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张兰香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隔壁屋再没传来争吵声，张兰香心想总算镇住了儿媳一次。
晚上，刘壮国睡得不踏实，想起夜就察觉身旁站着个人。
……
刘壮国一睁眼就看见马桂萍举着菜刀悠悠的站在炕下，吓得弹跳坐起，惊得一身冷汗。
“你干嘛！”
马桂萍嘿嘿一笑，目光在夜色里很诡异。
“你要是敢再提离婚，咱们两就都别活了，你那话也别想要，我剁了带走。”
“……”
张兰香几人询问赶来，被儿媳妇唬得不敢闹，彻底对马桂萍没辙。
老屯里家家户户都在看老刘家的笑话，徐爱民一家也出了口恶气，谁叫老刘家这么对翠姗，活该！
元旦后，秦淑芬去苏玉春家串门时还说起了这事。
苏玉楚心里虽然爽，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得给法院写信。
王桂珍果然把所有儿女都给告了，名头是不赡养老人，但苏玉春也收到了传票。
那个老太太不仅告了女儿，也告了孙女。
苏翠姗还是第一次拿到法院的传票，一颗心正七上八下，扭头就瞧见妹妹笑了。
苏玉春是笑话王桂珍的心思真好懂，也笑那个老太太挣惯了人血馒头，连孙女都不放过。
她酝酿了几天，写了一封信，然后在开庭的那天进了城。
孩子都在家里，又有工作脱不开身，苏翠姗只好留在家里。
城内的法院是个遗留下来的临时办公点，几年前法院实行军管，机构撤销，这几年才有恢复人民法院的机构。
开庭就在一间不大的房子里，被告和原告各自相对坐着，前上方坐着三个法官。
苏芝丽，苏家辉等人都来了，恹恹的挤着在被告席上。
几个人看到王桂珍都不敢相认了，面前这头发发灰又乱糟糟，颧骨高突的，身形消瘦的人是亲妈？简直就是个流浪汉啊。
“就是他们，抓起来，都抓起来关了，我就当做没生过这些臭不要脸的。”
当妈的这么绝情，几个当儿女的脸色更加铁青，一个个心里不服气，各有各的委屈。
“行了，坐下，法院又不是你家开的，说抓谁就抓谁。”
法官发了话，王桂珍只好坐下去。
苏芝丽急吼吼的抢先道：“凭什么我养啊，好处全部都给她宝贝儿子，养老就来找女儿，我不服气。”
苏家辉也委屈，“不是我不养，看看她干的是人事么，蹲了监狱以后就是坏份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妈，你要是真疼我，真疼孙子，就为我们多想想。”
老三和老三媳妇也连忙辩解，老太平时都是跟着老二生活的，好处都给了老二，自然就应该苏家辉来赡养。
轮到苏玉春了，她款款起身，“法官好。”
听够了这几个人的大嗓门，苏玉春清脆温和的嗓子就是天籁之音。
她双手递给法官一封信，诚恳道：
“我是这位王桂珍的孙女，还是名遗孤，父母皆亡，如今跟着离婚的大姐一起在家里务农，上还有个嫁到城里，刚生了娃娃的二姐。
打小我奶奶就说了，家里女儿都是要外嫁的，可以拿聘礼，我的大姐就是被她卖到另一个屯里，我的姑姑结婚时，奶奶也要求姑父要出厚礼……”
苏芝丽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这些话也没有触到王桂珍逆鳞，她也没有炸毛。
“我们家就两个女人，还要带着三个儿子，今年合起来挣的公分只有一个成年男丁那么多，去年赊的瘟猪也死了，家里是雪上加霜……我愿意抚养老太太，可是没有能力。”
苏玉春可怜巴巴的看着法官，泪水在眼眶里转动。
她的内容只是在诉苦，讲的也都是真话，其他人挑不出刺。
苏玉春不明写，暗示法官王桂珍重男轻女，卖亲孙女，自个如今家里过得惨兮兮的，肯定不能接老太太到家里住。
王桂珍道：“你可以出钱，今年拿了生产队多少钱。”
她也不想和讨厌的孙女住一块，可一想到最近就是年终结算分配的日子，就想把那一笔钱拿到手。
“没钱了，村里一个叫二黑的小孩生病差点要截肢，我拿公分抵和生产队借了钱，还有之前村里猪生了瘟病，我把剩下的钱买了瘟猪掩埋。”
苏玉春一副纯洁无暇的圣母样，眨巴着眼道：“阿爸阿妈从小教育我，要做好人，能帮助人我很快乐。”
苏芝丽好奇的看向苏家辉，心想苏玉春真是个憨憨，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不管老苏家的钱给了谁，老苏家的人也别想来麻烦她！
“你这败家娘们！”
王桂珍听得心肝疼，那可是钱啊，全花八辈子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她脾气急性格燥，霍霍起身就要追打苏玉春，好好教训这败家娘们。
苏玉春捂着头蜷缩在位置上，悄悄从空间里放出一只蜜蜂。
老苏家的人都讨厌苏玉春，正幸灾乐祸等看好戏，王桂珍忽然跳起来手舞足蹈的要脱裤子。
“咱妈这是疯了啊。”
周慧和苏芝丽连忙阻止王桂珍脱裤子。
“有东西蛰我屁股！”
王桂珍上窜下跳嗷嗷叫，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哪里有什么东西蛰人，这天寒地冻的，蚊子都看不见。
苏玉春目光含笑，泰然自若的坐着。
好不容易劝住王桂珍，老苏家几个儿女都觉丢脸丢大发了，恨不得法官再以流氓罪把人抓去关。
“安静！”
法官不满的看了眼王桂珍，也知道和这种村妇不能讲道理，温和的问苏玉春。
“还有什么想说的？”
苏玉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桂珍，眉眼里流露出恐惧。
法官道：“不要怕，这里是公平公正的地方。”
苏玉春声音如同蚊子，“听说，儿女健在而且有赡养能力，是轮不到孙女履行赡养义务的。”
苏家辉两口子心里一颤，老太太之前和他们住在一块，就怕法官又把人判到他们家。
“你家都有沼气池，还有自行车，根本就不穷！”周慧连忙说。
“嗯，我未婚夫是个好人，见我们家过得太惨了，所以一直救济着。”她天真的看着法官，问：“法官叔叔，没结婚之前，我未婚夫买的东西不算是夫妻共同财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