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回到家后,许桑先是安排两个孩子洗漱。
室内乐园固然好玩,她也知道里头的一切设施都有可能沾染上其他小朋友携带的病毒。
等到把两个孩子洗的干干净净的,又把他们的头发吹干后,她把他们带进了小房间。
这段时间许桑一直和小棠一起睡,小棣的被褥她不曾动过。
两个孩子在商场里玩的累了,许桑抱着绘本在床边念了一会儿,他们便沉沉睡了过去。
给两个孩子掖了掖被角,她走出房间,就听到门口处响起一阵开门声。
见是傅明烛回来,他的手里还提着水果和蔬菜,许桑问他:“不是说公司有事?”
他们才刚回来不久,他就把公司的事解决了?
傅明烛哪里是公司有事离开,他是找借口离开。
在商场里抱她的那一下,让他找了个地方抽了两支烟才清醒过来。
又在原地让风吹了小半个钟,吹散了身上的烟味,他才去了菜市场买了水果蔬菜回来。
“一点小事,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你喜欢的橘子,很甜。”
许桑走上前去,看到他买了一大袋青黄交接的橘子,还有一些蔬菜。
牛肉家里的冰箱中还有些,晚上可以做个爆炒牛肉。
许桑上学时候特别喜欢吃橘子,不光因为橘子价格便宜,还因为她小时候在爷爷奶奶那儿长大,爷爷家门口就种了棵橘子树。
每年秋天,奶奶都会把最大最好的橘子留给她,其他的都送给了街坊四邻。
后来爷爷奶奶去世,她被爸妈接回城里,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橘子,却还是每年都要买很多橘子吃。
随手拿了个橘子剥开,往嘴里塞了一瓣,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的瞬间,许桑满足地眯起了双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橘子?”
傅明烛愣了下,他刚才去菜市场的时候,看到装满橘子的卡车停在菜市场内。
那时候他想都没想,直接买了一大袋。
就像在大学时候那样。
现在听到许桑的问话,他拧起眉头,直言道:“你说过。”
“是吗?我怎么记不得了?”
两人才领证多久,相处时间也只有下班时候,算算时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她有说过自己的喜好吗?
傅明烛肯定的点了点头:“说过的。”
“好吧,可能是我自己说过,然后又忘了,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许桑没有计较那么多,两人早上刚小闹了一次,傅明烛又是个傲娇的性格,这会儿给她买橘子,肯定是在给台阶下。
她也不是那么不好商量的,哪怕两人的教育理念相悖,只要两人都退一步,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又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许桑笑道:“早上的事可能我们之间都有错,事关两个孩子的教育,我们有空再坐下好好商量一下。”
傅明烛点头:“好。”
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是许桑的。
放下手里的橘子,许桑走到客厅,刚拿起电话发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桑,你爸病了,你快来看看你爸。”
许桑拿着手机回过头,看到傅明烛正朝这边看,她用口型对他说‘我妈’。
看到他皱起眉头,她深吸一口气:“前天他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生病。”
“人上了年纪,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下了,你赶紧来医院一趟,医院说不给交钱就不让你爸住院,你带着钱过来。”
“没钱,我哪里还有钱?”听到母亲两句话不离钱,许桑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自从我出来工作后,五年了,每个月四千的工资,我要上交三千五的生活费。”
“你和我爸都有工作,又在厂里吃午饭,每个月开销不算大,现在连住院费都交不起,你们都没钱,那我更没钱了。”
许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是她的父母是讨债鬼,只要她不上交生活费,她父母就会上公司闹。
这也导致她无法逃离这个城市,否则她早就远离这一家老小了。
“你!你还有没有良心,现在是你爸病了。”电话那头的许母气急败坏起来。
许桑轻哼一声:“你不是说我每个月交的三千五都帮我存起来,当做是给我攒的嫁妆吗?从我嫁妆里拿个一万出来,足够我爸住院了吧?”
“我还有事要忙,挂了。”
把话说完后,不等许母再做出回答,许桑直接挂断电话,还顺手把陌生号码给拉黑了。
做完这些,她轻出一口气,抬头看到傅明烛还在盯着自己看,她扯了扯唇角,道:“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
傅明烛说了句‘没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你家这本特别难念而已。”
许桑苦笑:“何止是特别难念,是地狱级别的难念。”
她的吐槽让傅明烛微微勾了下唇角:“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许桑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她把他刚买的东西放进冰箱,自己洗漱过后,也想着去躺一会儿休息一下。
傅明烛随她,现在的白日还有些燥热,午休一会儿放松一下也没什么的。
等到小房间的门被关上,傅明烛在客厅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拿着手机起身去了阳台。
周闲还在公司忙的不可开交,听到手机响起,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接起了电话:“说。”
“帮我个忙。”
听到熟悉的嗓音,周闲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见确实是傅明烛来电,他放下手头文件,轻笑一声:“哟,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啊?”
“少贫嘴,帮我处理一下许家,不用太严重,稍微教训他们就好。”
周闲顿时被气笑了,他靠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诶我说傅明烛,你堂堂明珠集团董事长,怎么干这么幼稚的事啊?”
“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天天忙着帮你赚钱,你倒好,公司也不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吧?”
傅明烛压低声调:“我找别人。”
“诶诶诶别介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说,是要我派人给许家所有交通工具的车胎卸了,还是往他家门口泼红油漆,小的都在所不辞!”
周闲不着调的语气气的傅明烛够呛,偏两人认识多年,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自己打过多少次都没用。
捏紧手机,他转过身去看向房门紧闭的小房间:“在他们的工作上动点手脚就行。”
有些人即便吃苦受罪,也从不会错在自己,只会把错都归咎于他人。
许家人就是这样的人家,要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会做那些出格的事也说不定。
只有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他们,让他们吃够苦头,他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再来找许桑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