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鸥坐下,一脸沉重地望着费利佩。听他说道:“这个事情我也想了不少办法,也找了不少哥们儿,但是......世态人情薄如纸,蒋家鼎盛的时候作风霸道,如今愿意伸手帮忙的人.......寥寥无几。”
能预料到,原本就是‘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世道如此,段晓鸥有思想准备。只不过她想的是,“你们不是有一班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吗?他们就不能帮帮忙,找找人,疏通一下?”
其实段晓鸥也不知道遇上这种事该怎么办,越是不懂,越是迷茫,越是想要找到人来帮忙。
总觉得人多力量大,再者说,这些年身在蒋家,段晓鸥有意无意也会沾染上一些风气,蒋家的人什么时候怕过警察啊,里里外外,就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好吗?
她总觉得这件事有转机,就看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愿不愿意帮忙!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费利佩轻轻摇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没错,但你别忘了,除了朋友关系,我们还都是竞争关系。蒋家要是倒了,就蒋家手下这些年旁人根本动不了的业务区块,够养活多少人。虽然面子上都惋惜,但背地里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在盯着,等待时机下嘴呢。”
虽然费利佩的语调和缓,可是话中的内容还是让段晓鸥心浮气躁,“说了这么多,就是没人帮忙对吗?”
是真的有些失望,失望之后是满满的愤怒。
她见过蒋夜寒风光时候的模样,那真是人人奉承,个个巴结。有一个算一个,就差跟蒋夜寒拜生死之交了,没想到真出了事,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提别人,就是眼前的费利佩,段晓鸥也心底发寒,眼前这人说话的语调以及语速太平缓了,就像这件事根本跟他没有关系一样。可是明明,蒋夜寒投资了这家医院,跟费利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么多年,费利佩跟蒋夜寒的关系一直不错。时至今日,费利佩不见半分焦急,冷眼旁观给段晓鸥分析局势,实在令人厌烦。
费利佩语调加重,“不是没人帮忙,是没人帮的上忙。”
他站起来,不再跟段晓鸥对视,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很快就搜寻到安然的背影,安然比他小十岁,还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他没有告诉安然之前他的感情经历,安然也不多问。只是满眼对他的崇拜敬畏。
在这一刻,他想到的是,段晓鸥往后不能出现在安然面前,更不可能提起段晓枫。
段晓枫是他想要从生命中抹去的一段经历,当年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傻还是灵魂出窍,竟然会跟段晓枫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于是,他转头过来,“实在是无能为力。往后你别来我这里了,我这个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段晓鸥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然跟她撇清关系,不提他差点变成她姐夫,就单单从蒋夜寒这边来捋关系,他也不该如此。原本对费利佩的好印象顷刻间崩塌,眼睛一眯,狠话冲口而出,“你就真以为蒋夜寒没救了对不对?我这尊大佛你供不起,那好啊,往后你别动蒋家的一分钱。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蒋家不会再给你这家医院投资一分钱!”
这话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效用,这家医院已经运营了几年时间,内部的资金运转已经不像刚开的时候那样紧张,自食其力应该是够了的。
心里不服气,段晓鸥冷笑,“你记着今天说过的话,等蒋夜寒出来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别来请我这尊大佛!”
说完段晓鸥转身就往外走。她是真没想到会在费利佩这里碰一鼻子灰,再怎么说这也是蒋夜寒多年的朋友,怎么能人品这么差!边走边骂,“蒋夜寒你说说你,都交的什么朋友,关键时刻,一个能用上的都没有!”
虽然刚才她在费利佩面前气势一点都没输,但心里还是憋着气,真是难受的紧。
走到楼下,好死不死迎面碰上安然,对方柔柔笑着,“你们谈完了?怎么不多留一会?我们一起吃饭。”
还挺热情的招呼她,段晓鸥心里有气,但又不能对着安然发,不迁怒是最基本的规范道德。但是真诚以待,她是真做不到。不甩脸子就不错了。
“不用了。没什么好谈的了。”说完她挥挥手就跟安然再见。
安然有些懵,看段晓鸥走得急,也就跟着挥手道别。心里有些狐疑,刚才看起来是真有急事来找,怎么才这么点时间就走了呢。
目送段晓鸥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一辆明红色的保时捷跑车猛然一个刹车停在段晓鸥面前,差一点就要撞上。看的她心脏都要骤停了,然后就看到从跑车上下来了以为长卷发的美丽女士,强拉了段晓鸥上车。
那姿态看起来颇为霸道,有些强迫的感觉。
安然有些担心,扭头就往楼上跑,段晓鸥别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
“你干嘛?”段晓鸥被冯宜卉硬扯上车。
冯宜卉一脚油门,车子飞一般地弹了出去,“我家老公回来了,想跟你说说你家那位的事。”
段晓鸥刚被费利佩打击到,还真是有些心灰意冷。
“怎么?你们能帮忙?”她低着头,一脸不抱希望的模样。
冯宜卉忙着开车也顾不上她,丢了句,“到了你就知道。”
车子开回花城园,段晓鸥从车玻璃看出去,正好能看到之前她跟蒋夜寒住的那栋别墅。心里一时就有些酸酸涩涩,她今天碰壁太多了。
面对蒋夜寒的时候就吵了架,不欢而散。见了费利佩更是心堵,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家里大门,竟然有些想哭。
冯宜卉把车停在自家车库,一扭头就看段晓鸥眼睛红红的,问她,“不是吧?我开车这么吓人吗?把你吓哭了?”
有一说一,冯宜卉开车是真的猛。
比段晓鸥这个被蒋夜寒称作马路杀手的女司机还要恐怖。段晓鸥摇摇头,她这一路心思都不在车上,倒也没觉得什么。面对冯宜卉,段晓鸥也不想憋着,就照直了说,“我想让费利佩帮忙联系一下人看能不能帮到蒋夜寒,他说无能无力。”
冯宜卉眼睛一眨,“正常!”
看段晓鸥不明白,她就冷笑,“费利佩他爸上周宣布了遗嘱,所有资产都留给费利佩的弟弟。他这不就急了么。”
“他不是一直都说不靠家族吗?”段晓鸥不懂,费利佩一直都说自己不靠家族的啊。
要不然也不会让段晓枫贷款买房子,筹备婚礼。真要是费家出钱,那婚礼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提起这个,冯宜卉一脸看好戏的讽刺,“话是这么说,可真刀子砍在身上了,这不就知道疼了。我估摸着,他是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不错,他爸会求他回去,最次呢,也会给他留一份财产。没想到他父亲这么绝,说不要,就真的一分都不给。”
还真是复杂。
段晓鸥揉揉太阳穴,“这跟他不帮蒋夜寒有什么关系?”
“哼!小肚鸡肠呗,怕拖累自己。”冯宜卉对费利佩没多余的话,拍拍段晓鸥让她下车,“进去吧,我家那位不眠不休偷着跑回来的,都不敢出来见人,让他爷爷知道他执行任务途中跑回来捞人,怕是会打断他的狗腿。”
贺方偷着从海外回来了。
段晓鸥一下子心里有了希望,是不是事情有转机?
心念起,快速解安全带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