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闻言，赶紧折返回去，让跟在不远处的柳云将马车赶了过来。
马车停稳之后，两人迈步跨上了马车，向白龙卫诏狱的方向快速赶去。
“老王，这何如燕，如果本宫单独让你进行审讯，你有多少把握能够从她口中问出关于天诛教的消息。”
马车上，赵焱看着伺候在一旁的王敦，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敦对于白龙卫的审讯环节向来十分自信。
赵焱倒是想看看，对于何如燕这种硬茬，他又有几分把握？
“不到三成。”
王敦仔细思索了片刻，最后给出一个慎重的答案。
他的那些手段对付一般人或许可以。
但是，像何如燕这种天诛教的中上层实权人物，不用想都经过特殊训练，而且意志十分坚定，早已经抱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不然，天诛教的高层肯定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将她派到这京师之中来执行任务。
王敦自问就算他手段尽出，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从她的口中问出东西。
而且，何如燕这种人，本就属于亡命之徒。
一旦被捉，往往只求速死，一不小心就会自我了断。
到时候留下一具尸体，他们什么也捞不着。
“像何如燕这种人，肉体上的折磨不一定有用，我们其实可以换一个思路。”
关于审讯方面的手段，赵焱还是想多教导一下王敦。
这些东西对于他这个白龙卫指挥使来说，随时都用得着。
而且，适当提升一下白龙卫的审讯能力，就目前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随着状纸信箱的设立，肯定会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被投放到这里，需要撬开他们的嘴。
“殿下指的是？”
王敦皱眉看向赵焱，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看来，直接动用酷刑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只要刑罚够残忍，就能摧毁对方的意志。
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抗不住。
当然，这何如燕很显然就是那剩下的百分之一。
所以王敦才会坦言，自己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理论上，肉体的折磨对于一个人的摧残伤害，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
“因为痛到一定程度，人就会进入一个麻木的状态。再进行下去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搞不好就得出人命。”
“到时除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往往一无所获，反而遂了人家求死的心愿。”
“但是！精神上面的摧残就大不相同。精神摧残可以无限度的摧残一个人的毅力和心智。”
“简单一点说，攻心为主，肉体的摧残只能作为辅助。”
赵焱缓缓开口，毫不吝啬的向王敦讲述着自己在这一方面的见解。
他穿越前身为龙国最顶级的特种兵王，在这些方面经历过非常系统的学习。
因为他们也很可能成为阶下囚，到时候也要面临肉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了解的越多，往往就越有机会能够扛住。
所以，对于这方面的训练，龙国军方也是不遗余力的，而且有一套非常全面的方案。
他自然也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有着不少的心得。
不过，赵焱并不打算将他所学到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的告知王敦。
无他，任何学习都应该是循序渐进的，若是填鸭式的灌输，他怕王敦一下接受不了。
“殿下这攻心之法高明是高明，可是，如果没有拿捏住犯人短处之时，又该如何施行呢？”
王敦微微思索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向赵焱问道。
赵焱刚才所说的这种方法，他其实也略知一二，而且也知道其中的妙处。
但是，从来都是在拿捏到了犯人的短处或者惧怕的东西，才能够进行下去。
如果没有这些作为前提条件，他所掌握的攻心之法就进行不下去。
不知道对于这一点，赵焱又有怎样的高见。
“待会儿到诏狱看本宫在那女犯何如燕身上演示一番，你就会明白。”
赵焱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并没有将具体的办法说给王敦听。
“老奴一定认真向殿下学习。”
既然赵焱都这样说了，王敦自然也不会继续再追问下去。
两人又聊了片刻，马车缓缓的停下。
显然是已经到达了白龙卫诏狱。
“老王，你命人去准备一个滴水的器皿，先放到外面，进去了一句话都不要讲，看着本宫发挥就好。”
赵焱交待完，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径直向白龙卫诏狱里面走去。
“何如燕如今关押在何处？”
赵焱走了进去，直接向里面的狱卒问道。
别看这些人表面上只是狱卒，但实际上其中甚至有白龙卫的百户参与。
能够被羁押到白龙卫诏狱之中的人，每一个都绝不简单。
为了避免出现纰漏，所以这些看似普通的狱卒，同样也可能拥有不简单的身份。
要是普通人，根本就镇不住场子。
被赵焱询问的狱卒躬身行礼之后，沉声道：“殿下请随小的来。”
赵焱微微点了点头，跟在这名狱卒的身后，不一会儿就走到诏狱里一处偏僻的角落。
好巧不巧，这里正是之前古赞丽居住过的那个小房间。
只是和上一次来的时候全然不同。
这里的地铺、桌子之类的生活用具全部收走，换上了一堆五花八门的刑具。
何如燕此刻正被五花大绑一个架子上，浑身上下除了眼睛没有一处地方能够动弹，就连嘴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为赵焱带路的狱卒打开关押何如燕那个房间，赵焱迈步走了进去，对着一旁负责看守的狱卒吩咐道：“将她嘴上的东西取下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狱卒听到赵焱的吩咐，也顾不得给他行礼，赶紧走过去将何如燕嘴上捂着的布条取了下来。
何如燕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有些迷 离。
等他真正看清楚赵焱的脸，才一脸愤恨的用尽全力嘶吼起来：
“姓赵的，不用在姑奶奶面前玩这些花招。现在既然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是，想要从姑奶奶口中得知有关于天诛教哪怕是半个字的消息，都绝不可能！”
说到最后，何如燕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之中挤出来一般。
不过看得出来，经过这么一夜的折磨，再加上王敦似乎给她用了什么药，何如燕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了，不复之前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