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明烦躁,那现在的好生活,送儿子上首都读书,不都是夫妻两拼死拼活的挣的血汗钱,凭啥还得受人指责啊,再说也不是他们先挑事,冤死了。
他也不想再没完没了的扯皮,争论谁对谁错了,给了媳妇儿子们个眼神起身就要走。
老两口都觉得这是儿子甩脸子,宋部长抡起桌子上宋天明拎来的铁皮饼干盒朝门口丢,刚好砸到了宋天明的胯上。
他痛得一踉跄,咬牙切齿的拉上苏宝花出门去了。
就这样的家,不知满足,成天只觉得养育孩子大过天,无论孩子做什么都换不来一声好的父母,还有心眼贼多只知道占便宜的妹妹,真的是爱不起来。
当年为啥要搬去省里,不还是因为待不下去,小两口要被老两口磨死了么。
可见当初的决定和其正确。
不过回到省城之后,刚过十五宋雅玲就打电话来骂她们了。
之前宋雅玲盘下了苏宝花的小卖部,可就她那锱铢必较的性格把好地段经营得一塌糊涂,进的货还不够胖儿子吃的。
今年终于经营不下关门大吉了,她心里越想越不痛快,打电话骂了苏宝花一顿。
那破店都没啥人流量,当初还眼睁睁看着她盘下,多狠毒的人心啊!
苏宝花当然没惯着小姑子,隔着一根电话线骂得唾沫横飞,不过毕竟影响了心情,两顿饭都吃得不得劲,最后还是打电话跟妹妹吐槽去了。
苏翠珊和苏宝花一有事就爱给苏玉春打电话唠嗑。
“嘎巴咋不给她个大脖溜子,吃大哥穿大哥,吃穿用完骂大哥,她咋那么der呢?”
“她那人不就两个字:埋汰嘛,我都懒得跟她计较,她还说比我大,地位比我高,那是肿瘤比我大,血压比我高差不多。”
两姐妹一口大渣子味骂了一通,心里都爽了,接着聊起乐其他事。
徐贵国打从赶走杜鹃后心情郁闷,苏玉春跟秦淑芬商量着让人去首都散散心,别把人憋坏了。
秦淑芬知道儿子向往大城市,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回也不反对。
苏玉春又花钱送公婆两人上鹏城旅游去,结婚当天吹了毕竟是大事,她怕老人憋出了心事。
现在北方还冷着呢,可南方依旧四季如春,早晚也只加一件薄外套。
以前徐贵国上鹏城赚快钱,回来时说那地如何的漂亮,两口子也有点心动,在儿子儿媳的劝说下开春就出远门旅游了。
苏玉春也想让大姐,姐夫两人趁着春忙前最后一段空闲时间上南方转转,反正家里还有月雯盯着房子重建的进度。
十多年前,房子要是起火了就是要命,半个家底都得赔进去。
如今重建对于老苏家来说并不是了不起的大事。
可苏翠珊一心扑在建房子上,要亲自盯着才安心,而且重建都是乡里乡亲的帮忙,她怕闺女应付不来,而凌国江也惦记着春天跑山货,最后只有老幺跟着秦淑芬两口子去南方开眼看世界了。
刘乐倒是数次提出想回首都。
这些天她始终闷闷不乐,谁跟她搭话都是五六句回一句。
苏玉春曾经私底下提点两口子,那是孩子的青春期到了,当父母的要多加注意,千万要包容孩子的小心性,让人顺利的度过特殊的时期。
苏翠珊倒是蒙蔽了,别说这一代人,就是往前推几代也没有听说谁家姑娘青春期的,那是个啥玩意?
然妹妹说了,女人不仅有青春期,还有更年期,等她到了更年期的时候就该换孩子们包容了。
苏翠珊是没主见的女人,容易受别人影响,再加上妹妹在家里向来是头等地位,于是也就不纠结,随刘乐去了。
然大伙都想错了方向,刘乐在意的是亲妈先救弟弟而不是自己,进而是对苏翠珊重男轻女的不满。
父母对弟弟额外的关照和呵护被无限放大,刘乐不想再呆在家里。
苏玉春一家回到首都没几天,杜鹃背着小包独自一人来到夫家。
她真的好痛苦,新年期间天天以泪洗面。
爸妈,女儿不孝,你们一定要原谅我。
她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无论如何都要让贵国一家放下芥蒂原谅自己!
刘月雯正好还帮忙喂鸡,语气不善的告诉憔悴的杜鹃,她要找的一家都不在。
婚礼上杜家的行为她一清二楚,见人听后不走反而低头要进院子,刘月雯张开双臂挡着。
“你干哈啊,咋还往里头呢。”
听闻丈夫送公婆去南方旅游后还要去去首都散心,可能一年半载才会回来,杜鹃很失望。
不过却不肯放弃,想留在家里等人回来。
杜鹃指着柴房说:“我也不进家里,就搁那住着,行吗?”
“不行,现在天那么冷,柴房里啥都没有,你咋住啊。”
“你真是个好人。”
院门大,刘月雯也不可能全挡住,可瞅着纸片人似的杜鹃,她也不能真下手推搡,那不跟欺负人一样的么,而且还是扯过证的对象。
杜鹃落寞坚定的走进柴房里。
她要婆家看到诚意,重新接纳自己。
刘月雯回家后一五一十的跟苏翠珊说了。
苏翠珊拿不定主意,又跟凌国江商量,两口子觉得那小姑娘不是坏人,要住柴房就住吧,他们最好不要管得太宽,以免将来人家又成了一家人后例外不讨好。
杜鹃住进了柴房里,每天帮徐家喂鸡喂猪,有空了就痴痴的透过门框看着跟徐贵国的新房,等待丈夫把锁打开,带她进去的那一天!
屯里茶余饭后都在聊老徐家的八卦,偶尔会穿插刘壮国家的。
刘壮国一家也打窜巴了,依旧是钱惹的货。
打从亚运会后,华夏刮起了奖券狂潮,也成了刘壮国的爱好。
因为生了个傻儿子,他的人生黯淡无光,打从买奖券后才回温了一丁点,心里多少有了盼头。
年前还真中奖了,一等奖一万五千块!
一下子,他从家徒四壁成了万元户。
他不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家里知道了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