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穷家小户没见过世面吧,她内心深处觉得宁可要自己多病虚弱的妈妈,也不想要蒋夫人这样一个冰冷的母亲。
蒋夫人不过是小插曲,等段晓鸥端着蒸蛋回到房间的时候,蒋夜安又开始输液了。
说可怜也实在是可怜,才十九岁的男孩子,正是激情飞扬的年纪,该去篮球场挥洒汗水,该跟其他男孩勾肩搭臂吹牛打架。偏他每天都离不开床,腿脚因为肌肉萎缩,到现在还下不了地。
这一点怜悯让段晓鸥声线温存,“呐,你要的蒸蛋,现在吃吗?我给你加桌子。”
蒋夜安微微抬了下输液的手,“我自己怎么吃?”
“那我喂你。”段晓鸥接话,反正这几天也没少喂。他的手臂也有肌肉萎缩的情况,虽然能动,可是力量不足,抓汤匙经常会掉。见他颤巍巍地吃东西实在可怜,她就会不时喂他。
蒋夜安一笑,只不过这一次笑的有点恶作剧的意味儿。
段晓鸥马上警惕起来,舅舅家的小儿子跟她同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没少吃那小子的亏。所以对小男孩这种存在坏心思的笑容,她本能的会提起心来应对。
所以说本能第六感有时候是最准确的。
下一秒,蒋夜安就开口说:“我要你嘴对嘴喂我!”
“什么?!”段晓鸥就差跳起来了,这是什么吓死人的要求。
相比而言,她觉得被汤泼一身,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蒋夜安却完全不被她的抗拒表情影响,自顾自地说:“没听清吗?我说我要你嘴对嘴喂我吃!反正你是我老婆,这要求很合理啊!怎么?当我老婆你不乐意?觉得委屈你了?”
这话前后逻辑对吗?
“你故意的?”段晓鸥也算了解一点眼前这位少爷的脾气,他这几天对她冷淡的很,突然反常,必定有原因。
蒋夜安微微扬起头,露出非常轻蔑的表情。
两人对视,沉默良久。
“你是我的东西。”他总算开口。
这话说的段晓鸥都要笑了,只是这笑太苦涩,她终究只是扯了下嘴角。她算是明白了,这两兄弟根本就没把她当人,不管是蒋夜寒还是蒋夜安,言谈话语之间,都不她当作所有物,比个玩具差不多。
很想大声说她是个人,有感情有思想,不是谁能随意支配的。
可又有什么用呢?在这些所谓的‘豪门贵子’眼里,她连辩解的权利都没有。
不顾段晓鸥瞬间的黯然,蒋夜安坚持,“喂不喂?”
真是被他逼的太阳穴突突跳,她咬牙解释,“我跟你哥真的没什么.......就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怎么说呢?就是新婚夜我跟他睡了?这话合理吗?只是想起都会觉得羞耻。
果然蒋夜安报以冷笑。
段晓鸥多日来所有的心理件事瞬间崩塌,这地方对她来说比魔鬼的城邦还要可怕。
将手里的蒸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她转身就走。心里默念着快跑啊,离开这里。
在蒋家呆了一段时间,还跟着蒋夜安去医院复查过一次,段晓鸥已经在心里想过很多次离开的路线。千般算计到了节骨眼儿上都想不起来,直接下楼叫人给她安排车,她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