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又见江南2025-03-26 10:236,342

  舅舅神色凝重,他知道我从不会无的放矢。

  “皇帝多疑……”

  “自古帝王多疾胜己者。”我拿起桌上的兵符摩挲着。“臣子功劳太过,皇帝自然寝食难安。”

  为人臣子,定然要为君解忧。

  我入宫祝寿,为的不是与嫡姐叙旧。

  在进冷宫之前,我已潜入皇帝寝殿布下西域奇毒。

  那药无色无味,放在帝王帐上,能助皇帝安寝,也能在日积月累中耗尽他的性命。

  嫡姐狠毒麻木,为谋恩宠状告亲父,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

  昌平贵为公主,也只能看顾杨府一时。

  只有解决根源,才能一劳永逸。

  我从怀中拿出一枚私印。“王氏兵马财帛,皆归玄甲军所有。”

  这是临别时昌平所赠。

  她夫君王安之乃是边城王氏独子,一脉单传。

  边境十三城,望族名门之中,只以王氏为尊。

  前世王安之身死,长公主和亲,王氏分崩离析,世家群龙无首,明争暗斗不断。

  皇帝勒令节度使前往整顿。

  世家设宴款待,却在酒中投入软骨散。

  望族与皇帝安排的刺客里应外合,便让舅舅死在鸿门宴上。

  不久,突厥大败玄甲军。

  边境彻底陷入混乱。

  铁骑踏破城关,断壁残垣,军旗被突厥扔下城墙,他们如野兽横行,烧杀抢掠。

  百姓无处可逃,男子被充作苦力,女子被凌辱于人前,有稚子孩童被突厥军刺于刀尖取乐,尸横遍野,惨叫不绝,宛如人间炼狱。

  7

  “姝儿当真如及时雨一般。”舅舅大喜过望。

  玄甲军多年未曾攻下突厥。

  一则是因突厥乃游牧民族,骑兵骁勇,且居无定所,不好追捕。

  另一则,便是因为缺银少食。

  军饷本就不甚充盈,再加上一层层盘剥下来,能切实落到将士们手上的,已经寥寥无几。

  父亲多年以俸禄贴补,也不过杯水车薪。

  没有钱财招兵买马,没有足够的粮食支撑行军追击突厥。

  多年来,玄甲军只能陷入被动。

  如今既有王氏富足的钱粮,又有骁勇善战的良将。

  所谓突厥铁骑,不过尔尔。

  8

  我大败可汗哲布的那天,正是突厥王子摩多的大婚之夜。

  突厥驻军百里外,自以为高枕无忧。

  我率两千精兵,骑上重金买来的汗血马,又在马蹄上裹上白布,夜行无声。

  已过夜半,突厥举军欢庆后是一片寂静。

  一个个巡察士兵在夜色中了无声息地倒下。

  等到终于有人惊呼“不好,有敌袭”时,我已手持带血的鸳鸯双剑,立于可汗账中。

  哲布转醒,残余的醉意在看到我时已散了大半。

  他仓皇低头,堪堪躲过我挥去的右剑。

  “无耻小贼。”

  我在边塞多年,自然精通突厥语。

  又是双剑劈下。“狗贼还是想想你的遗言吧!”

  哲布拿刀抵挡。

  玄铁造就的重剑势如破竹,斩断了哲布手中刀。

  他知刀身有异,“怎么会……”

  我狞笑道。“那要问问你的儿子摩多了,今日婚宴,本是摩多为你备下的葬礼。”

  哲布宠信侧妃幼子,意欲变更储位,引得摩多不满,我不过稍加引诱,他便同意合作。

  我杀哲布,摩多即是突厥新王。

  我刻意高声,见瑟缩在角落的老巫已然听清,不再耽搁,一剑斩下哲布头颅。

  火光四起,我凯旋而归。

  摩多称王,以老巫为首的旧王势力却拼死反抗。

  老巫是哲布宠臣,有他扶持侧妃幼子,突厥自然不能归一,两方势力争斗不休。

  “我已火烧粮草,又逢突厥内乱,正是大军剿灭余孽的好时机。”

  皇帝再也坐不住,两道圣旨八百里加急送至边关。

  一道奖我忠勇,封为定远侯。

  一道命我速速回京接受封赏,剿灭之事来日再议。

  我接了封侯圣旨,却一剑劈了回京诏书。

  “你以女子之身封候拜将已是陛下恩遇,现下定远侯是要造反吗?”传旨太监面色青白,强作镇定。

  “大胆阉人,竟敢假传圣旨!”我巍然不惧,横眉冷对。“陛下何等英名,怎会不知战机稍纵即逝,定是尔等小人假传旨意,乱我大周国运!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你!”太监求助地看向我身后的舅舅。“节度使,你也要看着定远侯妄为吗?”

  舅舅拱手道。“陛下已封君侯,军中之事自然是由君侯做主。臣不敢妄言。”

  昌平自京中传来书信。

  “姝儿,我已听闻你的功绩!待你归来,我要摆上筵席十里,为你庆功!”

  “姝儿,我买通太医报了伯父病重,另差人护送杨家秘密赶往边城,他们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姝儿,皇兄为了笼络你,已经复了你嫡姐位份,贤妃恩宠更甚从前。”

  我冷笑一声。

  当初留下嫡姐一条命,就是为了今日。

  有血脉相连的嫡姐在,皇帝定然以为自己多了张底牌。

  只有他从杨府身上移开些目光 ,父亲母亲才可安然逃脱。

  想到昌平为我百般周全,心中又多了几分暖意。

  “昌平,你在京都一切小心,等我回来。”

  9

  我斩了传旨太监,挥军北上,灭敌数十万,缴获牛羊马匹以百万计。

  至此,漠北无王庭,笼罩在边疆百姓头上的阴云终于散去。

  我打马回城时,百姓夹岸相迎,高呼“定远侯千岁!”。

  有无数青年志士大受鼓舞,投身玄甲军。

  恰好赶上杨家众人到达边关。

  “姝儿。”母亲眼含热泪,众人俱是神色激动。

  “母亲。”我一跃而下,奔至母亲身前。

  今生我有几十万兵马在手,雄踞一方,噩梦再也不会发生。

  世家震动,合资为我修建豪奢无匹的定远侯府,又接连送来族中儿郎为我充盈府邸,我皆来者不拒,收入府中。

  世家大喜,认定这是我在释放善意,遂大摆庆功酒,为我祝捷。

  宴席过半,王家长老出列。“百姓迎君候凯旋,老夫以为不妥。”

  舞乐骤停,席间只闻鼻息声。

  “哦?”我眯了口酒才继续道。“有何不妥?”

  “君候勃然英姿,所向披靡,战功赫赫。他日史书工笔,定有君候传记。如此丰功伟业,若只活千岁,岂非英才早亡,天不佑我大周。”

  我大笑“好一个王家长老,那依你所言,本候应该活到几千岁才算上乘天意啊。”

  王氏郑重下拜“君候万岁。”

  “前朝帝王昏庸,宦官当权,大太监把持朝野,也不过称九千岁。王老此言,是要陷我于不义啊。”我口称不敢,面上却毫无惧色。

  我手握王氏私印,王家早已归顺,此事人尽皆知。

  当下情景,世家众人皆汗流至踵,两两对视,都是相似的无边恐惧。

  殿内阒无人声,殿外,数名玄甲军手执长枪而立,军人特有的血腥气传来。

  众人终于忆起,堂上坐着的,不是京都来的皇亲贵胄,而是从血海爬出来的修罗战神。

  终于有人禁不住下跪叩首。“君候当为天下人表率,我齐氏恭祝君候万岁,齐氏千秋万代,愿为君候效力。”

  如梦初醒。

  世家众人皆铺胸纳地,高呼“君候万岁。”

  自此,边境十三城,上至世家名门,下至百姓稚子,只识定远侯,不识天子。

  10

  消息传到京都时,皇帝气得摔了手中鹿血酒。“乱臣贼子!”

  贤妃嘟着嘴巴附和。“妹妹自小粗鄙不堪,不读四书五经,只把劳什子兵书捧在手上,想来不臣之心已久。”

  “奏章上都写着了,这还用你说?”

  皇帝将奏折砸到贤妃头上。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砸得贤妃朱钗散落,两泪汪汪。

  “皇上。”她哀戚地痛呼一声。“臣妾与您数十年相伴,您怎能因为区区一个定远侯就迁怒臣妾。”

  “杨姝在西北犯上作乱,你在宫内戕害皇子,朕看你们杨家都是一样的毒妇!”

  “皇上非要这样说,臣妾也百口莫辩。只是在臣妾心中,您一直是当初的少年郎。多年以来,臣妾对您的情谊从未改变。”

  见皇帝面色不善,贤妃缩了下脖子提醒道。“父亲母亲还在京都。妹妹居然不顾双亲年迈,陷父母于险境,如此不忠不孝,实在闻所未闻。”

  擒住杨府,就等于捏住了定远侯的命门。

  皇帝还要再说,却见太监总管李裕跌跌撞撞跑进来。

  他申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李裕忙不迭下跪磕头。“大将军府失火,杨将军与其家眷葬身火中,尸骨无存啊。”

  “什么?”皇帝颓然坐倒在地。

  贤妃吃了一惊,顾不上整理自身凌乱的钗发,就要去扶起皇帝。

  他死死盯住搭在自己臂上的贤妃的手。“不知贤妃在定远侯心中,价值几何?”

  贤妃被他淬了毒的目光吓到。

  伴驾多年,即使是在打入冷宫时,皇帝也未曾用这样怨毒的目光看过她。

  虽然自复位以来,是她恩宠最盛,可她也隐隐察觉到,皇帝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他常常要靠鹿血酒强撑精神,性情也越发阴郁。

  她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被皇帝一把按住。

  贤妃动弹不得,这一刻,求生的欲望让她加重自身的砝码,她垂下头答道。“定远侯看重血脉亲情,臣妾与她一母同胞,她自然爱我敬我。臣妾愿以自身为饵,诱杨姝入圈套。”

  皇帝满意地抚摸着她的鬓发,吩咐道。

  “拟旨,册封贤妃为皇后,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定远侯平定突厥有功,晋定远王,召定远王回京受封。”

  11

  千里外的高台之上,我缓缓展开嫡姐的书信。

  “姝儿,我已经是皇后了,我求了皇上封你做王爷,等你回来受封,你就是大周唯一的异性王。”

  “父亲母亲一切都好,听闻边城贱民要蛊惑你造反,他们都很担心。杨家性命都在皇上手中,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韦非佲为我系上披风。“夜里风大,王爷仔细着凉。”

  他是世家送来的儿郎里最受宠信的,是世家青年才俊中的翘楚。

  我牵过他的手与他并立。“边关风景虽好,却不及京都繁华。”

  “金玉帘箔,明月珠璧,王爷也爱这些吗?”

  我极目远眺,许久回答道。

  “我第一年做骑兵时,新得了匹马,欢喜得要命。那马瘦骨棱棱,我就从突厥营地抢来马草,将它喂成了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

  “后来它被人割了肚子,我发誓要让盗马贼偿命。可当我看到那些人时,我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韦非佲看向我,“王爷骁勇,杀突厥可汗亦如囊中取物,怎会害怕区区几个盗马贼呢?”

  “你见过饿狼吗?”我迎上他的目光。“那些人的眼睛,和饿狼没什么两样。我毫不怀疑,只要我晚走一步,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我分食。手中的宝剑,身上的盔甲,都保不住我。”

  他倒吸一口凉气。

  时隔多年,再回想起当日场景,仍然让我胆寒。

  “凶歉之年,民穷财尽,饿殍盈途,朝廷难道就置之不理吗?”韦非佲的眼中有丝丝怒火。

  我冷哼一声。“十万两赈灾银,留下八万,拿两万上下打点,便可瞒天过海。”

  有流星划过天际,倒映在我眼中。

  “定远王可保边境十三城安定,而只有身在京都,我才能保天下太平,政治清明。”视线划过他隐在袍内的右手。“韦非佲,你还要为这样的朝廷卖命吗?”

  韦非佲拜倒在地。“非佲拜服。”

  皇帝老儿一向奸诈,传了封王圣旨让我放松警惕,背地里却想派人刺杀我。

  可论谋略手段,我也不遑多让。

  府内设宴,武力震慑,不过使世家表面臣服。

  他们上贡纳税,办起事来却阳奉阴违,偷奸耍滑。

  大周开国数百年,逆王没有一百,也有八九。

  他们在边境已是加无可加的富贵荣耀,对我只需稍加敷衍,又何必跟着我出生入死,卖命讨好。

  可对真正有望能成就霸业的潜龙新帝,世家却是趋之若鹜。

  从龙之功这四个字,足以让任何家族为之疯狂。

  只有让越来越多的才俊族老真心服我,才能让世家实实在在地出人出力。

  我看着臣服的韦非佲,能让此等良才归顺,也不枉我费这一番口舌。

  “王爷,皇上召您回去论功行赏,一定是包藏祸心啊。不如带上一半玄甲军,一路打回京都。”

  韦非佲的角色转变极快,才刚刚行刺失败,就已经要帮我谋划着造反了。

  “将士们可以死在战场上,不能死于权力倾轧之中。”我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何况对付皇帝,还用不上千军万马。”

  12

  皇帝封锁了杨府失火的消息。

  我一入城,便见嫡姐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守在街上。

  她亲热地靠近我。“姝儿,让姐姐好好看看。”

  我看着她蕴着笑意的眼睛,却只觉得心下寒冷。

  我微微侧身避开她要拉我过去的手,拱手道。“参见皇后娘娘”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竟然不行大礼!”嫡姐身旁的嬷嬷容婄上前骂道。“定远王在边塞已久,莫不是已经忘了京都的规矩体统?不如让奴婢来教教王爷吧。”

  她转身,向嫡姐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继而挑衅地看着我,“王爷,请吧!”

  嫡姐皱着眉头,却并未阻拦。

  我眉头一挑,剑未出鞘,结结实实地打在容婄身上。“狗奴才,本王与皇后说话,轮得上你来插嘴?”

  容婄被打得一下趴在地上。

  嫡姐显然未曾料到我会这样放肆,有不甘从她眼中闪过,稍纵即逝。

  思及皇帝的百般叮嘱,她重新扬起微笑。“无妨,定远王与本宫乃是姐妹,无需在意这些虚礼,皇上已在宫中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一群人浩浩荡荡入宫。

  皇帝果然颇费心思,菜品布置,比太后圣寿时更为奢靡。

  满朝文武皆在,他见我未带侍从,心内安定。“定远王以女子之身封狼居胥,实在世所罕见呐。”

  我看他弱不胜衣,却强撑着精神说话,越发觉得好笑,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定远王的殊勋异绩,不知可是来路清白啊。”

  我不悦回头,见出声者正是皇帝宠臣张成栋。

  “怎么,难道是你梦中去的突厥营帐刺杀哲布吗?”

  皇帝劝和道“张首府,你可是听了什么不清不楚的谣言对定远王心存不满?你与定远王同朝为官,可不要伤了和气啊。”

  “微臣岂敢妄言!自然是有真凭实据,做不得假。”

  “既如此。”皇帝为难地看了我一眼。“你便说来听听。有什么误会,当场解开也就是了。”

  张成栋拍了拍手,有太监入殿递上一叠泛黄的纸张。“微臣一直疑惑,定远王不过二十有余,又只是区区一介女子,怎能统领玄甲军,剿灭突厥呢?”

  他见群臣心不在焉,有些不满,提高了声量道。“直到微臣发现了这些定远王通敌的证据!原来定远王早与可汗哲布相熟,二人勾结,以哲布假死换取定远王功名,只待定远王掌握兵权,就要带着我大周兵马投靠突厥!”

  皇帝细细一看,怒气横生。“定远王,书信在前,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

  嫡姐下跪“求情”道。“陛下!妹妹自幼好大喜功,臣妾只以为是女儿家顽劣,想着日后好好约束也就罢了,不想妹妹在边塞无人管教,竟闯下如此滔天大祸!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教导好妹妹,求陛下留妹妹一个全尸吧。”

  就凭几封再容易伪造不过的信件,几人三言两语之间,竟想将我囫囵定罪。

  “好一个哲布假死!”我冷笑一声,一剑掷向张成栋,宝剑划破他的脸,连带着袍角钉死在地上。“当日本王砍下哲布头颅带回,玄甲军人尽皆知!张成栋,既然你仍然心存疑虑,不如你去地府找找哲布,看看本王所言是否为真。”

  “你…”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张成栋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

  “妹妹。”嫡姐啜泣道。“你一介女子,怎能动则喊打喊杀。犯下如此弥天大罪还不知悔改,让本宫怎么保你!”

  “保我?皇后是指留本王一条全尸吗?本王给你这个福气。”

  皇帝大怒,止不住地咳嗽,他强自稳了气息呵道。“定远王!你通敌叛国,御前无状,罪孽滔天,罄竹难书!来人,将定远王拖出去,即刻斩首!”

  “本王何罪之有?”环视四周,群臣无人敢与我对视,我安然坐下斟酒。

  忽而百官齐刷刷出列下跪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勿要听信奸臣谗言,残害忠良啊!”

  帝后震怒。

  皇帝气得喘不上气来。“你们是要造反吗?来人!来人啊。”

  “皇兄这里好生热闹!”昌平自殿外而来。

  殿门大开,皇帝这才看清,殿外站着的,赫然是一排排齐整敛容的玄甲军。

  我和昌平相视一笑。

  今日宫中侍卫饮食,都被下了软骨散。

  而殿中臣子家眷,皆在长公主府。

  嫡姐慌忙起身,她见眼下情形,怯生生就要向后退去。

  我佯装难过。“陛下,本王为国征战,数次虎口余生,才换来今日边疆稳固,如今却被小人构陷,真让本王心寒…”

  皇帝自知大势已去,他面如死灰,喃喃道。“定远王要如何?”

  “有张首府和皇后这样的奸佞在陛下身侧,本王寝食难安啊。”

  皇帝闭上眼,不去理会二人的惊惶哭喊。“皇后与张首府诬陷定远王,拖下去,即刻斩首。”

  “不!”嫡姐挣开太监的手,她哭得涕泗横流,膝行上前拽住我的衣角。“妹妹,你救救我啊妹妹!都是皇上指使我害你的!我是你亲姐姐啊!”

  “等等。”我忽而阻止了太监上前拉扯嫡姐。

  她止了哭泣,期待地看向我。

  我缓缓将她的手指掰开。“皇后疯魔了,本王与陛下君臣一心,皇后可不要胡言乱语挑拨。只是本王突然忆起,皇后自小最爱体面尊荣,还是留皇后条全尸吧。”

  皇帝自然言听计从。“赐皇后白绫。”

  “不,不是这样的,你早该死了,你早该被灭门了!”嫡姐彻底崩溃,爬起来就要扑我,却被太监拉了下去。

  我饮尽杯中酒,起身行礼道。“小王告退。”

  13

  岁半,帝崩,长公主昌平执遗诏,迎定远王登基。

  定远王继位后,改国号为楚,改年号为佑平。

  行轻徭薄赋,减租降赋税,惩贪官污吏,保政治清明。

  又一年春,昌平与我在摘星楼饮酒。

  “新晋女状元李毓瑾,写得一手好文章,字里行间,倒有几分陛下的豪迈洒脱。”

  “是个人才。”

  自我登基以来,天下女子不必再被困于四方庭院之中,女子登科入朝堂,已不再是稀奇事。

  史记,楚太祖杨姝善战,平定四海,未有败绩。

  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天俾万国,四夷臣服,史称佑平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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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眼狼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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