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啊!”蒋夜安语调轻扬,“咱俩结婚都没办婚礼,多亏啊!等我病好了,我可得好好办一场。之前我哥那婚礼是啥玩意儿,要品味没品味,要格调没格调,完全就是中老年人的聚会,现场布置丑的没眼看。”
段晓鸥真是想不到她会在这样一刻,平静的听着关于蒋夜寒婚礼的事情。相比于上个月她在首都听到蒋夜寒结婚消息时的撕心裂肺,此刻她竟是如此的平静,好似真的在听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没有半点相干。
甚至有心情去问一句,“很丑吗?不会吧。”
“丑!”蒋夜安说的斩钉截铁,一副证据确凿的模样,“我哥不上心,什么事都不管,大撒手让白梦鸽那个土鳖去筹备。白梦鸽呢,土鳖果然是土鳖,还说要弄什么欧洲公主王子风,天呐,到处都是蕾丝、玫瑰,啧啧啧,就欧洲那种土城堡里黑洞洞嫁女儿的画风,她还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跟着学都学不出样儿来。”
“你这个嘴啊。”段晓鸥忍不住感叹。
什么事情让蒋夜安吐槽一番,那可真是没法要了。她给他倒了杯水,原本这里准备好的是清茶,日式茶道看起来挺有感觉。不过蒋夜安的病情,哪里能喝茶呢,喝水对他有时候都是负担,段晓哦鸥早已经习惯不喝任何饮料类的东西,他躺着,她坐在一旁,喝白开水也能喝出滋味。
鄙视完蒋夜安又自己叹气,“反正都离了,婚礼丑也没关系了。”
他张嘴闭嘴不离婚礼,段晓鸥也被说的有了自己的想法,从前她从没想过关于婚礼的事,总觉得那距离自己太远了。现在想想,她说:“要是能在这里举行婚礼就好了,听着小溪潺潺,静静的,我觉得就很好。”
听出来她是真喜欢这里,蒋夜安顿了下,才说:“那怎么行,这里太小了,能来多少人,我们婚礼排场自然是要足的。”
段晓鸥也知道自己犯傻,哪里有人能在自家院子里办婚礼,她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蒋夜安也安静下来。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享受难得的静宜时光。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蒋夜安想通了,“只要你喜欢有什么不行的。”
段晓鸥笑笑,没接话。
婚礼都还是太遥远的事情,先治好他的病,才是重点。
第二天这边的医生团队全部露面,总共是五个人,他们接下来会按照时间倒班,二十四小时监护蒋夜安。对蒋夜安的病情,也给出了一套治疗措施方案。让段晓鸥惊讶的是,竟然还有中药方子。
在国内都没见医生给蒋夜安开中药,没想到到了异国他乡,竟然会有汉方。
蒋夜安摊手,“其实日韩对中药的推崇比国内严重,我倒是无所谓,只要有效果,都行。”
段晓鸥也只是惊讶,但并不拒绝。蒋夜安说的对,只要有效果,管他什么办法呢。这边对蒋夜安的治疗方法相对温和,大剂量药剂的使用比例要低。但是医生还是建议换肾,寻找肾源的工作需要继续进行。
换了个环境,蒋夜安精神力有了些起色。
段绸都说到了这边蒋夜安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这样的变化当然是让大家都开心的,段晓鸥是真怕了他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样子。不过医生说癌症是个可控性很低的病,有时候患癌的人能活十几年没事,但也有可能在一个月内突然病故。都不好说的。
蒋夜安这边基本稳定下来,段晓鸥就带着通知书去东大报道。
他们住的着宅院出去乘车两站就到了东大,距离算是非常近了。虽然段晓鸥拿到了东大的入学通知,可真正入学前还是需要进行考试。段晓鸥的专业书啊、笔记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过来,临时抱佛脚买了一大堆专业书。
惦记着自己从前那么多的笔记,她拨通了国内茅以叔的电话。
“喂?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茅以叔简直情绪爆炸。
“段晓鸥?!!!”一向很绅士的茅以叔爆了粗口,“你他妈的跑哪里去了?我找你都找疯了!!好端端的为什么退学!再怎样也不该放弃学业啊!!!”
被他的怒吼声震了一下,段晓鸥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说话!!!”茅以叔继续吼。天知道段晓鸥失踪的这段时间他经历了怎么样的日子,每天都在到处找她,去警局报警了好几次,警察局的人都烦了,不愿意再理他。
可是谁也没办法告诉他段晓鸥的准确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这种未知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他没睡过一个好觉。
“对不起。”段晓鸥先道歉,她是真的没想到茅以叔会因为她这么生气,转念想想又觉得挺感动的,虽然学校里的人对她满怀恶意,但至少还有一个朋友在想她,在找她。
她简短的说了下现在的情况,忽略掉被绑架、结婚等等的事情。只说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东京,马上要进行东大的入学考试。
茅以叔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东大医学院?”
想了几秒他问,“你怎么做到的?出国留学?你从前没提过啊。”
哪有人突然出国留学的,不是都应该准备很久吗?
其实段晓鸥自己也觉得很突然,这不都是拜蒋夜安所赐,她解释,“东大这边有全英文的课程,我这种外籍学生入学之后会经过一个预科,会一边学日语一边学习英语课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考试,要所有的考试都经过才算正式进入东大。我现在还不算正式学生,最多算是预科。”
东大作为亚洲最好学校,对外籍学生是有一定的政策的。当然,段晓鸥算是特例中的特例,用蒋夜安的话说,花了钱捐了一套实验室最先进设备,这点特权不给,说不过去。
“预科啊。”茅以叔点点头,高兴起来,“你能接着上学就是好事啊,别在乎那些人怎么说你,出国谁认识你。我研究生也可以申请东大,到时候就能来东京看你。”
“好呀。”他能来,段晓鸥求之不得。这些话说完之后,段晓鸥才说起自己宿舍里的笔记,希望茅以叔能给她邮寄过来。
茅以叔大包大揽,“这都不算事,包在我身上。你好好学习,别给祖国丢脸。”
“嗯。”段晓鸥也轻松下来,总觉得还能有个朋友,就不算孤军奋战。
无论在哪里,医学院的学习课程总是很繁复,辛苦程度不言而喻。蒋夜安看段晓鸥又恢复到啃书状态,蛮感慨,“你这种书虫,就给你再多的钱,你也成不了只会撒钱的阔太太,没那个命!”
这话说的,段晓鸥不爱听,“那我是什么命?劳碌命?辛苦命?穷命?”
骨子里对有些话还是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