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出声了.......
原本话是冯宜卉说的,看段晓鸥不出声了又心里不忍心,“你也别怪我说话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那儿子是蒋家的,你留给老爷子,那必定是给你好好养大没问题的。可是你要带在身边,蒋夜寒不在乎孩子亲爹是他弟,可是孩子往后的发展,你总要考虑。我也是当妈的,再苦不能苦孩子,你跟着蒋夜寒到处跑能行,带着孩子算怎么回事。”
贺方皱皱眉,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意见,但面对女人,他说不出口。
从蒋夜寒这个角度说,当然是带着段晓鸥走更符合情况。但抛弃孩子.......
段晓鸥安静了一会,特别郑重的问贺方,“你能保证他不会有事吗?一定能救出来的对吗?”
她太认真了,一双眼睛满是渴望的望着贺方,后来很多年贺方都没办法忘记那一瞬间段晓鸥的眼神。一种带着崇拜的,有祈求在眼神中流露,试问谁能抵御的了这样的眼睛,他甚至在这个瞬间开小差,想着怪不得蒋夜寒宁可背上骂名抢弟弟媳妇儿都要把这女人弄到手,被这样的眼睛看着,谁能不动心。
“诶!问你话呢!”冯宜卉看贺方盯着段晓鸥发愣,伸手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
贺方醒神过来,急忙摇头,“你放心,再怎么我也不能看着他出事,这都多少年的兄弟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行。”段晓鸥心一定,“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孩子离开,往后跟他,不会再有交集。我想,没有我在身边,他会过的更好。”
说完转身就想走。
“嗯?”贺方跟冯宜卉对看,两夫妻都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让段晓鸥跟蒋夜寒一起走吗?怎么成了她自己走了。
冯宜卉急忙跑出屋追上段晓鸥,“你就这么走了?”
段晓鸥停下脚步面对冯宜卉,她知道有些话不说明白不行,就轻声说:“其实他被抓之前,我跟他就已经分手了。结束了。”
这太令人不解了,“那你这么到处求人救他?”
段晓鸥摇摇头,“我哪有求什么人啊,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她苦笑,“就是不愿意看他这样出事,想着多了解一点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他会没事,那我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你这是.........?”
冯宜卉还是一头雾水。
段晓鸥低着头,望着脚下的路,话像是说给冯宜卉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跟蒋夜寒不合适。五年前就已经有答案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现在也没必要继续在一起,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了。”
真是搞不懂。冯宜卉看段晓鸥这模样不像是假的,心里跟着叹气,“他还没哄好你啊,这厮也太没用了。”
谁都能看出来蒋夜寒这次回国就是冲着段晓鸥来的,之前两人一起住在花城园,冯宜卉还想着两个人大概是重归于好,破镜重圆了。
没想到竟然会听到各自安好这句话。
“那你可想好了。”
段晓鸥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是乘坐冯宜卉的车子来的,离开的时候没有车,要从花城园里走出来才能打车。小区内部环境好,漫步其中倒也不觉得累。段晓鸥走过熟悉的小道,之前接送肉肉去幼儿园,都要经过这里。说起来那段时间竟然是她跟蒋夜寒度过的最安稳的时光。
真是.......难得。
还没走出花城园,就看到白梦鸽跑过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梦鸽看到段晓鸥,表情同样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这问题段晓鸥没问,倒是被白梦鸽问出口了。
没什么想要回答她的。段晓鸥甚至不想跟她多说话。
白梦鸽却不放过她,“蒋夜寒被抓的事情你知道吧?你去见过他吗?他怎么跟你说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蒋夜安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是不是你跟蒋夜安联合起来害蒋夜寒?看他回归蒋氏怕他拿了你们的财产对不对?你别装了,蒋夜安当年护着你那个样儿,要说你们俩之间没有猫腻,鬼才信!”
被一阵机关枪似得问句炮轰,段晓鸥觉得很疲惫。
事实上从去首都准备手术开始她就睡眠不足,一直到手术结束知道蒋家的事情,她更是担心的不眠不休,是真的睡不着。休息严重不足,提心吊胆到了刚才,知道贺方有办法救蒋夜寒出来,保他平安,心里的那根弦好像一下子松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疲惫。
累的手都抬不起来的感觉。
被白梦鸽逼问,她只有一句,“无可奉告。”
白梦鸽被段晓鸥的冷漠激怒,大骂,“你以为他进去了,你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没有他,谁还会稀罕你。蒋夜安不过就是从小跟他哥抢玩具抢上瘾了才会要你。你以为你是谁?没有蒋夜寒你什么都不是。”
怎么还在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段晓鸥是真烦了,“那你呢?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蒋夜寒的亲妹妹吧?你嫁给自己亲哥觉得很有脸面是吗?”
“什么?!”白梦鸽尖叫起来。
看那样子还真是不知道。
“你胡扯!”白梦鸽不承认,“我姓白,他姓蒋,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妹?”
“这你应该回去问你妈而不是问我。如果你们不是兄妹,那就是当年蒋夜寒骗我,总有人在说谎,你们自己能不能先搞清楚。”
面对着互相伤害,说的都是最伤害人的话。
段晓鸥一贯是不喜欢说这些不能言说的秘密的,要不然五年前她就抖露出来了。可没办法,谁让这个时候白梦鸽还要来炮轰她,失去理智的人, 不止白梦鸽一个人。
当年的事,也是段晓鸥心口的一个结。蒋夜寒说他跟白梦鸽是兄妹,却没有给她任何证据。就是空口无凭,而且后来两人结婚,一起去欧洲度蜜月,真的兄妹会这样吗?段晓鸥没有的答案。
事情成了现在这样,眼前的白梦鸽难道不是罪魁祸首之一?
段晓鸥不在乎了,却并不表示她原谅了白梦鸽做当年的事。只是‘算了’而不是原谅。
“有心情在这里骂我,不如去查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没了蒋夜寒什么都不是,那你又是什么?他出事与否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段晓鸥就走了。
感觉是用尽了全部气力,段晓鸥在花城园门口打上车,报了段绸现在所在的地址,就倒在了后座上。
司机倒是很高兴,这种出城的活儿,倒是很多天没有遇到过了。
车子抵达段绸现在所住的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司机叫醒在后座睡着的段晓鸥,她爬起来都觉得懵懵的,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车子出发的时候她就给段绸发了信息,刚推门下车就见不远处段绸叫着她的名字跑过来。
见到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多日来的疲惫都化作委屈,段晓鸥原地蹲下就开始哭。
哭的肝肠寸断。
段绸简直吓死了,等了段晓鸥这么久,好容易把孩子盼来了,结果哭成了这样。
“怎么了?”段绸拍着段晓鸥的背,“有什么事情跟妈说?是不是蒋家欺负你了?”又看看段晓鸥独身前来,更是火气上涌,“肉肉呢?蒋家又抢孩子了是不是?蒋国勋怎么不去死!他早就该死了!”
听妈妈情绪越来越失控,已经到了谩骂的地步,段晓鸥急忙擦擦眼泪,哽咽着抬头想劝劝妈妈,可望着母亲的脸,她只说出一句,“妈,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