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韩杨的声音依旧平淡，也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再次劝说姚守凰：“老板，算了吧。”
姚守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韩杨。
过了片刻，他再次开口，淡淡的说道：“从你来了，有两个称呼。”
“一声，老板。”
“一声，老大。”
“两个称呼，孰轻孰重，在你的心里，自然有一杆秤。”
“不过，在我的理解中，老板，是雇主和雇员之间的称呼。”
“老大，则是心甘情愿臣服的称呼。”
“好，好，好啊！”
姚守凰一连三声好，随后说道：“既然你喊我老板，认陈大光是老大。”
“那我这个做老板的，就给你最后一份工作。”
“去吧，杀了陈大光，或者死在陈大光的手下。”
韩杨面色凝重，再次劝说：“老板，算了吧。”
姚守凰面无表情，寒声说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吗？”
韩杨摇了摇头。
姚守凰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老三。”
“是。”
姚三答应一声，冷冷的看着韩杨，说道：“韩杨，你以为自己藏的人，天衣无缝？”
“你以为，你的父母、女儿，都没有人知道在哪？”
“现在，你只有最后一个机会。”
“要么，出手。”
“如果你死了，父母、女儿，全都安然无恙。”
“如果你不出手，后果会怎么样，我不说，你自己应该也清楚。”
随着姚三的声音，韩杨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父母、女儿，是他最深的秘密！
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可是没想到，姚三轻而易举的就说了出来。
这时，姚三冷冷的说道：“而且，我会亲自出手，解决他们！”
韩杨眉头皱紧，直勾勾的盯着姚三。
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当真？”
“自然。”姚三说道：“你是忘恩负义，毫无廉耻之辈，难道以为世人皆是如此？”
“我姚三做事，向来言出必践！”
“杀了陈大光，死在陈大光的手下，你自己选！”
韩杨盯着姚三，一言不发。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韩杨终于下定决心，转头望着陈大光，再次打了个招呼，说道：“老大，对不起。”
姚三看着他们，缓缓说道：“两个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之人，倒是恰如其分。”
韩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一步步走向陈大光。
在距离陈大光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韩杨停下脚步，望着陈大光。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有愧疚，有遗憾，有不舍，还有着浓浓的无奈。
“唉……”
韩杨勉强控制好情绪，轻叹了一口气，对陈大光说道：“本来，我想着帮老大做一些事情。”
“但是可惜，还是弄巧成拙了。”
“老大，实在是对不住。”
不等陈大光开口，澹台军就已经嗤笑了一声，不屑道：“说这种鬼话，骗鬼呢？”
“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就这么粗劣的演技，还想演戏骗人？”
“真的是，可笑！”
“大光，你说一句话，我现在就弄死他！”
陈大光看着韩杨，一言不发。
沉默了接近半分钟，陈大光突然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他人，听着陈大光的问题，都是一愣，有些糊里糊涂。
但是韩杨，只是稍稍错愕了一下，就明白了陈大光的意思。
简单的说，陈大光是在询问韩杨为什么知道姚守凰是符青芝。
毕竟，如果韩杨不知道姚守凰是符青芝，他不会做后来的那些事情。
也就是说，韩杨如果能够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就有理由证明他是一个心甘情愿，自污其身的卧底！
韩杨轻声说道：“我偷看了那封信。”
陈大光心中一动，马上明白了韩杨的意思。
他说的那封信，就是姚守凰很久之前，让韩杨送给他的那封信！
陈大光接到那一封信之后，从来没有打开过。
里面是什么内容，他也一无所知。
沉默片刻之后，陈大光再次开口，问道：“信呢？”
“原位。”
“里面写了什么？”
“邀请你，加入符青芝。”
陈大光和韩杨一问一答，令本来就疑惑的澹台军等人，更加疑惑。
不过，陈大光的思路却愈发清晰。
韩杨的话，证明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简单的说，姚守凰当初在舍弃凤凰，去西域那个偏远的小镇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符青芝！
他在那封信里，邀请陈大光也成为符青芝。
只可惜，陈大光一直没有看那一封信。
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一直等到很久之后，在西域，他才确定姚守凰就是符青芝。
这件事情，再次证明姚守凰对人心、人性，那种可怕的掌控力！
事实，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打开那封信！
可怕！
姚守凰的想法很可怕！
甚至，可以说变态！
想到这里，陈大光转头看了看姚守凰，说道：“为什么？”
姚守凰微微一笑，说道：“有趣。”
“有趣吗？”
“你不觉得有趣？”
“我觉得，你的脑子有病！”
姚守凰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想法。”
“可惜了，唐蒹葭在你身边那么久，你都没有学到她的聪明。”
“如果你能够学到她的聪明，也不至于落得这步田地。”
姚守凰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道：“韩杨，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韩杨脸色一僵，望着陈大光，说道：“老大，对不起。”
“不用。”
陈大光一句话说完，突然出手！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
韩杨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直接被陈大光一记手刀，砍在了脖子上。
就在韩杨快要晕倒的时候，陈大光在韩杨的身上轻轻一点，韩杨马上清醒了过来。
陈大光看着韩杨，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叫我老大，今天老大就教你一个道理！”
“他让你死，放过你的家人。”
“你求死，他能不能放过你的家人，你也不知道。”
“因为，你已经死了。”
“在这种时候，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韩杨表情纠结，眼神痛苦的看着陈大光。
一直以来，他隐藏着亲人。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些亲人对他来说太重要！
“你不知道，我教你。”
陈大光眼中杀机凛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杀了他们，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听到陈大光的话，韩杨不由得呆了一下。
就在他错愕的时候，陈大光的视线又落在了姚守凰的身上。
“姚守凰，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姚守凰面无表情，说道：“说。”
陈大光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你这些年的手段，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当初，面对曹筱凰的时候，你被逼自尽。”
“现在，你又逼着自己的手下自尽。”
“这么多年，你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姚守凰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淡淡的说道：“你想了那么长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
“当然不止。”陈大光笑了笑，说道：“我想到了你为什么要让韩杨给我那封信了。”
“哦？”
姚守凰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笑道：“说说看，我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陈大光没有犹豫，直接说道：“那时候，我还很弱。”
“如果我看了那封信，就是两个选择。”
“要么，答应你。”
“要么，不答应你。”
“如果我答应你，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还是你姚守凰的手下。”
“按照你的吩咐做事，甚至说帮你打理符青芝的基地。”
“如果我不答应你，无非就是把这件事情爆出去。”
“但是，那个时候，我还很弱。”
“如果我不答应你，等着我的，恐怕就是死亡。”
“是吗？”
姚守凰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大光，说道：“你继续说。”
“那我就继续说。”
陈大光说道：“刚刚，我少说了一个选项，就是我最后的选择。”
“没有打开信。”
“这个选择，应该也是你最喜欢的一个选择。”
“哦？”姚守凰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觉得这个选择最好？”
陈大光的音调陡然拔高，骂道：“因为你是个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