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死?”段晓鸥摇头,“别到时候被吓死的人是我。”
她见过白梦鸽,就以片面的了解来说,那位大小姐不欺负她已经算是仁慈,怎么可能害怕。
蒋夜安双手抱胸,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情好,他气色好了一点,至少脸上看起来不在那么苍白,这会儿表情嚣张,“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现在也是我蒋夜安的人了,不出去欺负人就够给面子了,还能让人欺负你不成!”
段晓鸥原本在查阅关于肾癌的相关资料,蒋夜安幸亏发现的早,治疗的也很及时,所以情况还不算失控。她想要多了解一点这方面的知识,才能更好的照顾他。听他说了这么多,她关了电脑,回应着他,“好的好的,我记住了,绝不会给你丢人的,我这次就去欺负她。”
“这还差不多。”蒋夜安心情舒服点,“我现在在家里那绝对是宝贝疙瘩顶呱呱,你跟着我回去,有什么好怕的。”
那确实,蒋夜安如今可不就是宝贝疙瘩么。
听说段晓鸥晚上要跟蒋夜安回家里去跟父母吃饭,段绸担心起来。“你们这领证太仓促,我一个人带着你,也没那么多讲究,你舅舅他们最近焦头烂额也顾不上。人家父母会不会挑剔我们没礼数。两家父母都没见过面呢,孩子就把婚结了。”
蒋夜安飘过来安慰,“就我现在这样,您能把女儿嫁给我,我父母都要给您烧香了,哪里来那么多事情。要不然您跟我一起回去见见我父母?”
段绸赶紧摆手,“我就不去了,我什么都不懂,去了倒给晓鸥丢人,你们去吧。”
蒋夜安的话,段绸认同,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的孩子生了如此可怕的病,有人愿意照顾,她也是要烧高香的。
而且最近他们住在一起,段绸也没见蒋夜安的父母露面来管管孩子,背地里段晓鸥说蒋夜安的父母都忙。段绸想不明白,就算工作再忙,还能比孩子重要吗?莫名就对蒋夜安更心疼了一些,没人管的孩子,谁能不心疼。
已经入秋,段晓鸥穿了身卡其色风衣跟着蒋夜安一同回蒋家。
往清华山上走的这一路,两边枫叶飘红,极美。
段晓鸥感叹,“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季节。”
“当时来什么感觉?”蒋夜安眼睛看着她。
段晓鸥想了想,笑着说:“就觉得这地方要是逃跑的话,怕是不容易。”
“哈哈哈哈。”蒋夜安笑了,这话肯定是实话,她当时来,恐怕心里没多少留恋。就算到了如今,她对蒋家依然没什么感情。
别说段晓鸥,就算他这么个正经蒋家人,都对这里没什么眷恋。
蒋夜安揉揉腰,段晓鸥马上就发现了,“疼吗?”
“嗯。”蒋夜安最近的症状很多,其中最突出的就是腰疼。
段晓鸥紧张起来,“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回去吧,去医院再看看。”
“没事。别那么紧张。”他不当一回事的样子,轻描淡写的。
能看得出他的逞强,可段晓鸥不想拆穿。生病的人,有时候自尊心比正常人还要重,蒋夜安一直都是极骄傲的,她愿意维护他的这份骄傲。
车子开进蒋家大宅,临下车的时候段晓鸥忍不住说了句,“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别硬撑。”
“知道啦~~~~~”蒋夜安小孩子似得答应。
今天的蒋家喜气洋洋,段晓鸥看看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以及很多喜庆的装扮。人都已经走进大厅了才反应过来,应该不是今天才喜气起来,大概是十一蒋夜寒婚礼的时候就装扮成这样了,只不过至今没有拆罢了。
进门就听到白梦鸽高声在说话,“爸,这是我在欧洲给您买的烟斗,老古董了,据说是十八世纪的作品,您看看喜不喜欢?“
“还有妈妈,我给您买了克什米尔的披肩,这东西从前不稀罕,最近几年因为环保抓的严格,已经很少量产了,纯手工的。怎么样?很轻薄暖和吧。”
还没等她献宝完,蒋夫人呼地一下就站来起来,“安安,你怎么才回来!”
说着话就阔步走到了蒋夜安身前,伸手摸摸蒋夜安的额头,“身体怎么样?”
“我好得很。”蒋夜安显然不喜欢母亲的碰触,推开她的手,下巴往段晓鸥这边努努,“她都快把我照顾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最近体重都涨了,成天给我吃吃吃。”
蒋夫人难得正眼看了段晓鸥,表情虽依旧算不得热情,但比之从前那种嫌弃厌恶的眼神,已经好了百倍千倍不止,语调也算柔和,“有你在安安身边,我就放心了。”
段晓鸥受宠若惊,这话谁能想到是蒋夫人说出来的,要知道从前这位夫人可是能抬手打她的暴脾气。
“没什么, 没什么。”段晓鸥急忙摇头。
白梦鸽在蒋夫人身后惊叫,“你怎么来这里?”说完之后,又恶意滔滔的讲,“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什么呢!”蒋夜安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种蔑视,“我老婆怎么就不该来了?蒋家什么时候你说了算了!”
白梦鸽愣住。
而在门外,刚从酒窖回来的蒋夜寒更是吃惊,“你在胡说什么?!”
蒋夜安一回头看到满脸阴郁的蒋夜寒,从来不怎么叫哥的人,今天倒是乖的很,“哥,忘跟你说了,我结婚了,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老婆,段晓鸥。”
看蒋夜寒目瞪口呆,完全灵魂出窍的模样,蒋夜安笑的得意,“其实这也不突然啊,她原本就是我老婆,只不过最近才领证罢了。”
蒋夜寒目光如刀劈在段晓鸥脸上,“他说的是真的吗?”
段晓鸥倒是不怕他,她有什么好怕的,背叛感情、撒谎,甚至先一步结婚的人,又不是她。甚至在这一刻,段晓鸥心底真实的生出报复的快感,一股伤害到对方自己心里就觉得痛快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学着蒋夜安笑,“是真的。我们结婚了,往后请多关照。”
说着最有礼的话,却带着最寒毒的刺。
蒋夜寒瞬间哑了声,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蒋国勋宣布开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蒋国勋夫妇分作两端,两对夫妻面对面坐在餐座两边,段晓鸥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来自于白梦鸽阴毒的目光。
恨呐,是真的恨。
蒋夜安露出惯常的毒舌面目,“嫂子,你盯着我老婆看,就能吃饱了是吗?”
白梦鸽今天没有化浓妆,穿着打扮也算端庄,跟段晓鸥前几次见她有很大不同,不过她眼神里的狠劲儿,倒是一直没变。瞪着蒋夜安,“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娶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回来是为什么!她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
段晓鸥是真没想到当着长辈的面白梦鸽就敢撕破脸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但同时,她更担心蒋夜安,她太了解身边这个男人了,惹了蒋夜安,这家伙可不会轻易罢休。她急忙去抓蒋夜安的袖子,却被他反手牵住,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