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下等你去检查。”慕城寒有些关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听说这次你受伤很重。”
乔于心拿开纪雍宁搭在她身上的手,从床上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
纪雍宁也听到了慕城寒的声音,胸口一闷紧跟了上去。
“怎么样?”慕城寒正坐在客厅,一见乔于心从楼上下来慌忙起身迎上前,看清她的伤势后眼中满是心疼,“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乔于心摇头,“没事,遇到了点麻烦,回去慢慢和你说。”
她正好不想待在纪雍宁这里,跟着慕城寒离开也是好事。
“回去?去哪儿?”纪雍宁挑眉,刚刚欣喜的神色瞬间降至冰点,转头瞪着慕城寒,“还有现在你能把你那该死的手从我太太身上挪开么?!”
“太太?”捕捉到纪雍宁的话头,慕城寒扭头疑惑的问乔于心,“你们没离婚?”
乔于心被他问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初是她找上慕城寒求他帮忙,现在却回答发现她和纪雍宁根本就没离婚,她怎么解释都洗不清了。
“回答他,纪太太。”纪雍宁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盯着乔于心,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刚刚在床上还说的那么好听,怎么还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你别胡说!”慕城寒探究的目光让乔于心十分尴尬,她耳尖通红,怒声反驳道,“你自己一厢情愿不要算在我头上!”
“是吗?”纪雍宁薄唇微掀,低沉磁性的嗓音性感迷人,“那你脖子上的东西,怎么解释?”
闻言,乔于心下意识伸手去挡,可这个慌张的动作被慕城寒敏锐的捕捉。
“呵。”他轻笑一声,桀骜不驯的视线看向纪雍宁,“纪爷现在轮到强迫一个女人了?”
慕城寒眸中隐隐跳动着暗火,语气挑衅道,“强扭的瓜不甜。”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乔于心,口气冷淡。
“但解渴!”纪雍宁挑眉,语气霸道,眸色阴沉的盯着慕城寒的脸。
这么上赶着来找他的女人,简直不识好歹!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再度出言讥讽道,“慕先生先清楚自己身份,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话落,慕城寒脸色一寸寸白下去,他下颌线紧绷,冷笑一声,“那你呢?以你的身份,不是更不应该接近她?”
慕城寒的话似乎戳到他胸口某个痛处,纪雍宁胸中的怒意越聚越拢,他抬起颀长的腿径直走向慕城寒。
“赶上门找死?”纪雍宁攥紧拳头,迅猛的划过半空,眼看着就要狠狠砸在慕城寒小腹上,后者却面无表情,甚至也不躲避的盯着他。
“够了!”乔于心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头疼,跑至两人中间挡在纪雍宁面前,恼怒大吼,“闹够了没有?!”
纪雍宁见到乔于心,拳风硬生生收住,他皱紧眉头垂下手,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她。
“你护他?”
乔于心眼中对他的抗拒与对慕城寒的袒护让他胸口十分不舒服,他现在恨不得一拳打歪慕城寒的脸!
“你——”乔于心正要斥责纪雍宁,话还没说出口却被玄关处的声音打断。
“乔小姐,您的快件。”快递员将她的快件放下说着便走了。
乔于心狠狠瞪一眼纪雍宁,走至玄关处捡起地上的快件,一张薄薄的纸从里面被抽出来。
她疑惑的打开纸张,燕京市法院被害人传票的字眼赫然映入眼帘。
“法院传票?”纪雍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横手夺过传票纸,逐字逐句细细阅读着。
乔于心气急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时间不大,纪雍宁很快读完内容,做出总结,“司林希把安素婉告了。”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安素婉是那个和她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孪生姐姐。
“然后呢?”慕城寒显得比乔于心还焦急,迫不及待询问道。
“要你做证人出庭控诉安素婉罪刑。”纪雍宁声音淡淡的,将手中的纸折好,放进乔于心上衣口袋中。
“证人——”乔于心一时心底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林希当初为了拿到证据选择抛弃她,是为了给她翻案洗白么?倘若是的话,那她就误会司林希了——
慕城寒在一旁听得心中一动,正要祝贺乔于心时只见后者神色复杂,忍不住问道,“洗清罪名是好事,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我不知道。”乔于心诚实回答,清澈的眼睛写满犹豫,“司林希应该不是为我洗清罪名的,他好像——”
她琢磨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形容司林希。
他的目的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纪雍宁站在一旁听得这话连连皱眉,“什么意思?”
司林希不是一直和她齐心协力探寻真相么?怎么现在真相触手可及了,她还表现得这么闷闷不乐。
乔于心贝齿磨了磨下唇,开口道,“刚刚郭希宁以给司林希证据为条件要他主动离开,他同意了。”
纪雍宁眉心一动,冷哼一声,“看吧,男人除了我都靠不住。”
乔于心无语抿唇,一言不发。
司林希到底安的什么心?当时决绝的反水,现在又来帮她翻案?
“什么时间开庭?”慕城寒询问。
“明天早上八点。”纪雍宁回答,扳正乔于心的肩头,直视她的眼睛,“我陪你去。”
纪雍宁陪她,那当初费尽心机只为保护的那个女人呢?
想到此,乔于心眼神一冷。
她沉默一下,问道,“安素婉呢?”
听到安素婉的名字,纪雍宁脸色一僵,“别管她。”
“怎么能不管?”乔于心冷冷打掉纪雍宁的手,对他的恨意并没有因为他奋不顾身的营救,有半分消解,“当初为了隐瞒她接近我,现在真相要浮出水面了,你选择抛弃她?”
慕城寒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沉默。
“别做无用功。”乔于心冷笑一声,后退一步与他划清界限,颇为诚恳道,“谢谢你今天救我。”
该感谢的不会拖泥带水,该恨得也不能优柔寡断。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离婚协议我签了,出狱到现在欠你的人情我也还清了,以后你我不必再有瓜葛。”乔于心朝他鞠了一躬,转身便朝外走。
纪雍宁心中彻底慌神,急忙伸手抓她,可却抓了个空。
慕城寒神色冷淡的打量他一眼,闷哼一声,“活该。”
而后他迈着颀长的腿追上乔于心,“等等我!”
乔于心全身伤口都在隐隐泛疼,她咬紧牙齿踏进慕城寒的超跑,在逃出纪雍宁视线浑身像泄了力般,“送我去医院。”
慕城寒颔首,启动车子,戏谑道,“你知道那女人了?”
乔于心抽过车上的卫生纸,盖在裸 露在外的伤口上,吸了口冷气,“不仅知道,还知道她就是杀人凶手然后嫁祸给我,不知道我妈怎么生出个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儿,身上还淌着跟我一样的鲜血。”
乔于心撇唇,对安素婉行事作风非常不屑。
听乔于心提到母亲,慕城寒眸色一暗,不着痕迹的问道,“你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乔于心全身伤口正像针扎般疼,丝毫没把慕城寒的话放在心头上,“不清楚,反正自打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我母亲,很不知道还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
想到她身上也流淌着心狠手辣变态杀人狂的血,乔于心觉感觉不寒而栗。
“这样。”慕城寒点头,通过后视镜看乔于心素净的脸,带着淤青和伤痕,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