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涵惊疑不定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顿时就被吓了一跳——一个巨大的血洞撕破了他的衣服,鲜血停滞在半空中,可是也变得苍白。
“我还没死?”乔亦涵颤抖着问道,手从血洞里伸进去,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温度,直到手从后背探出来,他才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把手缩了回来。
他无端想到了一个魔术,魔术师会把他美艳的女助手关进一个像是棺材的箱子里,然后用刀穿过整个箱子,看起来像是把女助手从中间劈开了……
难不成,自己的天赋技能就是“魔术”?
奈斯啊!以后遇到了敌人,直接表演一个魔术,趁敌人在鼓掌大喊“再来一个”的时候,迅速逃跑!
“你是……”
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吓得乔亦涵原地跳了一下。定睛一看,乔亦涵才发现自己的面前杵着一个白色的老人——刚刚怎么没注意到?
老人从头到脚都是白的,雪白,像是一具用雪堆砌而成的,整个世界,似乎除了白色,再无别的东西。
乔亦涵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是正常的肤色啊……
乔亦涵苦笑两声,回应道:“乔亦涵,来……救您的。”
说话的时候,乔亦涵才觉得这个老人有些不对劲,他的体内蕴藏着一股令他感到厌恶的气息,似乎天然排斥他的“领域”,在这个和真实世界彻底脱节的白色空间中,拼命地想要脱离出去。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也能动的原因吧。
老人沉吟片刻,目光忽然放到了乔亦涵背后的泠花的身上:“花花……”
乔亦涵挠挠头,不会错的,这老人就是司马迁,因为司马迁堕落成了破渊人,自身带着黑渊能量,这才能在白色的空间中说话。
乔亦涵甩甩脑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他看着司马迁,严肃地说道:“老爷子,您已经变成破渊人了,能不能想个法子变回来……或者保持神智也行。”
司马迁伸向泠花的手忽然停下,悬在半空中,颤抖不止:“老夫竟……竟着了那些家伙的道……”
“那些家伙?”乔亦涵一愣,“您不是被黑渊同化的,而是被人陷害得吗?”
司马迁没有回答他,只是呆愣着站在那儿,良久,才发出一声令人心痛的疲惫叹息:“也罢……也罢……这便是命吧……小子,老夫并无自救之法,也不想脱困——你上前来。”
“哎。”乔亦涵答应一声,上前几步。
司马迁屏住一口气,食指轻点在乔亦涵额头。骤然,一股清凉之意如同冷风般吹进乔亦涵的大脑中,整个白色空间也在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小子,你非池中之物,时间的奥妙就在你的手中,定要小心使用。”司马迁说着,收回了手指,“老夫再传你明心之法,事无巨细,过目不忘,助你不会迷失在时间之中。”
乔亦涵眨巴眨巴眼,四处望去……和刚醒过来时不同,那时他同时只能观察到一件事物,一切都浑浑噩噩的,似乎找不到方向。可现在,他能清楚地发现整个牢房都变成了纯粹的白色,而且……
而且半空之中,一根白色的棒子定格在那儿——正是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乔亦涵皱皱眉,果然如此,悟空就在这儿,那把他们放进来的人,大概也是他了。
司马迁想要向前走,可身体被“法逾六道”的铁链禁锢住,只能看着不到一米外的泠花……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小子。”司马迁又唤道。
乔亦涵恭敬地看着司马迁,他知道,司马迁已经不会回来了:“老爷子您说。”
司马迁长叹一口气:“善待这丫头,也莫要让她继续追究下去……就当是老夫的遗愿吧。”
“好的。”乔亦涵点点头,瞥了泠花一眼,犹豫片刻,问道,“老爷子,恕我冒昧……请问,害死您的,是孙悟空吗?”
司马迁扭过头,纯白的眼眸看向乔亦涵,眉头微皱:“为何这么说?”
乔亦涵没有再说话,司马迁没有直接否认,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了。
司马迁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乔亦涵是在套话,乔亦涵并不知道司马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随口抛了一个看似惊为天人的质问……大意了。
“小子,世人不喜太过敏锐之人,你可懂得?”司马迁冷声问道。
乔亦涵一拱手:“谨记在心。”
司马迁又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也罢,既然如此,老夫再点播你一番……若是有缘,去黑渊看看老夫的遗笔,其中记载着你想知道的一切。”
乔亦涵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心中却掀起了万丈波涛——遗笔?《史记2.0》?可老爷子刚刚说给了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意思就是全文背诵?
司马迁又看看泠花,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仅此一步,却阴阳两隔——小子,老夫把‘明心’给了你,再无可守心智之物,待会儿,可要带着花花逃走啊……”
乔亦涵一愣,看看自己的胸口:“老爷子,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觉得我在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的情况下,最多跑一步。”
司马迁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乔亦涵的头顶:“明其心者,心自明之。随心所向,循矩而为。”
乔亦涵皱皱眉,不知为何,生涩的语句像是被自动翻译了一样,如同魔咒一样印刻在大脑上。
一种诡异的贯通感忽然传遍全身,他在一瞬间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顿悟”吧。
“受教了。”乔亦涵深鞠躬,闭上了眼。
被白色覆盖的空间像是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逆天改命的能量骤然席卷开来——世界倒退三秒钟!
所有的白色被三秒前的颜色所覆盖,空间也被强行扭曲成了三秒之前的模样。
乔亦涵似乎成为了上帝,能够随意拨动整个世界的时间轴——代价是几乎要榨干身体的能量消耗。
乔亦涵没有听到,司马迁在世界重回颜色前的最后一句话,飘飘荡荡,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这小子,果真同他长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