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花讪讪的说：“以前都是玉春给咱们拿主意，我也不知咋办啊”
苏家两姐妹不有得撇开了目光，直到又听见了抽泣声。
好不容易安抚好苏雅，两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屋里头。
这些年三姐妹一人一个地方，凡是能够聚在一块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平时隔三差五都得打电话唠唠嗑，此时对动不动就哭的苏雅真是没招架之力了。
两姐妹心里都在画魂，也都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因为炕头上躺着的人，跟以前的妹妹性格太像太像了。
两人一琢磨，她们见识少处理不了，还是告诉妹夫，让章容先来吧。
姐妹两去打电话的时候，刘月雯站来糖水蛋站在窗户下，问：“小姨，你睡了？”
屋里静悄悄的。
其实刘月雯刚刚才听见咳嗽声呢，她想不明白小姨为什么装睡，而陪着去电视台的事也一直延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说。
苏雅听说只是陪着外甥女去电视台后欣然答应，还在想这孩子胆子跟她以前一样小，去哪都要人陪呢。
小姨答应得痛快，刘月雯也高兴，倒不是因为发憷，而是想让小姨帮忙把把关，讲讲价。
县城的广播台信号虽然只覆盖了周遭的十来个乡镇，但信号稳定，收视率还是很高的。
刘月雯管理家里的鸡场后发现请工人不能请老乡，请熟人，否则碍着面子不好管，也不能管，否则不等熟人背后嚼她舌根，苏翠珊就能把叨叨一天。
苏翠珊最看重邻里关系，饶是贴钱都想要别人一声好，她干脆聘其他乡镇的人到鸡场里，总不会挨亲妈说了吧。
前往县城的时候，苏雅拉开坤包，里头有不少钱，苏雅说。
“小姨给你的，咱们上黑省大城市做广告，我出钱”
刘月雯扫了眼后赶紧帮忙合上，朝座位四周瞧了瞧，哭笑不得说：
“小姨，这不是钱的事，我上黑省电视台干啥啊，咱这是招人，地方太远的人家也不愿意离开老婆孩子热炕头，为了挣十几二十块的到咱们那，花冤枉钱干啥？
再说，现在乡镇的广播站，家里有收音机的大多跟咱家一样用的都是天线，平时也就中央一台，还有县城电视台最稳定，我瞅着县城的广播台每天晚上七点多准时播放电视剧，评书啥的，而且一口气连播三四集，所以看的人肯定更多……就是小姨你之前说的，啥收……”
苏玉春以前说的收视率，刘月雯一时间想不起来，还想指望小姨点透，然苏雅比她还迷茫，但算懂了，外甥女是不愿意接她的钱。
这年代正是东北有钱的时候，一座高松的信号塔下面是一栋五层楼的大楼。
县城的广播电视台不是公家单位所建，而是一个老牌钢铁厂投资建设的企业电视台。
国家大基建的时刻，钢铁厂也富得流油，自开设了中小学和职专，旗下还有医院，企业电视台不算什么。
五层大楼被两米多高的院墙圈起来，办公大楼前方是个小广场，东边和西边都有房子，难免挨着公路，不远处还有个钢铁厂自己修建的小公园。
电视台门口停着皇冠，桑塔纳等，还有一辆奥迪100，典型的公家官方指定用车。
“小姨，这车得不少钱吧。”刘月雯伸手碰了碰车厢。
苏雅瞅着也认为该不少钱，忙拉下外甥女的手，“别碰，小心别碰坏了。”
两人绕了一圈都没能找上能说上话，其实只要苏玉春在，一瞅见奥迪一百就知道此时电视台里头肯定有个正处级。
终于找到了一个悠哉漫步的老头。
“大爷，我们找台长，请问怎么走？”刘月雯带着笑问。
大爷打量着两人，问看起来年纪稍大的苏雅：“台长办公室在三楼，你们两找台长啥事啊”
苏雅一直没有搭腔，刘月雯接话说：“我们来谈生意”
大爷指了指旁边的楼梯，两人赶紧露出个善意的笑容。
三楼靠着楼梯的门口挂着个‘在岗’的小牌子。
从虚掩的门缝里瞧了一眼，刘月雯回头给了个‘里头有人’的眼神。
苏雅推门而进，把刘月雯和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进门前敲门，一声无人应答后才敲第二下，最多敲三下，敲多了那叫报丧，这还是小姨教自己的呢，自己今儿怎么就忘了。
屋里有个年纪轻一点的女同志，问：“你们有事？”
刘月雯说：“我们想弄一则广播招聘启事，想找台长谈一谈。”
那女同志朝苏雅翻了个白眼，瞅着刘月雯态度还不错，道：“你等一下。”
女同志走出房间，好一会才回来领走两人。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谈。”苏雅轻声对外甥女说，陪到这也差不多了。
“小姨”刘月雯同样压低声音，“别啊，我还指望你把把关，帮忙砍价。”
前面的女同志听见后头的窃窃私语后加快了脚步，推开一扇门。
里头是个中年女人，对方同样打量过两人后，率先朝着苏雅伸手，“我姓盛，想投广告的就是你吧。”
“不是我，是我外甥女，今天我就是陪着她来。”苏雅急促的迎上握手。
中年女人略诧异，对站在门口的女人说：“给客人沏茶”
盛台长让着两人坐到了茶几边上，问：“你们想做招聘启事？是酒店？”
刘月雯：“不是，是养鸡场，想多招点人手。”
盛台长笑：“养鸡不错，之前还有公家扶持”
刘月雯：“国家心系百姓，想让我们过得好呢，就是最近鸡瘟让人烦……”
盛台长和刘月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
苏雅没有插话，也不打算插话，好奇的听着巧舌如簧的外甥女跟那么大的电视台台长侃侃而谈。
说实话她现在如坐针毡，反正是想不出一句话。
茶一端上来，盛台长忽然就结束了调侃，问：“那你们想做多长时间。”
刚放松心情的刘月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忙回答：“就一个月。”
开始谈到正事了，刘月雯频频给小姨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