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当爸妈可以随便处置的附属品！更别提还是多年前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法用来传宗接代的闺女。
刘壮国老了，脾气跟多年样暴躁易怒，此时已经跳脚着要去抽刘语安的嘴巴子。
付国华立马站在媳妇跟前，冷喝，“你想干嘛，敢动手我们就报警。”
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在姐妹几人眼中像跳梁小丑，只有厌恶没有怕。
一个脏兮兮的人跑出来了，马桂萍紧跟其后，拉着人要进去。
姐妹几人都知道刘壮国的儿子是个傻的，一直没见过，今儿总算是见着了。
那么大的人了，裤子要掉不掉。
马桂萍刚才在屋里给儿子把屎尿呢就被外头的情况惊扰了。
姐妹几个都觉得恶心，纷纷转过头去。
傻子一眼瞅见了人群里最亮丽的衣裳。
凌小秋今天穿的是橘黄色的毛衣，里头搭一件折领，在其他人清一色的灰黑里很突出。
付国华忙捍卫起未来小姨子的安全，谨慎的盯着傻大个。
傻大个朝着明艳的橘黄色奔去。
“告诉你妈去，让她看看养出了什么没教养的闺女”
刘壮国拉拽着儿子，苏翠珊自尊心强爱面子，受不了别人说她不会管教孩子。
“你说去呗”刘月雯冷冷笑，“她气几天也就好了，当我们怕啊。”
此时的刘壮国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拴住姐妹几个，对他们造成忌惮的威胁了。
眼瞅着傻大个越逼越近，付国华一脚踹人卡巴裆上。
两夫妻惊叫着扶住痛得打滚的儿子，刘乐拍手叫好，“姐夫，做得好。”
‘姐夫’两个字让付国华很受用，心情愉快的接受了赞美。
刘壮国分心打量闺女未来的男人，心里也是不得劲的，如果当初闺女们都在老刘家，那现在女婿都得孝敬他，喊他一声爸。
更重要的是老刘家就兴旺了，三个闺女就有三个姑爷，逢年过节也不至于冷冷清清。
在刘壮国观念里是很羡慕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他没抚养孩子，姐妹几人大了之后却想享受成果，也只能是肖想而已。
马桂萍被生活摧残多年，比苏翠珊年轻看着却更老，扶着傻儿子叫，“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警，你们打人！”
“去报警呗，我姐夫是从首都回来的，还是大专生，咱们省里请回来做育种的，胳膊拗得过大腿么？”
这是刘乐随口诹的，听起来像是恶霸，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刘壮国一家才是受害者。
可偏偏刘壮国一家很吃这一套，光是首都回来和大专生就足够让两人肝儿颤，认命了。
苏家姐妹痛痛快快的把人骂了一通后才回家。
小时候受过的殴打，谩骂，仿佛都在这一次胜利的争吵中得到了补偿，心情贼拉高兴！
苏翠珊确实生气，她气刘壮国，但孩子们不该那样在村委会大吵大闹，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乡。
姐妹四低头随便骂，两个闺女就要去首都，苏翠珊确实也下不去狠心。
隔天晚上，红榜单又再一次换了，这回刘语安，凌小秋写的是苏翠珊的名，刘月雯和老幺写上了凌国江。
带着家里给准备的大包小包，凌小秋和刘语安跟着付国华回首都了。
此时红眼病还在全华夏爆发呢，尽管苏玉春千提醒万提醒，但三个人还是都中招。
红眼病主要是通过接触传播，而且潜伏期断，症状显露块，最快两小时，最慢一两天都会发病，也说不清是谁传染谁的。
赶回家的那一天刚好遇上老首都吃春。
男女老少都还守着“春捂秋冻”的老理儿，身子骨不硬朗的还不敢把厚厚的棉袄下身。
街上经常可以看见顶着兔子眼在走路的行人，红眼病不影响生活，也就没多少人放在心上。
凌小秋回学校了，可小姨是孕妇呢，刘语安不好回去。
她朝家里先挂了个电话，开口苦兮兮的说：“姨，我中招了。”
付国华盘算了一路，终于有机会说，他接过电话。
“厂长，农科所分配的宿舍是单人间，要是你不反对的话，我想让语安去住到病好了位置。”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这样每天上班就能够多看她几眼。
苏玉春道：“这两天我才见过付书记，我看你也暂时别回家传染给家里人，这病传染性强着呢，只要接触过就有可能被传上，你爸妈身体也不好，别被传染上了”
付国华赶忙点头，立马道等会就朝家里挂电话。
苏玉春又叮嘱道：“顺便多和付书记夫妻两唠几句，避开眼睛发红的人，真碰上了别有肢体接触，更别去碰眼睛，回家多洗手。”
付国华掷地有声，“苏厂长，您放心把语安交给我 ”
单元楼里，苏玉春挂下电话，拉开橱柜找碟子装荠菜炒鸡蛋。
以前如数家珍的盘子此时一个都找不着，章容先拉开另一个抽屉，熟稔的拿出碟子装彩。
今儿家里吃春，街上买的面饼，卷上荠菜炒鸡蛋，开春的荠菜最爽口。
上辈子苏玉春在闽南吃过类似的春饼，里头放胡萝卜丝、肉丝、蚵煎、扁豆丝、豆干丝、豆芽菜、包菜等，也可以包裹上黄生碎和粗糖做成甜的。
闽南春饼的面皮也叫闰饼皮，味道挺像后世墨西哥鸡肉卷的面皮，但要更薄和有人行，而老首都的面饼皮更像北京烤鸭用的面饼。
章容先在家洗衣做饭，家务活全包，一点活也没让媳妇沾。
他的厨艺日渐精进，苏玉春也日渐发福。
吃了饭后，苏玉春顺手想收拾碟子，章容先急吼吼的就过来了。
“收拾碗筷不是孕妇干的事，边玩着去。”
她算是高龄产妇，全家都依着，顺着，特别是章容先都有点儿神经质了。
饭后，他提着春卷去安置好刚回首都的外甥女，顺便把大姨子给家里带的香椿取回来，苏玉春念叨好久了。
苏翠珊给妹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香椿一定摘的是银色间绿的嫩芽，如今家里不缺鸡蛋，香椿炒鸡蛋，拌豆腐都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