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咋回来了?”沈诗芳余光扫见人手里拿的是新伞,她一顿,“你买伞送回来。”
林灯把伞搁墙,深深的凝视了眼沈诗芳。
他装得很高冷,晚上迫不及待的求助苏玉春,可千万不能牵桥搭线。
苏玉春:“那可不行,你追了诗芳那么久,能成早就成了,不成怎么都成不了,不能因为咱两关系好就错过诗芳命中的真命天子。”
能当警卫员的家世肯定清白,只是处对象她也没刨根问底查三代,只问对方还没结婚,也没处对象。
她安慰林灯,“你得让他们处,保不齐诗芳爱上的只是那张皮囊,相处之后发现不合适就散了。”
林灯问:“就怕合适”
被拒绝了那么多回,他心里也没底。
他又想着当警卫员能出训练基地的时间少之又少,自己天天和诗芳一块工作不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回去之后,林灯左思右想,想着怎么能抓住‘月亮’
周末,章廷卿跟薛范范一块上了孙佰江的大吉普,车子朝边缘的郊区开,直到一片荒无人烟,立着铁门的地。
门口站着一群身着迷彩服的壮汉,领头的汉子朝孙佰江敬礼,咆哮:“行动迟缓,下个车慢悠悠”
章廷卿和薛范范一怔,听清后不禁发愣。
壮汉看着他们,两人也回望。
咆哮的壮汉脸上有一道极深的刀疤,配合上目露凶光的眼神,几乎快连起来的浓眉以及简单的寸头,像水浒里的鲁智深。
薛范范吓得移开了目光,章廷卿倔强的和对方对视。
“在这里,你们只能叫我教官!”那大汉瞪着章廷卿。
薛范范抖着声:“我们……只是来参观的……”
“放屁”刀疤脸更凶悍的咆哮。
章廷卿放下书包,拜了个不太标准的立定姿势。
刀疤脸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洪亮:“只要进来这里,不管你是十岁,还是一百岁,都得按照规矩来,来这就是吃苦的,要是怕了现在他……”
一句‘他妈’的要放出来,刀疤脸扫了眼祖国未来的花朵,又把粗话憋了回去。
章廷卿和薛范范身体一震,赶紧大声回应:“知道了”
一皮肤黝黑的青年出列,让两人跟着自己走。
“孙老,我表现得还可以吧。”人一走,刀疤脸憨憨的笑,“那姓章的小孩不错啊,没被吓尿。”
苏佰江:“别把人吓坏了,我跟孩子妈没法交代。”
刀疤脸苦着张脸,魔鬼训练他是本色出演,哄小孩子真不行。
此时,两人又跑又走才能跟上前面男人的步伐。
“我尿裤子了”
薛范范压低声音,岔开腿走着外八字。
章廷卿虽然没吓尿,但确实是心惊胆战。
他们一边加快步伐,一边看着场地边上热火朝天训练的汉子们。
操场上的人也在好奇的看着他们。
走到一栋平房前,年轻的男人掏出一把钥匙:“这两天你们就住在最后那一栋,放完行李就出来。”
他语气沉沉的说:“没有人带不准乱跑,不然可能丢命!”
看着两小孩紧张兮兮的回应,男的严肃转身,裂开嘴笑得贼拉欢快,吓唬人可太好玩了。
薛范范换了裤子,两人不敢多耽误,急吼吼的跑下楼。
刀疤脸站在楼下,指着操场,“小屁孩,跑三圈去,老子没空锻炼你们两只小菜鸟。”
见两熊孩子没犹豫就朝操场跑,刀疤脸那一连的暴戾也稍微柔和了些。
他们跟着操场上训练的小青年们跑。
那一伙小青年顶多也就比两人大六七岁,眼神互相交流着,无形的加快了步伐,喜滋滋的虐着两熊孩子。
跑步也讲究节奏感,两小孩还不知被人故意带乱了节奏,跑了三圈累如死狗,嗓子火辣辣的说不出话。
那一群坏心眼的汉子乐呵呵的跑开了。
小孩跑三圈,他们要跑十圈,早着呢。
刀疤脸大步流星的走向弯腰驼背,几乎要瘫坐在地上的两孩子,恼火道:
“是男人就精气神点,歪歪扭扭”
“我们是男孩”
薛范范有气无力的说。
刀疤脸眉一扬,“你,再去跑一圈”
“看什么看”刀疤也注意到那一群汉子正看热闹,一股狠劲透过声音散发出去。
那一群汉子赶紧加快了速度,生龙活虎的跑开。
“我跑不动了”薛范范扶着打颤的膝盖,“我……我要回家”
刀疤脸一咯噔,心想不会真把人整哭了吧,上级还特意交代过。
“报告!我替他跑”章廷卿道。
刀疤脸不动声色,看章廷卿确实还耐得住,抬了抬下颌当做同意了。
这天晚上,两人身体像是要散架了似的难受。
半夜,薛范范推醒章廷卿,他想尿尿,可是教官警告过不许乱跑,深夜熄灯后不许外出,否则后果自负。
薛范范越怕尿意就越汹涌而来,哭丧着脸说:“我都十岁了,尿床太丢人了。”
“厕所离宿舍楼太远,食堂后有一块菜地,咱们去那。”章廷卿压低声音,“来去也就五分钟,不会被发现”
两人偷摸摸的下床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走下楼,绕到食堂后面。
“谁!”
一声底气十足的咆哮外加刺眼的光束,薛范范吓得尿分叉,淋了章廷卿一手。
两孩子不敢上厕所尿菜地的事半夜就传到了孙佰江的耳朵里。
凌晨五点,两孩子听见急促的口哨声。
薛范范来的第一天就尿湿了两条裤子,凌晨还在洗,才刚睡没一会,哀嚎出声。
外头的人听见了动静进来,和蔼的让两孩子继续睡,操练不用他们。
听着震耳欲聋的口号,两人也睡不着了,透过窗户往外看。
绕着操场跑步的正是昨天跟他们一块跑步的汉子,另一边拉着大货车轮胎的是昨天带他们回宿舍楼的青年。
孙柏江也在现场,还能听见刀疤脸的咆哮。
一个星期了,沈兴龙带人每天下午在学校门口堵了一个星期都没碰到章廷卿。
兄弟们说是章廷卿怂了。
他认为极其可能,可就算是怂也要挨一顿毒打。
等不来章廷卿,他倒是看到了学校里体育老师。
沈兴龙临时兴起决定打体育老师一顿,事先准备好想捉章廷卿的麻袋,大裤衩和在啤酒厂偷来的纸箱都能派上用场。
在体育老师回家的路上,沈兴龙带着几个兄弟从背后蜂拥而上,把大裤衩朝人头上套,紧接着上麻袋罩住,再扣上纸箱。
两个人负责按住他,剩下的用脚踢拿砖头砸,沈兴龙解下体育老师的皮带抽了几下。
估计是被砸头蒙圈了,体育老师只是嗷嗷叫了几声,小幅度的挣扎。
体育老师的爱人是教语文的班主任,以前老家访,害他挨踢。
那时候他就发过誓迟早让那语文老师好看,这叫夫代妻受!
打过瘾了,沈兴龙几人抢走了烟和钱,去附近的副食店买北冰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