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那天,我迟到了给太子妃请安,她忍不住甩了我一巴掌。
我忙跪下,说身体不爽利,总想呕,才迟到的。
听完我的话,太子妃脸色难看到极点,眼底闪过杀意。
冬至,皇后娘娘主持宴席。
赴宴时,太子特意叮嘱太子妃照看些我,而太子妃则叮嘱我不要给太子丢脸。
事实上,太子妃仗着没几个贵妇认识我,把我当下人使。
行到半路,人群中宋家大夫人拿着小刀冲我来。
我瞧见了被宫人围着的太子妃面露得意。
突然,宋大夫人与我对视一瞬,刀锋转向,直奔太子妃。
太子妃极快反应,明明有人护她,却揪着我当挡箭牌。
我躲闪不及时,刀子割开我的皮肉,随后我被撞进冰冷的湖里,全身疼痛不已。
周围乱哄哄。
“太子,您不能下去啊。”
“滚开!“
扑通几声,有人入水将我捞了起来。
“徐窈窕,醒醒。“太子拍着我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我还挺佩服太子,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曾差点溺死,还敢下水。
果然,我在他心底有位置了。
日后,我行事也方便了。
“肚子疼。“我再忍不住肚子的抽疼,晕了过去。
我做了梦,梦见了阿弟。
“阿姐,阿姐,醒醒,该回家了。“
我觉得鼻子痒,猛地起身,瞧见了阿弟顽皮地拿着狗尾巴草撩我鼻子。
定定望他几眼,我急切地搂住他:“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睡昏头了?我这不好好的么?“阿弟面露不解。
”对了,我摘了一篮辛夷花,回去咱们做辛夷花饼吧!“
阿弟叼着狗尾巴草,大大咧咧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后脑勺。
瞧着他神情放松自得的样子,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催促他:“起来,回家做花饼。“
下一秒,我被一股力道死死扯住,双腿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弟的身影缩小成一个小点直到消失不见。
“等等我。“我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
“你家在东宫。”太子死死握住我冰凉的手,沉着声。
显然,他听到了我的梦话。
片刻后,我:“东宫不是妾的家!“
“名分、孩子,你想要,孤都给了。”
太子气笑了,咬牙切齿,“你不是爱耍小聪明么?想活命,怎不报出孤的名号?”
“妾怕给殿下丢人。”
太子盯了我许久,肩膀好像也无声往下塌了一点。
自己曾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今变成尖刀插进心里。
都是凡胎肉体,搁谁谁不疼。
“而且妾会水,不会死的。”我神情有些劫后逢生的激动。
“孩子呢?”太子反问我,隔着皮肉想要把我的腕骨捏碎,“你是不是不想要他?”
我愣了愣,也不言语,彻底激怒了太子。
“今日孤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太子松开我,怨恨地骂我。
此话颇具怨怼呢,我想想啊。
太子早知我目的不纯,但我耍小聪明表现出与众不同。
同他要名分、孩子,这些都是争宠的手段。
宋灵玉爱他,便和皇太孙争宠,而我也该如此。
没曾想,我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
“孤瞎了眼,才留你。”
我一言不发,起身翻出自己的衣裳,换上就往外走。
太子拽住我的手腕:“孤说过了……”
我用力推他个踉跄,暴躁地尖叫:“我留不住他。”
“留不住。”我泪流满面蹲地上,重复说道。
“徐窈窕 ,除了孤的父皇,还真没人能做的了孤的主。”
事到如今,太子不可能不知道我是真的害怕谁了。
威严对男人来说极其重要,不容他人质疑、凌驾。
况且男人还是众星捧月的太子,他会觉得丢脸、生气。
太子骨子里藏着英雄情结,认为女子天生就该仰仗、顺从自己的男人,会为自己的男人宠幸别的女子而生气。
太子抱起我,吻了我眉眼:“好生休养,若敢跑,孤就打断你的腿。“
我回应他,乖顺地点点头。
瞧着他滋滋往外冒寒气的身影。
我笑了。
碎瓷片即使粘合了,也会有裂痕,永远重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