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尚坤接到薄晏斐通讯，的确很莫名其妙。
他点了同意。
因为是视讯，薄晏斐通过阿宝自带内置的屏幕探头看。
“咦，你还真在国外啊。”
“……”厉尚坤坐到沙发上，继续低头看文件，“什么事。”
“你不回来？”
“跟你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薄晏斐点头，“那你不回来吗？”
厉尚坤抬眸看过来，不是错觉，这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态度变更随意。
“没别的事，我关了。”
“别啊。”
厉尚坤威胁，但没有真的关，因为他看出来了，薄晏斐是在乔乔大院。他在知道原因之前，根本不想关。
可惜，薄晏斐太不上道。
他又凑过去，看了环境之后问：“你在干嘛？”
厉尚坤想打人。
“猜猜我在哪里？”
“……”他们很熟吗？
“你原来这么闷的啊？那她们怎么会认错我是你。”
低头下去的厉尚坤再一次抬头。
薄晏斐往后退，让镜头拍到更多身后的环境。他走来走去。
然后，他低头，“乔乔说，我手心的胭脂痣就是原因之一。我上一回记得，你手心好像有疤啊。”
他在心里大概就认定了厉尚坤不会说话，所以自言自语。
“我在猜啊，我跟你到底什么关系。”薄晏斐觉得左思右想都无法得到答案，“乔乔让我不用介怀，但我感觉她是在哄我。这样的话，难道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
他思绪几乎是要发散出去了，“但她显然对这个猜测很惊讶，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嫌弃我。”
他走来走去，说了这么多，总想着得到厉尚坤一点认可，看过去，好家伙，厉尚坤已经结束了通讯。
阿宝没有感情感应，只告诉他，“估计是觉得你太啰嗦。”
薄晏斐很无辜。
厉尚坤他切断通讯之后，马上打电话给了厉老。
老爷子接到孙子的电话很高兴，等听到问及他手上伤疤的时候，他回忆了一番，告诉他。
“是，原本的确是很特殊的七颗痣。”
“爷爷有照片吗？”
“没有。”
不会特意去保存一张手心的照片，更不用说，当时厉尚坤出生后，并不是受喜欢。
厉老爷子很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起痣的事？”
厉尚坤自己也说不清，他想起来，刚刚视讯的时候，有拍到薄晏斐的手心，他赶紧将视讯给翻出来。
因为跟乔乔视讯，所以他设置了录屏。
他将手心特写截屏后发给厉老爷子，让厉老爷子辨认。
得到的结果是，几乎一模一样。
说几乎，是因为毕竟这么久的事，又没有证据，所以不好肯定。
厉尚坤得到答案，结束通话。
[你看吧。我就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她的改变是因为我。]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不想？如果你不想，为什么会听到我的声音？不要自欺自人。]
厉尚坤的表情扭曲。
在晒太阳的小黑突然从草坪上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花园窜到屋里，再跑到二楼，找到乔乔。
“乔姐！大事不好了！”
乔乔在锻炼身体，扭头看到一团黑色炮弹，赶紧伸手接住。
“不好了不好了！厉厉的黑化值爆了！”
“恩？”
“真的爆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他受什么刺激了吗？”
乔乔将小黑放下，去拿手机给厉尚坤打电话，有点担心他不会接。
好在，他接听了。
“厉厉？”
“宝贝。”
“……”
“宝贝，是我，我回来了。”
“冷沉？”
“是我。”
所以呢，现在该如何？
“宝贝，我要上飞机，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等我。”
乔乔跟厉尚坤结束通话。
她问小黑，“黑化值怎么样？”
小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趴下。
“一百，一百啊！”
“那就奇怪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不明白，干脆就躺平算了。
厉尚坤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到了乔乔大院。
他在大院里是自由进出，没有人会拦着他。他到乔乔的别墅之前，一路慢慢走着看着。人似乎还是那个人，但又完全不同。
他悠闲到别墅。
走进去，乔乔因为心里不踏实而正在家里走来走去，然后就看到了他。
她停住脚步。
别说，真的不一样，第一眼就感觉到了。
“宝贝。”
“……”
他走到她面前。
“好久不见。”他说，“只是在虚空见过，总归是没有实际来的好。”
他伸手要去抱她。
她后退一步。
他不太高兴，“宝贝，为什么避开我。”
“你跟我过来。”乔乔转身带着他去霍四院。
厉尚坤没有反抗。
霍四刚刚已经接受了妹妹的指示，他们一过来，他就表明已经准备好。
乔乔走到一间房间，推开门，招手示意，“你进去。”
厉尚坤听她指令。
“宝贝，我以为，我们该先拥抱。”
“不，你先进去。进去之后坐那椅子上不许动。”
“好，我听你的。”
他进去，但在进去之前，乘着乔乔没有防备，亲了她额头。
霍四顿时横眉冷竖。
乔乔推了他一把，“快进去！”
厉尚坤一脸笑意进屋里，并且按照乔乔的指示坐到椅子上。说是椅子，其实跟睡眠仓库类似，进去想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异议。
他坐下。
这跟实验室里用来接驳斗篷男的精神世界是同一套设备，乔乔是想确定。
霍四飞快操作。
然后，他扭头朝妹妹摇头。
“没有异常。”
“哦。谢谢四哥。”
“他怎么了？你怀疑他也被精神控制了？”
“他好像是跟大哥他们一样觉醒了，可是，又有点不同。”
这么一比喻，霍四懂了，不过也更疑惑。
厉尚坤似乎早就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他全程带着顺从的笑意，从里面出来之后，他跟乔乔说。
“具象化的人，是要通过精神幻化。我们之前见过，你看到的就是我肉体所呈现的模样，但现在，我已经吸收了本体，所以，以后都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早知道我要做什么？那你不早说！”
“总该让你亲自确定，不然你也不放心。”
乔乔会不放心，她现在依旧不放心。
霍四知道了厉尚坤的状态，就不愿意妹妹跟他单独相处。他不让妹妹回乔乔院去。
厉尚坤无所谓，坐在客厅自在的很，就是视线常常落在乔乔身上。
“他们把你照顾的不错。”他说。
“哥哥们对我很好。”
“恩。”
“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问题。但又不知道具体该从哪里问起来。”
所以，最好是他能够主动。
但厉尚坤没有，他只是含笑看着她。乔乔在知道他“觉醒”后，黑化值反而直接飙升破了临界点，她就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只是，她一时也看不出来，到底为什么。
“宝贝。”
“恩？”
“你难道就没有悄悄话跟我说。”
霍四：“她没有。”
别的不说，哥哥们就是敏锐。他们心里都知道，厉尚坤是那个男人，那么对妹妹是绝对不会有敌意，毕竟连这个世界和他们能团聚，猜测都有男人的功劳。
但是，他现在的感觉不是很好。
厉尚坤无畏别人，只是看着乔乔。乔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过，想想又好似不是坏事。
“四哥哥，我有话。”她只能对不住霍四。
霍四沉默。
乔乔站起来，“我先带他去我那儿。”
霍四不赞同，可因为是妹妹的决定，他又想尊重。所以就很纠结。
乔乔保证，“如果我自己搞不定，一定跟哥哥们说！”
“恩，我就在这里。”霍四终于松口。
乔乔和厉尚坤回到乔乔院。
只有两人，厉尚坤就没在客气，乔乔刚到沙发坐下，他就粘过去。
乔乔连忙伸出手臂，“我失去了部分记忆。”
笑着的厉尚坤，表情凝滞。
“时空局的老板把我从蓝星救回来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来到这个地方，才慢慢恢复，但也只有大部分。所以，你现在对我来说，还不是能够如此亲昵的存在。”
厉尚坤放开，到她身边坐下，“他为什么可以？”
“谁？”
“你口中的厉厉。”
“……”她听明白了，“你难道跟他不是同一个人？”
“是。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不是。他只不过是我精神力或者灵魂的一部分而已。”
“那就是啊。”
“不，宝贝。是从属的关系。他属于我，但我不是他。懂吗？”
懂。
他把厉尚坤当作一部分而已。
“厉厉不会是听了这鬼话吧？”电光火石之间，乔乔好似抓住了什么关键。
“宝贝，我吃醋了。”厉尚坤一句话，赶走了灵感，“他喧宾夺主了。”
“够了！”乔乔真是无语，“你自己吃自己的醋，无聊不无聊！”
“宝贝，刚刚说了这么一大段，怎么白说了。”
乔乔翻白眼，她站起来。
“你不想跟我解释，不说就是了。不要刺激厉厉。”
“宝贝想知道什么，我当然是知无不言。可惜，你不觉得我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吗？我们的过去，应该你自己一点一滴回忆起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