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尸体送去尸检了。
警察还是盯住我不放。
问我两年前是不是曾报过警，说婆婆杀了我的女儿——囡囡。
我点点头：“是的。但是警方查清了，囡囡就是溺水而死的。”
“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年前啊……
两年前囡囡才刚满两周岁。
本来囡囡一直是我妈在带的，囡囡两岁时我妈身体不好住进了医院。
我和谢嘉誉又要上班又要在医院照顾我妈，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法照顾囡囡。
后来，谢嘉誉便将囡囡送回了他家，让婆婆帮着带。
谢嘉誉他爸有强烈的重男轻女思想，从囡囡出生起就十分不喜这个孙女，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他竟能做到一次都没来看过孩子。
每回过年过节我们回去，囡囡娇娇地叫爷爷，他也只是皱着眉头哼一声。
囡囡要在他家待上至少十天半个月，让他很不耐烦。
下班后，我抽空去看囡囡的时候，小丫头抱着我哭了：“妈妈，回家，妈妈，回家。”
我现在一想起她泪眼汪汪要回家的样子，就喘不过气来。
囡囡，我的宝啊。
囡囡，都怪妈妈！
我就该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
那时候我替囡囡抹了抹眼泪，问：“怎么了？乖宝？”
“爷爷，打！爷爷，打囡囡！”
脑袋里嗡的一声，我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嘉誉他爹：“爸，怎么回事？”
老男人在家大男子主义惯了。他说一，从来没人敢说二。
他对谢嘉誉他妈一直是颐指气使，非打即骂。
见我脸色拉下来，他比我还愤怒：“你爸妈没教过你怎么跟长辈说话？有没有一点教养？”
“妈妈，痛！”
囡囡眼泪汪汪的，我的心揪了起来。
囡囡从出生到两岁，又省心又乖巧，我和谢嘉誉连重话都没说过她一句。
现在竟被打了？！
我气不过，连忙检查她的胳膊腿，发现小腿上有藤条抽的青紫痕迹，好几道交错着。
我的女儿，还被打了好几下！
“你为什么要打她？！”当时我就爆发了，“她还这么小，为什么打她！！”
谢嘉誉不在，老男人毫不知错。
我知道，就算谢嘉誉在，他也一向是唯我独尊。
谢嘉誉从小跟着他爷爷奶奶生活，十二岁才和老男人一起生活。
十二岁之后，他的童年就没了。因为老男人一直一直一直PUA他，揍他打他说他哪儿哪儿都不行。
以至于婚后好几年他才缓过来，稍稍找回点自信。
我没想到的是，囡囡才在他家待了两天，他竟也这么对自己亲孙女！
他说：“两岁了，连吃个饭都不会？！一个赔钱货，将饭弄得到处都是！还不该打？！”
那极其刺耳的尖锐嗓音，一下就让我失控了。我气得将所有的饭菜全都砸在了地上。
你不是烦饭粒到处都是吗？我好好让你烦个够！
我抱着囡囡就走，老男人还想冲过来揍我。
我猛地踢倒垃圾桶，他被绊了一下，这才停止了追赶。
然而，刺耳的高声叫骂仍追了出来：“婊子养的外地狗！生个败家玩意！都是狗东西！”
我气得浑身发抖，连忙捂住囡囡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