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暮纠结的神色,萧阳扑哧一声笑出声,看着冷暮说:“的确,那本就是我唐暮的铁血军,只不过当初被困在了靳国,沐王爷难道还想要我唐暮的龙卫?”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虑,我萧阳饮着永安水长大,自然永远就是唐暮人,太皇太后背叛了唐暮,我萧阳不会背叛我的国家。”看着冷暮刚要张嘴,萧阳目光如炬的看着冷暮说道。
早就知道萧阳和亲的背后有目的,如今听萧阳亲口承认,冷暮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想做什么事情,我无法阻拦,哪怕我们是夫妻,我也不能够拦着你做你应该做得事情,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冷暮有些无奈,他想要让萧阳放弃,可是他清楚萧阳的性子,隐忍谋划了两年,无论什么也阻拦不了她的步伐。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儿微妙,在即玉的催促下,樰灵终于端着早膳出现。
“你这小妮子,没见公主和王爷都饿了,让你做些事情就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端上来,还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见樰灵慢吞吞的模样,即玉恨铁不成钢的说。
樰灵性子有些执拗,这样的性子往往容易惹麻烦,这两年来,遇到公主进宫或者是赴宴的时候,即玉很少让樰灵跟着伺候,就怕她给公主惹了麻烦。
“是,即玉姑姑。”樰灵不敢露出不耐,即玉姑姑是公主最信任敬重的人,平日里自己是得脸,可是在即玉姑姑面前,她不敢有一点儿的意见。
萧阳一眼就看出樰灵心里的想法,樰灵从小就是这样的不稳重,到了靳国后,有即玉在一旁盯着,樰灵还有了几分长进,如今又故作姿态。
“樰灵,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听你即玉姑姑的话,而不是自作主张,你若是再这般不知礼数,我这儿就容不下你了。”萧阳脸色一变眼神锐利的看向樰灵。
樰灵已经跟了她十多年,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以前在唐暮的时候,有她护着,无论怎样的性子,都无伤大雅,如今罕都形势严峻的很,她们在罕都是如履薄冰,樰灵的性子始终有些容易招惹祸端。
听到自家公主的话,樰灵脸色一白战战兢兢:“是,公主,奴婢再也不敢自以为是,奴婢一切都听即玉姑姑的。”
在萧阳身边伺候了十几年,樰灵又有几分小聪明,最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再也不敢有小心思,生怕被送的远远的。
看着萧阳冷脸的样子,冷暮竟觉得有几分可爱,看着她目光都柔和了,温声道:“这些事情,交给即玉就行了,这段日子恐怕宫里会有些动作,朝中已经吵翻了天,潍城已经破了,你要应付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就不要为这微不足道的事情烦心了。”
早膳的味道飘满了整个庭院,微风轻轻的拂动,带着阵阵酸辣味在空气里浮动。
闻着熟悉又久违的味道,萧阳心情大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冷炀将主意打到本公主的头上还不如多多征兵呢,更何况他都已经是自顾不暇,听说东海又有了动静,这一次可不是以前那般的虎头蛇尾了,你说冷炀还有闲心来盯着本公主吗?”
听萧阳说起东海,冷暮转过头将目光落在萧阳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你怎么会知道东海有变?这可是乾坤殿里刚刚发生的事情。”
见冷暮有起了疑心,萧阳漫不经心说:“今儿梁家夫人来见了我,更何况东海本就是一匹虎视眈眈的盯着靳国的饿狼,如今靳国正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本公主若是东海王,恐怕会迫不及待的讨一点好处吧,东海偏居一隅,又常年忍受靳国的打压,这种扬眉吐气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呢?”
看萧阳神采飞扬的模样,本来就觉得东海事情不简单的冷暮,更加怀疑东海的异动和萧阳有关系。
“整个朝堂群臣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你竟然了如指掌,若是朝堂上那一群老匹夫听了你这一番话,得羞愧的没脸见人了。”看着萧阳的冷暮直白的说。
即使怀疑萧阳和东海的异动有关系,冷暮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证明,不过想到朝堂上那一群食君之禄的臣子却依旧是歌舞升平的醉生梦死,冷暮就恨不得将他们凌迟。
看到冷暮眼底一闪而过的怀疑,萧阳嫣然一笑看着冷暮:“怎么?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觉得哟能指挥得了东海呢?”
“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东海王是本公主失散多年的舅舅,你相信吗?”萧阳突然靠近冷暮,嘴角在冷暮的耳垂轻轻触碰。
这种话,冷暮怎样都不会相信的,心里清楚是萧阳在开玩笑,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夫妻二人这一次小矛盾,一点儿也没有影响罕都的局势,三天后,东海果然出兵围困东海水军,东海本就是海滨之国,水军是东海的王牌之军,强弩之末的靳国面对围困之势,不能打也不敢打。
整个靳国一片人心惶惶,毕竟前有唐暮和柔族的势如破竹的进攻之势,如今又得面对东海的乘火打劫,罕都再也没有昨日的热闹,原本一到夜幕落下时就灯火阑珊的柳花巷冷清得很。
五月初五日,原本应该热闹不已的罕都城,护城河边也不见往年的水泄不通,连宫里的宫宴都取消了。
沐亲王府里,听了取消宫宴的消息后,萧阳撇嘴不满道:“连宫宴都取消了,本公主还准备在宫宴上大战三百回合呢,也不早点儿递个话出来,害得本公主激动半天。”
看自家公主越说越离谱,即玉轻咳一声:“公主,昨夜王爷回府的时候说了一声,公主昨儿还说可惜呢!”
说话的时候,给身边的云伽使了个眼色,云伽笑意盈盈的将宫里的送走,还随手塞了一袋子碎银。
“公主,如今不比以前,那太皇太后不是一个好人,她记仇得很,公主手里有她最觊觎的东西,咱们最近还是低调一些吧。”即玉不赞同萧阳对宫里人的态度。
在即玉心里,宫里的人,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皇帝,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今靳国陷入了泥淖之中,太皇太后心里早就没有了唐暮,为了靳国,终究会将手伸向公主的。
樰灵在一旁默默低头,尽量让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连呼吸都轻轻的。
萧阳将手中的游记放下,脸上的笑容褪去,正色道:“哪怕本公主低到尘埃里,她太皇太后依旧不会放过我手里的血龙卫吗?既然如此,本公主又何必在他们面前卑微伏小呢?这样的萧阳,才是他们眼里真正的萧阳。不然他们还以为本公主怕了就得寸进尺。”
听了萧阳的解释,即玉面露羞愧:“公主说的是,奴婢却没想到这些,奴婢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公主想的通透,今日竟然差点儿害了公主。”
萧阳一番解释,不是为了让即玉感到愧疚,一听即玉自责的话,萧阳立马打断:“即玉姑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公主,都说关心则乱,即玉姑姑不要自责。”
罕都的局势就是这样的危急,靳北大大小小的叛乱不断,东海有来势汹汹,唐暮更是打得靳国没有还手之力,太皇太后这一辈子为了靳国可谓是呕心沥血,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厦倾倒,如今的靳国又是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这主意自然得落在萧阳的身上。
血龙卫的事情,瞒不过人精儿一般的太皇太后,想起太皇太后的所作所为,萧阳目光变得冷厉起来:“给雁城传话过去,全城戒严,时刻备战。”
“这也快就要出动雁城军吗?公主计划里雁城军另有安排,公主下定绝心了吗?”即玉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吹过的微风已经沾染上热气,萧阳接过樰灵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白玉般的玉手放下天青色的茶盏漫不经心的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无论怎样的用雁城军,只要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就好。只要宫里那老怪物敢把主意打到本公主身上,那本公主就让他们瞧一瞧雁城十万铁骑是不是如当年的勇猛。”
看着萧阳嘴角那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即玉附和道:“上百年来,雁城军就是靳国的克星,五十年前还是翩翩少年的时候就能连下靳国数十城,打得他们落花流水,那是心服口服。”
“暮西总说他跟在皇上身边的时候,皇上一提到韩将军都是赞叹不已,说是虎父无犬子,这么多年来,这雁城和叶城也是小摩擦不断,韩将军生生的将叶城控制在了手中,若是韩将军出动雁城军,整个经靳国的人都要颤抖吧。”即玉继续说道,甚至提起了暮西曾经给她说过的韩将军。
韩家军是唐暮铁血之师,数百年前跟着太祖浴血奋战打下天下,传世几百年,韩家子孙铁骨铮铮,这数百年来,韩家这异姓王屹立不倒,一直是靳国最特别的存在,无数唐暮皇帝登基上位,也从未打过韩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