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的晨风很冷,乔于心穿着单薄,站在路边抱臂,手臂上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有倾盆大雨。乔于心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前方,眼珠子转了转,一个念头计上心来。
唐成林吃完早饭回家的路上,一个逼仄的角落他听见身后传来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来不及回头,一个黑色麻布袋子套在他的头上,紧接着,一个针管刺进他的脖颈,他两眼一翻,失去意识。
“咳咳——”唐成林再醒来时,是被冰凉刺骨的水泼醒的。
他一睁眼便看见乔于心面无表情的蹲在他面前,像打量解剖台上的动物尸体似的自上而下打量着他。
唐成林浑身泛起寒意但还是稳着心神问道,“你做什么?”
话落,他只觉得面前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乔于心指尖旋转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白光。
唐成林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大气也不敢喘。
乔家人身上都留着相同的血,乔于心也不例外。他以最快的速度分析周围环境,还是保住小命比较好。
乔于心把玩着指尖锋利的手术刀,一字一字从喉间逼出来,“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唐成林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大概是怎么回事。他忙点头应声道,“好。”
乔于心挑眉,手术刀在唐成林衣服上轻轻划过,衣服立马绽出一道口子,看得唐成林心惊不已。
震慑目的达到了,乔于心勾唇,竖起一根手指,“第一,郭希宁绑架安姨,你有没有参与?”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唐成林,仿佛他敢说一句谎话乔于心手中的手术刀会让前者瞬间毙命。
唐成林艰难地喘口气,老实回答,“参与了。”
果然如此!
乔于心忍着心头的怒火,继续问道,“安姨,现在在哪里?”
唐成林警惕的看着乔于心手中的手术刀,慌忙回答道,“郭希宁住处的地下仓库。”
“可恶!”乔于心闻言,发出一声低咒。
那天她和安姨距离如此之近,她丝毫都察觉不到!郭希宁真该死!
乔于心眼神冷到极点,冷冽的瞪着唐成林,不敢再多耽误一秒道,“你就在这儿自求多福吧!”
话落,她无视唐成林的求饶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郭希宁美式别墅内。
乔于心再抵达这里时,只见一排排黑色加长林肯从这边开出去,为首的车窗缓缓上升着,乔于心惊鸿一瞥间看见那张她到死都不会忘的脸,安颂。
安颂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冷漠笑容,命令将车开到偏僻处时停车,保镖二话不说将安姨拖下车扔在地上。
乔于心远远地看着,不知道安姨大概是怎么个光景,又不敢贸然冲上前。
安颂带着一副黑纱手套,扣起安姨的下巴逼后者抬起头看着自己,嘲弄道,“安韶,别来无恙啊。”
被唤作安韶的安姨身子猛地抖动一下,她身上伤痕累累,抬起有着鱼尾纹的眼睛看向面前比她大却明显看着比她年轻的女人,“你这么恶毒,是要遭报应的!”
安颂恼怒,反手啪的一耳光抽在安韶脸上,硬生生将后者唇角打破。她咬牙,将脸逼近安韶,“你当初一门心思想嫁给你姐夫时,有没有想过遭报应?”
安韶低眸,沉默不语。
安颂变本加厉道,“嫁给一个让我们家破人亡的敌人不说你还兢兢业业为他守着家业,安韶,你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上赶着热脸贴乔家冷屁股!”
乔林峯害她一个还不够,安韶也义无反顾跳进乔家这个巨大的漩涡。不和她一个阵营就算了,现在反而替乔林峯这个狗男人守着家业,这口恶气她怎么能咽得下!
安颂越想越愤怒,她狠狠掐着安韶的下巴,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从喉间逼出来,“把乔林峯那笔秘密财产交出来,我可以不计前嫌让你进安家族谱!”
“做梦!”安韶紧紧地咬着牙,牙龈甚至渗出红血丝,“你已经毁掉了安素婉,我不能让乔家最后一丝希望也毁在你手里!”
这笔钱,她誓死要守住留给乔于心!
安颂冷眼盯着安韶,她知道安韶的脾气,冷笑一声,挥手,“给我打!打到她开口为止!”
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拳头四面八法朝安韶涌过来,她闭上眼,死死咬紧牙关不松口。
站在远处的乔于心双手握拳,眉头紧皱。她思索一下,掏出口袋中的手机。
蓦地,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响起,安颂动作一僵,只听身旁保镖道,“好像是警察来了。”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慕城寒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安颂也不敢贸然和警察公开作对,她手忙脚乱的挥手,扬声道,“撤!”
安韶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几个保镖拖着也没挪动分毫。
安颂咬牙,狠心道,“不管了,先撤。”
没有安韶的拖累,保镖训练有素的跳上车,车队整齐有序的迅速开远。
乔于心站在原地观察一会儿确定没人再过来时,她一个箭步冲至安韶面前,后者脸上带着斑斑血迹,意识不清。
乔于心眼眶爬满红血丝,鼻尖一酸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揽着安韶的胳膊,声音颤抖道,“安姨,我带你去医院。”
孰料,安韶听到这句话本是一片浑浊的双眼蓦地清明,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乔于心,虽有些站立不稳精神还是很好。
“刚刚的话,你听到多少?”安韶问道。
乔于心楞了一下,比起安姨和安颂的谈话她更关心安姨的伤势,“先去医院吧安姨,别说这些。”
她正抬腿欲走时,安韶突然出手大力的拽住她的胳膊,力气之大到指甲深深扣进乔于心肉里。
后者吃痛,倒抽一口凉气问道,“怎么了安姨?”
“你听我说。”安韶喘了口气,调整着呼吸道,“你父亲给你留了一笔巨额遗产。”
闻言,乔于心震惊得瞪大眼睛,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你想继承遗产,有一个条件。”安韶抬腕擦掉唇角的血,认真道,“你要隐姓埋名,到国外生活。”
话落,乔于心更加震惊。
“为什么我要隐姓埋名到国外生活?”乔于心下意识脱口而出。
安韶的头发很是凌乱,可凌乱的头发下,她的眼神异常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