒹葭莞尔一笑，说道：“小弟弟，你和方宁聊了十几分钟，难道什么都没有说？”
“说了一些事情。”
“跟我说一说？”
陈大光犹豫了一下，说道：“晚点再说吧。”
唐蒹葭问道：“你现在有什么事情要做？”
“那么多的宾客，总得招待一下吧？”
唐蒹葭微微一笑，说道：“江淑兰、第五文婧、王梦怡都在招待。”
“有她们在，没有什么问题。”
“春时葵他们，已经走了。”
一句话说完，唐蒹葭拉住了陈大光的手，柔声说道：“小弟弟，说吧，姚守凰又做了什么事情，让你都开始回避我了？”
陈大光有些惊讶的看了唐蒹葭一眼。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唐蒹葭就已经猜到了会是什么事情。
唐蒹葭莞尔一笑，说道：“小弟弟，这么一点小事，你就没有必要惊讶了吧？”
“该惊讶还是要惊讶。”陈大光说道：“可惜这一次，你的聪明才智，不能帮忙了。”
“哦？”
唐蒹葭有些诧异，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大光说道：“姚守凰要入主京城了。”
唐蒹葭微微一怔，问道：“什么时间？”
“刚刚的消息，他已经被任命为京城的市长，明年春天，就会正式入主京城。”
唐蒹葭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看来，京城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
“任何抢票的手段，都不能再改变什么了。”
“是。”陈大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道，姚守凰究竟用什么手段，让那么多人选择支持他。”
“不重要。”
唐蒹葭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其实，从一开始，姚守凰入主京城的事情，就没有机会改变。”
陈大光一愣，愕然道：“那我们之前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唐蒹葭柔声说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乱姚守凰的节奏，让他改变计划。”
陈大光问道：“你知道他原本的计划？”
“不知道。”
唐蒹葭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但是，我知道姚守凰做事的习惯。”
“他喜欢沉淀，积累到足够多的资源之后，一下子爆发出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把所有人都打的措手不及。”
“就像当初他对清茶门教做的事情一样。”
“但是这一次，你把他逼出来了。”
陈大光皱眉说道：“我怎么没感觉我把他逼出来了？”
“我就感觉他把我逼的捉襟见肘，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蒹葭摇了摇头，笑道：“小弟弟，当局者迷。”
陈大光一愣，正想问一句的时候，唐蒹葭突然站了起来。
接着，她走到了陈大光的身后，轻声说道：“小弟弟，把眼睛闭上。”
陈大光错愕了一下。
唐蒹葭再次开口，说道：“闭眼。”
“噢。”
陈大光答应一声，乖乖闭上了眼睛。
接着，他就感觉唐蒹葭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接着，他感觉唐蒹葭在按摩他的太阳穴。
“小弟弟，放松。”
唐蒹葭语气轻柔，动作也很轻柔，按摩着陈大光的太阳穴。
陈大光一直紧绷的太阳穴稍稍放松了一些。
本来紧绷的脖子，也稍稍放松了一些，随着唐蒹葭的小手，他的脑袋慢慢的靠近唐蒹葭的胸口。
半分钟之后，陈大光的脑袋枕在唐蒹葭的胸前。
唐蒹葭有些嗔怪的说道：“小弟弟，你倒是会选地方。”
陈大光说道：“这个枕头很柔软。”
“那你就好好枕着。”
唐蒹葭脸上带着笑容，一边帮陈大光按摩，一边说道：“如果一切都按照姚守凰的计划，他绝对不会这么仓促的入主京城。”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把所有的人都换成自己人。”
“姚守凰生性多疑，即便是自己人，他都会怀疑，更何况是外人。”
顿了一下，唐蒹葭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在西域做的事情，逼得他没有选择，他才只能加快进度。”
“现在想想，可能不加快更好。”陈大光喃喃自语：“如果不和他撕破脸皮，可能我还有机会接近他，搞一次突然袭击。”
“没机会。”唐蒹葭轻声说道：“如果在西域没有逼他，情况会更惨。”
陈大光眉头一皱，就要起来。
“别动。”
唐蒹葭按着陈大光的太阳穴，说道：“不要激动，慢慢想，慢慢考虑。”
“情绪激动，会影响你的判断。”
陈大光轻呼了一口气，继续躺在唐蒹葭的胸口，再次平复心情。
过了片刻，稍稍平复心情之后，陈大光开口问道：“蒹葭，你为什么说如果西域不逼他，情况会更惨？”
唐蒹葭说道：“那样的话，他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掌控所有的一切。”
“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按部就班的完成。”
“一切全都准备就绪的姚守凰，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甚至，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你都不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
“你不会知道他是符青芝，不会知道萧州死亡的真相。”
“甚至，有可能你还在帮他。”
“就好像，当初他那一招‘投名状’。”
陈大光皱眉说道：“他那一次的‘投名状’，准备了很多？背后还有隐情？”
“非常多。”唐蒹葭轻声说道：“那一次他做的准备工作，超乎你的想象。”
“甚至，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有了完整的进入京城的计划。”
“符青芝，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或者说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是他最大的筹码。”
陈大光又是一愣。
这一段时间，陈大光一直认为姚守凰最大的筹码，是来自于符青芝。
可是唐蒹葭的看法，却和他截然不同。
陈大光忍不住问道：“他最大的筹码是什么？”
“你想一想，他在投名状的时候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陈大光重复了一遍唐蒹葭的话，脑海中默默的回忆那一段时间姚守凰做了什么。
实话实说，那一段时间姚守凰做了很多的事情。
包括和古管局合作，包括对他示好。
这还只是他做到的事情。
还有很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但是，这些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点。
人！
也就是说，那个阶段的姚守凰，其实一直都在利用人！
或者说，控制人！
陈大光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说道：“蒹葭，你的意思是，姚守凰最大的筹码，是人！”
“是那些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的人！”
说到“心甘情愿”四个字的时候，陈大光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曾几何时，他就是“心甘情愿”被姚守凰利用！
那时候观音岩一战，非常凶险！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可能都死在了观音岩！
“是。”
唐蒹葭轻声说道：“姚守凰对人性、人心的把握，非常厉害！”
“甚至可以称之为可怕！”
“他能找到每一个人心中可以被利用的点，然后以点带面，让那个人，为他所用。”
顿了一下，唐蒹葭继续说道：“你知道，当初他投名状的时候，甚至有非常多的人，直接举荐他成为羊城的市长！”
“一个灰色生意的商人，当他交出‘投名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成为了入主京城的候选人。”
“三年来，他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不断的完善着自己候选人的身份。”
“直到，被你通过西域的事情，将他拉下神坛！”
“虽然，他重新走上了正轨。”
“但是，你还是有机会，把他再次拉下神坛！”
“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
“或者说，姚守凰给了一个提议！”
陈大光的眉头一下子皱紧，问道：“姚守凰联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