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时间内,这边宋颖等人重获新生,张卫国的俩个跑腿小弟可就倒了大霉了。为了赶时间,李斯和王武连夜骑马赶回了县里,水米不打牙就跑到了泥鳅下榻的旅店。
凭借自己警察的身份,二人轻轻松松拿到旅店旅客房间的花名册,找寻了半天才意识到“泥鳅”这个称谓只是一个人的外号,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就得凭借一双火眼金睛在群众中找到他。
旅馆大堂内,李斯焦灼地踱来踱去,不停地叹着气。
他时而望望窗外的就快要亮的天,时而剁着脚,突然间整个人像是打开了什么任督二脉,自言自语道:“你说什么样的人像罪犯呢?”
一旁少言寡语的王武立马掐了手中的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头发稀疏,贼眉鼠眼,邋里邋遢,最主要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的人。”
依照这个神标准俩人突然恍然大悟,心中燃起了力量,气势汹汹逼问着旅馆老板交代此人的房间号。
这旅馆老板那叫一个懵逼,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以他们口中这人长的如此猥琐样,天底下哪个商家敢把这样的人放进店里住,岂不是自找苦吃嘛。
纠结半天的李斯觉得老板言之有理,便换了另一个说法:“那好吧,店里面都住着些什么奇怪的人,这你总知道了吧。”
“要说奇怪,门口那不就有一位嘛?”旅馆老板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大堂里喝酒的道士,这个人从李斯和王武一进到旅馆便一直坐在那里,时不时的还因为俩人愚蠢的对话而感到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王武边说边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俩位警官,小的叫张权生。”道士瞧了一眼警官证,拿起酒杯就要给他们俩敬酒。
“张权生?”听到这个名字,李斯和王武愣住了。
“这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啊。”俩人都有一直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小的不仅长相粗鄙,名字也大众,俩位警官一定是记错了。”
“那好吧,你一个道士不在道观里呆着,跑到这里来作甚?”
“你管我。”道士狂傲的笑道,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美滋滋的说道:“我自远方而来,特为俩位警官排忧解难而来。”
“哦?”
只见道士拂袖一挥,探出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眉角含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你们要找的那人我知道在哪,他就在楼上209房间。”
李斯和王武顿时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嘴里直夸道士厉害,一定要给他奖赏。然后俩人着急忙慌问了旅馆老板房间位置,就掏出手铐冲了上去。
李斯一脚踢开房门,王武随后拿着手铐耀武扬威的走进房间,立马就傻眼了,屋子里空无一人,还充满着恶心的榴莲味,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写道:省历史语言研究所零二一八号文件。
“二位警官?”这时,旅馆老板从门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的呼唤着,他面露难堪的说道:“刚才与你们对话的那位道士就住在209房间,现在他已经退房走了,您二位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
宋颖因为伤势的缘故需要在保健所静养几天,沉醉在爱情世界的马梅梅终究没有拗过父亲的制裁,一脸黑的马军国特意将他与韩老大安排在同一个屋子,俩人的病床就隔了一个帘子。
今天是宋颖要离开保健所的日子,也是他第一次面见马军国本人,当然也可以说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的老丈人。
虽然宋颖住在保健所已经有几天的功夫,但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老是想在白天睡觉,晚上还要被迫听着韩老大痛苦的呻吟声,所以就错过了一次次见面的机会,与马梅梅也只能趁着晚上起夜的时候偷偷见面。
马梅梅说她的父亲很传统执拗,虽然接受过高等西洋医学教育,但骨子里完全就是老思想做派。她的母亲因为意外早早离世,她与父亲相依为命,在任何事情上都受到了很多的约束。
在生活上马军国很有规律,每天定时定点都有不同的计划,除非外出治疗,一般呆都在保健所,还喜欢把自己锁到屋里。最不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女儿与镇里的异性交谈,自己也有些社恐,但这个原因不得而知,也是马梅梅的自我感觉。
“你醒了?今天就要走了是吧。”马军国很冷淡的说道,从无菌包里取出了治疗盘,从里面了纱布等物品,随后毫不客气的将一根看似极粗的针管扎近了宋颖的手臂上,假惺惺的问道:“我下手重了,你疼吗?”
宋颖面如死灰的摇了摇头,强颜欢笑的接下了这招,他完全理解马军国的愤怒。要是有一天,他的闺女跟一个陌生人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他能干出比这还要疯狂的事情。
不过让宋颖觉得气愤的,还是马军国接下来所说的话:“不好意思啊宋老师,我刚拿错了针头,那是给畜牲用的,不过这是根新针,你是不会发生感染的。”
宋颖继续尬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马军国看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为了转移话题保全自己,宋颖指着一旁的韩老大问道:“马大夫,这个人他得什么时候醒?”
“他的情况很难说。”马军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了摇头,“他伤口感染的很严重,虽然我已经控制住了,但是不能排除有意外存在。加上他的身份比较敏感,这几天也无法转到县里治疗,可能还需要在我这里养一段时间才能醒。”
坏消息传来,宋颖整个人就如同浸入冰水一般,心里完全凉透了:“这事整的,我还有好多问题等着问他呢。”
“那是你的事情了,我让梅梅通知了张警官一会接你走,你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当然也别想着走之前见梅梅最后一面,她今天早上就被我支走了。”马军国边走边说,都不用正眼去瞧他,宽大的后背完全遮住了走廊上的阳光,留给宋颖的只有阴暗的影子。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高旭东突然带着保安队的人出现了。
党队长手里拿着锦旗,队员们拿着花热热闹闹的走进了病房,走在最后面的还有张卫国三人,还有为了见宋颖最后一面偷跑回来的马梅梅。
“宋老师!”高旭东喜笑颜开道,他进屋之后就立马扑倒在了宋颖的床上,死死握住他的手说道:“宋老师,你是我们东堡镇的大英雄啊,今天我们特地给来给你送锦旗了。”
“谢谢宋老师。”党队长对着宋颖鞠了一个标准的90°躬,怎么看都好似在祭拜他。
“不用不用,都是举手之劳。”宋颖尴尬的摇了摇头,看着他身后党队长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猜出他们此举可能是在吴乡绅的授意下进行的。
“宋老师,感谢的话还是一定要说的,毕竟你救了人还消灭了狼群,是大家误会你了。”高旭东挥手示意让党队长把锦旗递过去,却不曾想因为自己挥手的幅度太大。让党队长手中的锦旗飞越了帘子,直接跑到了韩老大的病床下,现场的气氛一度变的很尴尬。
“哎呀哎呀。”高旭东笨拙的跑过去捡锦旗,险些还把韩老大的吊水瓶弄倒,让一同随来的党队长等人,羞愧难当拉着他便要赶紧走。
等高旭东等人离开,病房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可宋颖巴不得所有人都走,他才无心掺乎这些名与利的东西,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马梅梅的身上,一心一意只想着与马梅梅享受一下短暂的二人世界。
忍受许久的马军国,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左思右想后,最终对所有人都下达了驱足令。面对女儿的苦苦哀求,他还是无奈的留下马梅梅,让她和宋颖在临走前见一面。
病房里还有个韩老大虽然算是半个植物人,但俩人都觉得很别扭有些放不开,不过能在此刻默默地看着对方,当然这也就很知足了。
“宋颖哥,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我们俩一人一半。”马梅梅含情脉脉的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可以一分为二的吊坠。
“这是什么东西?”宋颖看着马梅梅手里这奇形怪状的东西感到很疑惑。它像是古物,但没有很明显的纹路,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这个东西的材质是什么,是用来干什么的。
马梅梅解释道:“这是那个小男孩给我们的,他说是从狼王的脖子上拿到的,对我们来说是很有纪念意义哦。”
那天他们被解救以后,准备回家的马梅梅突然被小男孩拉住了衣袖,他从口袋里掏出这个东西放到了马梅梅的手心里,说他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想用这个东西,表示俩人对他救命之恩的感谢。
面对小孩子的谢意,马梅梅也不好拒绝就收下了这个礼物。当她发现吊坠可以一分为二,便立马想到将另一半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宋颖欣然接受,立马将吊坠与八卦镜系在了一起戴在了脖子上。
就在俩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甜蜜幸福的时刻突然被门外张卫国的轻咳声打断。随后这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不怀好意的走进屋里,用一个犀利的眼神会意宋颖赶紧回去办正事。
几分钟后,就在众人刚出了门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已经回去的马梅梅,突然气喘吁吁的又从保健所的大门跑了出来,急忙叫住了众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马梅梅惊恐万分的说道:“韩老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