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包括贺强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发出了笑声。
这种笑，倒不像是嘲讽我的无知。
果不其然，他们之前也是和我这样想的。
他们当然拍照了。
只是，所有的照片，都变得迷糊和扭曲。
“你看看，就是这样子的。你能看出这是一个阵吗？”黑蛛亲自在大屏幕上给我展示他们拍到的图。
拍到的东西能这样？
这确定不是用了特效或者后期处理过？
若换了从前，我一定会这么质疑。
但现在，我不会。
因为，我在十字街头拍诡的时候，视频也是后知后觉的出现不正常，这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解释，也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思考。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画出来的能用？”我问。
贺强解释道：“并不是画了就能直接用。我们之所以敢做这种推断，是因为我们拥有一件设阵天师的旧物。带着它去传送阵……总之要尝试一下。”
又是特事科独有的大胆尝试风格。
只要想得到，他们就会去实践，而不是分析这不能行那不能行。
“画出来的会不会变形？”我问。
所有人的脸瞬间就紧绷。
我的话，像是触碰到了他们心中紧绷的弦，弹一弹就能断掉。
气氛正焦灼之际，指挥室的电话响了。
“贺队，别墅那边的人员打来的。”接线员道。
贺强立刻拿起放在他面前的电话，“我是贺强，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电话中传出失落而且着急的声音：“贺队，还是不行！”
贺强双眉凝成一条，眉心拧出了“川”字。
“绘制策略失败。画师画出来的线条，会自动弯曲成旋涡状。根本不能用。”
听到这汇报，贺强表情僵滞，缓缓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淦！”黑蛛狠狠拍在桌子上，“贺队，既然不行，那就不等了，我带人进去搜救。”
“不行！”贺强立刻回复精神，厉声阻止：“这样进去的后果就是，你也会失踪在里面，能起什么作用？”
“那我们就继续看着以前的悲剧重演？再次把四号楼封禁，不管里面的人死活？”黑蛛气呼呼说道。
“为什么画出来的也不行？”贺强表情苦涩，囔囔自语。
我接话道：“不可能呀，我上次临摹了一点，当时没有变形呀。”
说着，我缓缓从包中拿出我之前临摹了一半的阵图。
我可是记得，我临摹的，没有变形。
展开来一看，果然还是正常的。
贺强等人全都聚头过来看。
只看一眼，他们顿时全都凝住了呼吸。
“卧槽！真的是传送阵！真的没有变形！”黑蛛惊呼！
“给我看看！”
贺强看起来比谁都激动，想抢我拿出来的画。
但他该是担心画纸被弄破，手伸过来后，只是悬空托着，并没有去触碰画纸。
“是真的吗？看起来像是真的。”贺强激动地自问自答，“快，把照片拿出来对比一下。”
大家本来都把注意力放在我临摹的半个阵图上，贺强最后一句话一出，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贺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贺强愣了愣，嘴角划过一抹尴尬的笑意，“这个大惊喜让我有点石乐志。”
说罢，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你这个怎么不变形？你确定画的是别墅里面的那个阵？你确定没有画错？”
“错不了一点。我对自己的观察力和绘画水平还是很自信的。”我道。
黑蛛指着画中的一个三角图，道：“这里的细节我记得清清楚楚，画得完全一模一样。这里是一定不会错的。”
“那万一其他地方错了呢？”有人问道。
黑蛛道：“刚刚你们没听后续的报告，我来补充一下。画师只要落笔，直线就会弯曲。”
“怎么说呢？那个阵好像能识别绘画者的意图。只要是以阵为蓝本，那么无论是画横线竖线还是斜线，都会变得扭曲，根本都没机会画出这个完整的三角图，更别说里面的细节。”
“但画师如果是不以阵为蓝本，而是画其他东西，那么线条就不会变形。直到线条的组合和阵图撞上了，又会整体扭曲变形。”
一名队员惊讶问道：“这么说，阵有自己的生命意识？”
没人接话，但每个人都默认了这种可能。
我心中也很震撼，这又再次超出了我以往的认知，和接受能力。
虽然现在诡是见得麻木了，但一个阵也有自己的生命意识，这很难想象。
但为毛我画的就没毛病呢？
特事科的同志想知道，我比他们更想知道。
“你怎么只画了一半？”贺强问。
他的眼神中带着丝丝遗憾。
很显然，如果我画完了，他们现在就能直接拿来用，而不用再等。
谁也不知道，再拖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新的变故。
“时间安排不过来，这还是我晚上睡不着画出来的。主要也是为了和银坛地的阵做一个对比，我并不知道这是个阵。”我说。
“李航，事不宜迟，你立刻去别墅，接替画师的工作。这件事现在没你不行！”贺强说道。
“难怪贺队说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你确实强的有点离谱！我陪你一起去别墅。”黑蛛主动请缨。
“行，那就你们两个一起。再由小瞧他，阻拦他工作的，直接采取强硬措施。”贺强严厉说道。
“是！”
车内的人都向往看了看。
他们应该是觉得，贺强的话，其实是说给红狼听的。
果不其然，我们刚刚走下指挥车，红狼就走了过来，冷声问道；“做什么去？”
黑蛛把我护在身后，道：“画阵的画师失败了。”
“废物！”红狼怒骂了一句，“那现在贺队什么策略？”
“让我带李航去接替画师的工作。”
“他？”红狼冷瞥我一眼，“张大师是最好的画师，还有道法功底，他都失败，就这小雏？”
“他画的没毛病。红狼，这次你可真看错人了，李航是真有别人所不具备的能力的人。”黑蛛道。
红狼不屑冷哼，“别把大家全部害死就阿弥陀佛了。去吧去吧，免得贺队说我拦着你。我先声明，这小雏画的阵，我绝对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