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 我都没有怀孕。
江予安在外面和别人有了孩子。
他的小情人失踪前给他发消息:【予安,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好不好。】
他带着我在城市里飙车,要我给她赎罪。
见到她完好无损后,他当着她的面打了我一巴掌:「你就这样容不下我的第一个孩子。」
他忘了,曾经我为他真的失去过一个孩子。
我递上了离婚协议准备成全他。
后来,他红着眼堵住我,「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1、
三天后,我们在一个偏远的医院找到了祝雪夕。
她完好无损,甚至肚子还比上次见的时候更加圆上几圈。
医院里,她趴在江予安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和宝宝了呢。」
「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一家三口。」
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全然不在意我这个原配在场。
祝雪夕哭得越来越伤心,江予安心疼得紧抱着她的手收的更紧。
可她没被遮住上扬的唇角,泄露了她的心思。
我站在病床后面,看着这一幕。
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显然,祝雪夕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她突然从江予安的怀里挣脱对着我哭吼,「江太太,你放过我的孩子好不好。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是我的错,我不该怀上这个孩子。」
在祝雪夕的挑动下,江予安终于是怒了。
他放开祝雪夕,迅速窜到了我的身边。
给了我一巴掌,「你就这样容不下我的第一个孩子。」
江予安用了十成的力,我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比起脸上的疼痛,心理上的痛更甚。
以前我破一点皮都会嚷嚷着让我去医院的江予安。
不仅出轨弄出了孩子,还对我动了手。
人在气急的时候是会笑的。
他是不是忘了,曾经我为他真的失去过一个孩子。
我笑得太大声,江予安刚刚还气愤的脸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变得不知所措。
「语舒,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伸手想要检查我脸上的伤,却被我歪头躲过。
悬在空中的手,变得十分尴尬。
「傅语舒,不要闹。」江予安很少叫我全名,通常这个时候都是他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过去,我一如既往会下台阶。
今天,我不想了。
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丢在地上。
「签吧。」
「我成全你。」
江予安看着地上的离婚协议,再看看我平静的面容。
整个人愣怔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祝雪夕倒是很开心,毕竟上位近在咫尺。
她将地上的离婚协议捡了起来,塞到了江予安的手里。
我走到病房门口,笑得平静,「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了。」
2、
江予安家和我们家是一个家属区的邻居。
从出生开始我们就认识。
一起上学,一起被骂,一起离家出走。
我们有太多第一次。
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
父母和家属区的叔叔阿姨,都默认我们未来是会结婚的。
我也以为我们会平淡走下完这一生。
第一个变故发生在高三上学期。
江予安的父亲毫无征兆跟着情妇跑了,卷走了所有钱,走之前不忘传播江妈控制欲很强的谣言。一个下雨天,他妈妈在他眼前挑了楼,他成为了孤儿。
江予安变了,原本活泼开朗的人,变得沉默寡言。
学校了,有同学在谈论八卦,他将那个同学的头打破了。
他觉得那个八卦的同学是在嘲笑自己。
鉴于过去江予安的表现,已经家里的情况,综合考虑后,学校给了江予安留校查看的处分。
接连打击下他落榜在情理之中。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闷热得没有一丝凉风,整个人现在外面就发粘,在楼梯口,他说要跟我分手。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不想耽误我。
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坚持要跟我分手。
我去了A大,一年后他也出现在A大。
一年的分离并没有给我带来间隙,他站在那,我就知道我们会继续纠缠下去。
3、
第二个变故,是三天前。
祝雪夕上门打破了我对婚姻的幻想。
她高高挺着肚子,像个斗胜的母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予安说了,他最喜欢孩子,可惜你连蛋都不会下一个。我劝你啊,早点下堂。」
她的话一字一句敲在我的心上。
窒息感扑面而来。
那年,在创业的关键期,江予安得了肺炎不得不隔离在医院。
是我,三番四次,去跟合作商谈,最后才保住了公司。
雨天路滑,我摔倒在了石阶,血水混着雨水流了一地最后混进泥土。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为此,我哭得不能自已。
我怪我自己怎么这么糊涂。
江予安照顾小产的我,还要面对我失控的情绪,始终表现得很平静。
我以为,他对那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感情。
直到,深夜属于他的半边床铺冰凉,我起身看见他在书房偷偷哭泣。
这个孩子,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忌。
那次后,到结婚三年后我都没有再怀孕。
数次的失望后,他搂着我说,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原来,其实他不是不想要有孩子,只是他在外面早就有了孩子。
不想结婚,不要孩子,都是针对我的一个人的谎言。
不过是不想负责的借口罢了。
回过神来,我淡淡道,「如果你有本事,就让江予安跟我离婚,还是,他不想离?」
这些话,好像扼住了祝雪夕的咽喉,她答不上来。
我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手上十克拉的钻戒。
它是江予安亲自设计的。
十是我的生日月。
玫瑰簇拥着皇冠,寓意我的他的此生挚爱。
足足打磨了一年多,才送到我手上。
那时江予安确实爱我入骨。
再看看祝雪夕,防辐射服松松套身上,周身连个值钱点的饰物都没有。
她想上位,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江予安那边走不通,就退而求其次。
「你,你信不信,予安一定会选择我的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祝雪夕气急败坏道。
之后,她就发了那条短信。
当天,祝雪夕只来过我家。
江予安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我对她动了手脚。
3、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祝雪夕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是她和江予安的床照,就在我和江予安的婚床上。
「算算时间,我们的孩子的就是这时候有的呢。」
「他啊在每个角落都要了我,包括姐姐最在意的结婚周年摆件,他说想要被我的气味包围。」
一股恶心感自胃里涌了上来。
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我和江予安的家,是在CBD的大平层。
400平的面积,比我们创业时的出租屋大了20倍还不止。
光是佣人我们就雇了好几个。
那时候,我们窝在合租房里,江予安搂着我说未来要在这个城市的中心给我一个家。
他真的做到了。
黑白调的设计,把它衬托得更加空旷。
我一点点,将它磨成我理想中家的模样。
每个角落都是我精心设计的。
如今,一想到他们两人在我的一点点布置的家里做了那些,这个家我一点也不想要了。
没有理会她,我将照片和聊天截图存下来后放下手机继续收拾。
她亲自给我递刀,我怎么能不留好。
用得好,这将使我离婚分的的份额多好几成。
想要带走的东西不过一个14寸的行李箱。
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江予安回来了。
他看到我的行李箱,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突然崩裂。
「傅语舒,你要去哪?」他走过来准备夺走我的箱子,被我闪过。
惯性使他被脚凳绊倒在地。
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婚协议,签好字了就给我。 」
「我不会离婚,除非我死,你一定闹成这样吗。」
床对着的墙上,是我和江予安的结婚照。
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他都会带着我去重拍一次。
他说,跟同一个人结无数次婚,多么浪漫。
以前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一直很精心的在保养着,一点灰都不能留下。
现在,终究是江予安让它蒙了尘。
啪嚓
我当着江予安的面,将它摔碎。
「那你就去死吧,江予安你令我恶心。」
江予安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眼睛中出现了一丝慌乱。
慌乱什么?
这不是你所求的吗。
从你背叛我的时候开始,你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
江予安从没见过这样的我,眼睛因为难以置信而募地睁大。
在他的记忆里,我一直是一个柔顺的人。
那个少年时会因为我想吃一口烤红薯就跑了几条街,将它捂在怀里的江予安早就死了,死在了高三的那年。
只是我不肯相信,不管不顾的认为我可以将他拉出黑暗,最后还是毫无悬念地撞了南墙。
「那就走诉讼程序吧。」
直到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关门的瞬间,江予安都一直颓废的坐在地上。
看上去落寞极了,可是这些跟我无关。
4、
给助理打了电话,让她将我要卖股份的消息传出去。
既然要离婚,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座城市了。
当初,江予安追随我的脚步,复读上了A大。
毕业后,他想要留在这里,我们才在这里创业、安家。
但是,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里,我喜欢海。
一周后在临时过渡的公寓打扫卫生,大学同学群炸了。
999+的消息,都在讨论梁宴州。
消息的末尾,有人艾特他。
【真要回国了@梁宴州。】
他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嗯。
看到这里我是震惊的。
原来也是在这个群里的,这个群是毕业的时候建的。
如今七八年了,梁宴州大二就出国了,也从没在这个群发过言,我一直以为他根本不在群里。
退出群聊框,闺蜜的消息音弹得那叫一个快。
小柔软:【你一离婚,梁宴州就回国,你猜是为什么。】
我:【我不猜。】
小柔软:【当然是为你了。我可听说,他这些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我都快嗑你两了。】
我:【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小柔软:【不,什么都嗑只会营养均衡。】
苏苏的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梁宴州,为了我回国,怎么可能。
我看她是在想屁吃。
退出聊天框,有好友提醒。
【对方从群聊常回家看看添加。】
嗯,常回家看看是我们的班群。
加我的人是梁宴州。
5、
咖啡厅里,梁宴州坐在我的对面。
黑色的西装笔挺干练,金丝边眼镜挂在脸上,增添几分书生气,一如当年。
他是为了收购我手上的股份而来。
「瘦了。」
我没想到,多年不见,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尴尬的笑了笑,「毕竟十多年了。」
「嗯。」
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
「双华看起来很有潜力,为什么要卖股份?」
「我要离婚了你也知道吧。」
「是吗,那未来你有什么打算?以你的能力梁氏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分公司遍布全国。」梁宴州平静开口,对于我要离婚的消息似乎早有预料。
「不了,我要去留学。」
梁宴州捧着咖啡的往嘴边送的手顿住,惯性让咖啡液洒了出来,索性只是沾到了黑色的外套上不太明显。
我赶紧递上纸巾,他低下头仔细擦着。
梁宴州把纸巾放下,金丝边框下的眼睛漆黑如夜,千万种情绪交织在其中。
半晌他缓缓开口:「当年,为什么没有去留学?」
「当年?」我狐疑开口,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我第一次动了留学的念头。
见我实在是疑惑,梁宴州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也并不打算解释,「没什么。」
我们初步谈好了以市场价收购这些股份,最后是否可行还是要看公司股东是否会出来行使权力。
梁宴州将我送到公寓的时候,江予安的劳斯莱斯正停在楼下。
他靠在车上,随意自信,风带起他风衣的边角,平添几分气场。
在看到梁宴州和我在一起的瞬间,他的笃定被打破。
他突然冲着梁宴州脸上打了一拳。
梁宴州的唇角有血珠渗出。
「江予安,你疯了吗。」我走上去的试图拉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