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在哪里？
沾着露水的草扎着我的脚踝，周围都是葱郁的青草。
「你们快来，许妍在这里！」我面前跑过一个卷发女孩，她大笑着招呼着自己的伙伴。
我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我用双手抱住头，可声音还是钻进我的耳朵。
我又做这个梦了。
可是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我没办法提前醒来。
「把眼镜还给我！」许妍大喊。
张延超手指甩着眼镜，一脸讥讽「要不是小婧说，我们还不知道欣海大学的校花，竟然是一个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怪物。那你求我啊，求我就把眼镜还给你。」
许妍默默流下泪，倔强地一声不吭。董婧上前狠狠地把她推倒「现在还装清高？你看那里，可都拍着呢，你知道这个发到校园论坛会怎么样吗？」
「别发……」许妍摇摇头。
董婧一只脚踩在许妍的肩头「那你把这朵花吃了，那天学长给你表白，送的就是这种玫瑰吧。」
她用手掰开许妍的嘴，将一朵带着荆棘的玫瑰塞进她嘴里，荆棘划破了许妍的嘴角。
「对，这样才乖。」董婧柔和地夸赞着「既然这么喜欢吃，那不如——」
她召集身边几个男生，悄悄附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
「除了嘴以外，别的地方也可以吃哦。」
几个男生狞笑着走过来，我冲向他们，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我穿过他们虚幻的身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向许妍走去。
衣服撕裂的声音，许妍嘶哑的叫喊声，还有弥漫在周围浓郁的糜烂花香。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入鼻腔，我从梦中惊醒，我看着房顶脱落的灰白墙皮。
那个瘾君子应该也快不行了。
终于结束了啊。
许妍啊，对不起。我要是在你身边就好了。
对不起。
12
视频播放完许久，调查此次案件的警员们都没说一句话。
我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怒骂道「一群畜生！」
「视频虽然给女孩的脸部打码了，但是因为这是发在欣海大学的校内论坛，而且标题里刻意写了「校花」这样的字眼，所以当时学生们都猜到是许妍。许妍是许朗的亲妹妹，小时候父亲抛弃了他们和母亲，没过几年母亲也病重去世了。兄妹俩相依为命，一直住在城西的筒子楼里，过的很艰难，最后还是在爱心人士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
「根据视频中的信息，我们推测许妍可能患有瞳膜异色症。」
我听着年轻警员的汇报，叹了口气，想到许朗那双颜色不一的瞳孔。
那副眼镜也是为了掩饰吧。
「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许妍就自杀了。这件事情本来引起了挺大的舆论声讨，但是过了几天突然被人压下去了，这个视频也没了，我们是从许朗电脑里找到的视频备份，还有整理好的帖子信息。」
「视频里只有施暴人的声音，没露出他们的脸。但是后来经过声纹比对，可以确定视频里那些人正是「鲜花骷髅」这一系列案件的受害人。不过云麟集团老总的儿子还有另一个青年在论坛极其活跃，可以说是间接暴露了身份，我推测这也是他俩最先遇害的原因。」
我看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许朗，你是觉得任务完成了，所以才选择自杀的吗？」
13
一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哥哥复仇记》系列结束，感谢您的收看！敬请期待续集。」
张宇按下回车键，满意地看着直播间观众刷着的礼物和赞赏。
「许哥，要是你这样死了，我的粉丝们会非常失望的啊。」
他戏谑地看着捆住手脚的我「我很久都没遇到像你这样称职的演员了，我都为你的表现感到惊讶。我只是恰好让你听到到云麟集团那个老东西跟别人的通话，你就把人搞死了，这种胆识和魄力可是万里挑一。」
「对你这样的人，我自然不吝惜更多的帮助。」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不知道张宇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像鱼一样开合
「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许朗了。」
「那留着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了。」
无影灯亮起，突然出现的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感到冰凉的器械触碰到脸颊，耳边响起他冰冷的话语。
「那就换一张吧。」